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又見李弋戈
崔安嶼剛走,李晏溪發現,她有些想他。
後邊碧兒匆匆地追上來,把一個小包袱遞給李晏溪,
“爺出了京都府的城門,又差元霖送回來的。”
李晏溪打開,是一堆鋥光瓦亮的箭失。
李晏溪的小銀弓小巧,因此每每要射遠箭,要麽殺傷力不夠,要麽就要使很大的力氣。
崔安嶼自從上次帶著她實戰後,就建議她要打磨箭矢,使其更加銳利。
李晏溪那時候睡得迷糊,便順嘴回道:“不是有你嗎?”
崔安嶼苦笑:“爺也想時時都能在你身邊的,可是總有分開的時候。”
到底他還是不放心,親自打磨了這一批箭矢。
李晏溪在溫泉山莊呆了五日,第五日早上的時候雅堂居的下人來報,
“夫人,府裏出事了。”
李晏溪心裏一咯噔,來報的護衛顯見得是很著急,滿頭都是汗來這溫泉山莊一趟太費周折,耽誤了不少功夫。
“雪英姨娘被舅爺帶走了,縣主去攔被他抽了一鞭子,也險些被帶走。”護衛回稟道。
李晏溪有些糊塗了:
“哪裏來的舅爺。”
“夫人,舅爺啊,吳郡來的舅爺。”護衛急道。
原來是李弋戈,他到京城來了,可是他算哪門子舅爺啊!?
“他來幹什麽,雪英又是怎麽回事?”李晏溪一聽到李弋戈這個名字就覺得渾身抗拒,如臨大敵。
護衛接上主子的話便道:“舅爺說是來看您的,在府裏轉了一圈,就說來了一趟京城沒有帶什麽姬妾,生活起居上不便利,便要把雪英姨娘帶走。”
“豈有此理。”李晏溪氣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那護衛又道:
“雪英姨娘原來是不肯去的,可是這個時候小姐出來了,小姐對著舅老爺劈頭蓋臉就是一鞭子,被舅老爺反手打在身上了。”
李晏溪一直站著,用眼神示意那護衛接著往下講。
那護衛換了口氣,便又接著道:
“舅老爺還罵了小姐,說他知道她是個什麽來路的,分分鍾能把她身上的這層皮扒下來。”
“小姐抽了靴子裏的短刀就要與舅老爺拚命,被舅老爺的幾個護衛給攔了下來。”
“這個時候雪英姨娘出來了,她說,‘我在府裏就是個吃白飯的,難得舅老爺看得上,我就跟著去伺候兩天,你們都散了吧。’”
李晏溪聽這護衛傳話,都能感覺到雪英當時心裏的淒苦。
她是真正的苦出身,被親人賣到了賭坊,客人玩瘋了,讓她脫了衣服上賭桌上跳舞。
崔三恰巧路過,就讓人給她披了件衣服,說:這位從今往後就是爺府裏的姨娘了,你們呀還想看就到爺府裏來看,不過銀子要交夠。
那個時候,誰敢跟京中第一紈絝搶人,又有誰敢真的到他的府邸裏調戲他的小妾。
進了崔府的門,雪英才好不容易與那段慘烈的命運告別,雖然一開始爺還是不靠譜的,但是後來李晏溪來了,日子就變得安穩了下來。
她這樣的人,已經曆經了人世的滄桑,如今隻願意在崔三府裏安生過日子。李晏溪還讓她理過家,如今又讓她管著婉瑩縣主的起居,可見對她是十足的信任。
如果她身上還有什麽價值,她什麽都願意為縣主,為夫人去做的。
李晏溪說了一句這個傻子,就讓下人備船,跟著那個報信的護衛,一路不停回了京都城中。
她沒有回雅堂居,而是直接去了李弋戈下榻的滿席樓。
李弋戈始終牢記著崔安嶼說過要請他到滿席樓享樂,一概費用支出全部掛在崔安嶼的賬上。
李晏溪拿著崔安嶼的玉牌,一路暢通無阻,進了李弋戈下榻的雅間門口。
李晏溪踹門的時候,李弋戈正在逍遙快活,靡靡之音不絕,衣衫不整,交戰正酣。
李晏溪站在門口也能知道裏麵在幹什麽,她冷咳了一聲,道:
“李弋戈,把我的人交出來。”
裏麵的人聽到她的聲音,暗罵了一聲,然後高聲道:
“我說妹妹,是不是妹夫滿足不了你了,怎麽連自己哥哥的壁角都聽呢?”
李晏溪順著聲音,一箭射在外間的屏風上,裏麵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有好幾個,李晏溪聽不出來裏麵是不是有雪英。
“妹妹這個脾氣怎麽還是這麽火爆,怪不得妹夫要養這麽些美人,不過你們府裏養的美人美則美矣,太不經折騰,那天我們才三個人,沒過多久她就不行了。”
李晏溪聞言,再也等不了了,對一邊的護衛道:
“你去把他弄出來,不用客氣,他不是什麽舅爺。”
護衛跟了李晏溪一路,從她們主仆對這位舅爺的直呼姓名和滿臉厭惡中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自個主子和這位的關係想必不好。
他趕緊領命,不一會兒就把李弋戈從床上提溜了出來,還順帶給他身上裹了層棉被。
床上的景象他這輩子也忘不了,三男六女,有傷風化。
護衛對李晏溪說,
“夫人,沒有看見雪英姨娘。”
李晏溪望著好久不見的李弋戈道,
“說,人在哪裏。”
“死了,埋了。”李弋戈挑釁道。
李晏溪一把銀弓抵在他的背脊處,陰森道:
“死了?那你給她陪葬吧。”
李弋戈不可思議道:
“妹妹,你沒有同我開玩笑吧,那隻是一個供人賞玩的妾室。況且妹夫與我早有約定,等我到了京都,要叫我見識一下他後院的姿色有多豔麗。”
李晏溪沒有空聽他廢話,拿了崔安嶼給她的箭矢裝了箭身,彎弓就射。
李弋戈沒想到李晏溪絲毫不顧念親情,手邊又沒有趁手的兵器,倉皇地往後逃了兩步,沒想到李晏溪緊追著不放,又對著李弋戈的下半身,補了一箭。
這一箭,被胡亂穿好衣服趕來的李弋戈的護衛擋了。
李弋戈大喊大叫起來:
“李晏溪你瘋了,你姓不姓李?”
李晏溪扯了一根手帕係在眼睛上,沒有去看李弋戈因掙紮而裸露出的身軀,冷冷道:
“李弋戈,你今日能不能活著出這扇門,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說罷,盲著射了數箭,射得李弋戈主仆三人東奔西跑,小腿上的皮肉儼然已經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