第10章 月光伐髓
林伊突然出現這樣的想法，她會凍si在這荒無人跡的淮山上？
不，少女貝齒咬唇，衛瑤不可能騙她，如果她死了，對衛瑤沒有好處。
被囚禁數十年歲月的衛瑤，她可是衛瑤唯一的機會！
為今之計也隻有忍住！
隻要撐過這一回，她就能上武科大學！
上了武科大學，就有就醫綠色通道，孟琴的病就能治好病！
林伊一咬牙，既然都是冷，幹脆就再快一點，長痛不如短痛！
直接加速運轉《月照空玄》！
拚了！
普通人看不到，甚至是大多數的武者也無法看到，那浩瀚的月光如泉水一般從夜空而降，澆灌在少女的身上。
在整個海城庇護所內，隻有寥寥幾人能看到這一幕。
其中看的最為清楚的人，是站立在海城庇護所最高——擎天白塔上的男子。
這個男子，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關乎著整個海城庇護所內所有的生命。
是他，將無數凶獸阻隔海城庇護所數萬米之外，守護這一隅光明。
“恩？”男子突然望向了夜空的明月。
這道天象異變並沒有瞞過這個男子的眼。
與此同時，那淮山別館後山懸崖上的少女，脖頸間的玻璃珠突然閃爍出月白光芒。
身披鐵鏈的嫁衣女子，站在黑暗島嶼之頂，暗潮湧動，她的黑發無端飛揚。
那朱唇並沒有開口，可發絲突然斷了一根。
這一根發絲隨著月白光芒從噩界中飛出，發絲的速度根本拿無法用肉眼捕捉。
而另一端的男子正觀摩異象，突然出現一道如同絲綢的月白光芒，遮住了男子的眼。
頃刻，男子就感覺瞳孔刺痛，他立刻閉上了眼，可眼角殘留的餘光，讓他知道，那是一根如同黑針的發絲。
發絲在空氣中化為粉末，粉末又化為更小的顆粒，仿佛從未來過，從未刺疼他的眼。
可男子知道，是有人在阻止他追溯異象的來源。
“有意思！”男子不懼，反而冷笑道。
距離林伊最近的淮山別館，其中護衛的保安隻發現了稍許的異常。
其中一個保安對另一個保安道：“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
另一個保安道：“好像有點降溫了。”
“不對呀，你我可都是一品武者，普通的氣溫變化怎麽會讓我們覺得冷呢？”
“？？？”兩個保安互相看著，滿臉問號，卻不能說出個因為所以。
林伊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識海中。
她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黑暗的腦海砰地爆炸，她看見了一片深藍。
這是什麽？林伊愣了。
“這是我的身體？”
林伊看到了，血液，髒腑，大腦。
看到了她身體內的一切。
自己好像變成了第三者，哦不，是上帝視角。
她看到了血液中的黑色汙穢被月光洗滌，然後化為煙霧從毛孔中排出。
她看到《月照空玄》修煉出來的冰藍色氣血在她體內連成一個循環。
等等，這是內視？
這不是武者才有的能力嗎？
為什麽我能看得到？少女懵逼了。
林伊睜開了眼的時候，月亮已經落下去了一大截，估計再一個小時就天亮了。
剛呼出一口寒氣，林伊就驚訝地跳了起來，她的手腳的肌膚全部變成了冰白色，還帶著瑩瑩的光澤！
這樣的異變《月照空玄》中並沒有解釋，林伊嚇得捏著玻璃珠進入噩界。
衛瑤見少女出現在麵前隻是微微地抬眸，不知為何，臉色竟然顯露出了些林伊從未見過的疲憊之意。
林伊並不知道，衛瑤為了掩蓋林伊修煉出現的異象，曾與人鬥法一事，隻是單純地詢問衛瑤：自己身體發生異常的原因。
衛瑤道：“我說過，你的天賦很高，不是虛言。”
“隻是你的體質太差而已，淬體液的效果雖然有，但遠比不上昨日引月之力入體，月光洗髓的效果。”
“體質發生質變後，配合你的悟性，修煉《月照空玄》便是事半功倍。”
林伊更不明白了：“那怎麽會這樣呢？”
“《月照空玄》是當今世上極少數的頂級特殊屬性功法。它需要極陰體質才能修煉，因為它所產生的寒屬性氣血，尋常人根本無法承受。”
“即使衛家血脈之人都是陰屬性，也得服用特殊的藥物才能完整地修煉《月照空玄》。”
衛瑤的解釋讓林伊心驚，原來是功法本身的問題，忍不住埋怨道：“那你為何不事先說明！”
“你若承受不了，就停止運行功法，正常人都是這麽做的！可你偏偏用五倍速率吸收天地靈氣與月光，自然是超出了身體的負荷。”
衛瑤這話深處其實帶有褒獎的意思：“但機緣巧合下卻也算是入門了，這不過是後遺症而已，等身體適應了就沒事了。”
“怪不得我快被凍死了……”林伊嘟噥了一句，原來還是自己誤會了衛瑤，不免有些尷尬，連忙說聲抱歉就離開噩界。
此時太陽初升，林伊將心法從《月照空玄》切換回了全民武學心法，身體漸漸回暖。
幸虧出門的時候披了件連帽外套，不然被人看到得被當成外國人吧？
林伊連忙戴上帽子偷偷摸摸離開了淮山別館。
林伊並不知曉，眼見少女離開噩界後的衛瑤，其實喃喃自語了幾句話。
“一個非極陰之體的人，以五倍速率運轉《月照空玄》，竟然還能不死？”
嫁衣女子眼神中深藏著困惑：“她的血液，果真不同……”
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