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捉奸在床
小晚的聲音焦急地在窗外邊響起:
“姑娘,鄭公子他上樓來了,他喝了酒力氣大得很,婢子們都攔不住。”
嬌娘的紗裙已經落了地,脖頸上掛著的肚兜也已經搖搖欲墜,這會聽到這個消息,簡直無異於晴天霹靂。
鄭大召怎麽來得如此之早!
鄭大召來得如此之早,是因為有人同他說了,今日嬌娘特意準備了比天女散花還有十八摸更香豔的曲目,他酒氣一上湧,就按捺不住了。
李晏溪趁著嬌娘拉開窗縫張望的間隙,把口中含的那口酒吐盡,故作驚奇地道,
“來了什麽了不起地大人物,看把你給嚇的,他出的銀子比爺的一錠金子還要多嗎?”
嬌娘此時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了,她撲通一下就給李晏溪跪下了,聲音也哽咽了:
“奴家求公子行行好,若讓鄭公子發現了嬌娘今日私自接了客,他會殺了我.……還有公子的。”
李晏溪氣憤道:“天子腳下,他敢殺人?”
嬌娘道:“我們這種醃臢地方抬出去的,都算不得一條人命。”
她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說出來的話裏也透了無盡的滄桑。
嬌娘又求道:“公子,求您憐憫,求您救嬌娘一命啊!”
這個時候,鄭大召沉重的腳步聲以及小晚沒什麽力度的阻隔聲已經到了廂房門口,嬌娘的心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李晏溪鄭重地點了一下頭,便被嬌娘推到了厚重的帷幔後麵藏了起來,鄭大召推門而入的聲音立時便傳了進來。
嬌娘也是經過大場麵的人,把那脫下的紗裙踢到一邊,隨手拿起李晏溪喝剩的那杯酒,就往喉嚨口灌,出口的聲音已然混濁:
“鄭相公來得這樣晚,嬌娘好寂寞啊。”
鄭大召本來就吃醉了酒,看見嬌娘赤裸著兩條白花花得腿,肚兜也解了一半,正疊著兩條腿坐在靠椅上獨自飲酒,便一把撲了上去,溫香軟玉在手,心裏也蕩漾開了。
“美人兒,我這不是來了嗎?你怎麽這樣心急。”
用行動來表達心急的,又恰恰是他自己。
李晏溪躲在帷幔後麵,腦子裏嗡嗡的,崔安嶼說關鍵時候他會出手相救的,不知道屋裏的這一幕算不算是關鍵時候呢?
鄭大召剛剛脫光了衣服,把嬌娘壓到了床榻上,就有一個大嗓門的婆娘來砸門,嘴裏還罵著:
“鄭大召,大過年的你不在家裏老實呆著,解手都解到妓院裏來了,老娘今日跟你沒玩!”
這一晚的杏花樓,人仰馬翻,當真是好熱鬧啊!
鄭夫人帶著家丁硬闖了杏花樓,本來她手底下那些花拳繡腿的家丁是鬥不過杏花樓裏訓練有素的龜奴的,但是有崔安嶼的人馬混跡在廳堂裏,時不時使點小絆子,把龜奴們隔絕到了外邊,姑娘們又一通子亂叫,鄭夫人的人趁亂順利地上了樓。
任宇禾感歎,要是動作不麻利一點,讓崔三夫人看了什麽不該看的,聽了什麽不該聽的,恐怕派去盯梢李弋戈的就是他們哥幾個了。
為了自己的身家清白,諸位兄弟都格外地賣力氣。
鄭夫人扇了嬌娘幾個大耳朵瓜子,讓幾個家丁上手抗走了罵罵咧咧的鄭大召,更留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要給嬌娘一些教訓。
那幾個壯漢摩拳擦掌,正要一起上,帷幔後麵幾枚銀錠子飛出,釘在了幾位的眉心。
幾位壯漢怒了,又聽見鄭夫人喊:
“杏花樓的龜奴才要殺人了,樓上的你們還不來幫忙。”
崔大人吩咐了,埋伏在大廳的幾位新麵孔要懂得識實務,分析局勢。所以他們一看到鄭夫人帶的幾名壯漢沒有跟著一起下樓,便又調轉槍口,幫起了樓下的一幫龜奴。
有幾個湊到老鴇麵前拱火:
“媽媽,你這杏花樓看守的一點都不嚴密,誰都能在你這裏鬧事,隨意就能把人帶走,我們家裏也是有母老虎的,下次我們尋溫柔鄉可不敢來你這裏了,還是去隔壁街的春香閣吧!”
老鴇怒了,她是知道鄭大召這個原配老婆的,素來是賴著鄭家鼻息生存的,往常是不敢跟鄭大召唱反調的,不知道今日為什麽就支棱了起來,敢跟鄭大召叫板了。
老鴇皮笑肉不笑道:
“夫人怕是不知道我們杏花樓裏的規矩吧,爺們進了咱們樓裏哪有不盡興就回去的,還是請夫人把鄭公子放下,包廂裏用盞茶等一等,等爺們盡了興再一起回去。”
等鄭大召盡了興,醒了酒,鄭夫人恐怕要被鄭大召打回去。
她之所以敢來杏花樓鬧,是因為有人給她打了包票,鄭大召這一回不但不會打罵她,還會感謝她,那人還給了她一大筆銀子的封口費,如此她才敢頂風作案。
那幾個壯漢被銀子砸了,自家夫人又在樓下呼救,望著到嘴的肉深歎了一口氣,迅速後撤下樓。
鄭夫人見救兵已道,也囂張了起來:
“你這個壞婆子,幹盡了天下缺德事,叫這些好好的郎君一個兩個大過年的都不著家,還要請老娘我喝茶,老娘請你京府衙門裏走一遭吧。”
兩廂亂戰,驚乎一片。
樓上李晏溪已經從帷幔後麵走了出來,扯了一塊床帳,圍在嬌娘的身上。
嬌娘跪在地上,腫著一張臉,無聲地哭泣。
幹她們這一行的,雖然說禮義廉恥都舍盡了,但是也有委屈。
她收拾情緒的時間要比尋常女子快很多,她給李晏溪磕頭,說:
“公子兩番救命之恩,嬌娘無以為報。”
李晏溪望了她一眼,說:“可以報的。”
嬌娘抬起頭,兩隻眼珠子直溜溜地望著李晏溪,想理解她話中的深意。
李晏溪道:“你前幾日一直服侍的那位李弋戈李公子是我的一位兄長,他離家多日,家人苦勸不歸,我想知道他在京中都忙些什麽?”
嬌娘望著眼前的這位玉麵公子,重新打量他的容貌,看起來她與那位李公子倒還真有幾分相似,說是血親確實也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