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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捐了軍銀

  崔安嶼露出的破綻有沒有收到成效不知道,李晏溪對沈千語說的那番話,被她大意上轉述給了崔家的二爺崔安程。


  出乎意料的事,崔安程非常讚同李晏溪的提議,當即上表聖上,請赴西蜀。


  西蜀地偏,京中的官員,無人願往,崔安程願往,聖上龍心大悅,當即封任蜀地知州,總管軍政大事。


  崔安嶼乘機向皇帝建議,西蜀位於大雍中部腹地,地理位置重要,與吳郡也僅僅隔了一個晉州,崔安嶼此去是為了發展西蜀的經濟和鞏固曆任西蜀官員開荒墾糧的成就,如果這時能再在西蜀派駐一隊兵馬,兵豐而糧足,對大雍王朝西南部乃至東南部的穩定都是十分重要的。


  聖上當即過問了兵部,鄭元河和鄭南禾兄妹倆一合計,都不願意放任京中的權勢,派兵去往西部偏遠的地界,便回稟聖上,稱新朝初立,京中的兵防力量薄弱,鄭家軍暫時分不出兵馬去西蜀。


  崔安嶼對鄭氏囤兵京中的打算了然於心,本來也沒覺得鄭元河會答應分兵。眼下,鄭氏明確拒絕了分兵,崔安嶼便又提出了要戶部調撥軍銀在西蜀一帶招兵,增加兵防,並且要兵部調任有力的幹將與崔知州一道前往西蜀訓練軍隊。


  聖上自上回崔安嶼謀逆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已經對鄭氏在京中的勢力築起了防心。崔安嶼的建議與長遠圖謀他十分聽得進去,當即口令戶部調銀,兵部調將,一同前往西蜀。


  這一下,就挖走了鄭元河軍中的好幾個心腹。這些心腹,到了崔安程的手上,重用或者架空,就要看自我的覺悟和聖上的旨意了。


  總之,這一番動作,鄭家雖然兵馬未動,但是損失還是巨大的。


  而且,最令他們恐慌的是,天子的防範之心已經切切實實地落到了明麵上。


  再這樣下去,兵權再一點點被分割,心腹一個個被彈劾,鄭家還剩下什麽?

  盛寵嗎,女子的容顏又有多長地保鮮期呢?


  鄭南禾心底生了齷齪,她步步為營,苦心經營多年的勝局難道就要一步步被瓦解掉嗎?

  她,不甘心,也不會坐以待斃。


  朝庭要在西蜀地界撥款征兵,這照理說,和崔三夫人李晏溪毫無關係。


  但是,這項舉措由新任禦史中丞崔三爺的提議,又交由新任的西蜀知州崔二爺去落實,李晏溪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麽。


  李晏溪給朝庭捐了三千兩銀子,這些銀子在她豐厚的嫁妝中也算一筆非常巨大的支出了。


  李晏溪上表朝庭的理由是,西蜀與吳郡地界相近,西蜀招兵有利於吳郡的穩定,李晏溪心係家鄉,願意捐獻出自己的嫁妝,作為朝庭征兵之用。


  朝庭表彰了李晏溪,但也隻是表彰,並沒有額外的封賞,大概對於天子而言,李晏溪的這筆嫁妝本來就是李長啟搜刮民脂民膏、克扣朝庭賦稅所得,如今充作朝庭軍用,一點也不違和。


  其實曹琮瑞這般想,也沒有什麽大錯。


  當年李晏溪把晏昀端留給她的嫁妝盡數揮灑一空後,隻留了一小部分與嶺南王族毫無幹係的一點私房,雖說隻是私房,也足夠她一生無憂了。


  這部分財產晏昀端母女藏的極為隱秘,所經手的掌櫃都是隔了好幾道的親信,因此李長啟父子並不知曉。


  待李晏溪要出嫁時,李長啟父子以為李晏溪是兩手空空的,頂著君王和崔家的雙重壓力,這才不得不拿自己這些年存下的金銀珠寶和紋銀萬兩填了這筆虧空,對外宣稱以半壁吳郡的財富陪嫁了掌上明珠。


  有沒有半壁不知道,反正這一遭李長啟父子是出了血本的,這些銀兩被李晏溪帶走了,又加上主管戶銀的人員變動,李長啟餘生都不可能再積攢這麽一筆巨大的財富。


  李晏溪拿著這筆嫁妝,前頭一大半都填了崔安嶼紈絝時期的窟窿,所謂窟窿,其實也就是滿席樓和四甲坊這兩大銷金窟,後來朝庭查封了四甲坊,滿席樓的主子又換成了崔安嶼的那位神秘的朋友,其實這些銀兩間接地也就是進了國庫。


  更不要說後來沈家村地大筆支出,崔安嶼除了留了一座溫泉山莊,其他地可是盡數捐給了朝庭,還給崔婉瑩換來了縣主的體麵。


  不過這體麵,到底是李晏溪的銀子湊了效,還是曹琮瑞作為叔父的良知被崔安嶼喚醒了,就很難琢磨了。


  反正李晏溪手裏的銀子,除了還給朝庭,就是捐給朝庭,每每賑災她都走在前麵,這一回捐獻軍銀她幹脆就掏了老底。


  這些銀子出去了,李晏溪的心也安了。至少李長啟父子的過錯和崔府是沒有關係了,還給崔府和崔安嶼掙了不錯的名聲,算來也是一場收獲。


  除了李長啟給的嫁妝被李晏溪捐作軍銀,李晏溪還拿出了自己的一部分體己,給最終決定跟著崔安程一道去任上的崔婉書和崔婉琴姐妹作了嫁妝,不厚也不少,體麵有了,道理也盡到了。


  總之,沈氏走的時候還拉了李晏溪說了一會子體己話,算是走的沒有怨言的。


  隻是李晏溪這筆銀子是在蘇氏眼皮子底下流出去,難免就遭人惦記。


  沈氏走後,蘇氏便經常以寂寞為由邀請李晏溪回府同住,李晏溪拒了一回又一回,她便又央到了侯夫人那裏,說什麽妯娌老不在一塊,想說體己話都不方便。


  侯夫人駁她:“你的大嗓門院裏院外都聽到了,哪裏還剩什麽體己的話。”


  話雖是這樣說,但老二家一搬,老太太心裏空落落的,也是盼著三兒子一家住回來的,現在又還是冬季,到開春還有一段時日,哪怕兩邊住侯夫人心裏也是高興的。


  李晏溪自然是不願意回去天天被蘇氏煩擾的,最後還是禦史中丞大人給她出了餿主意。


  想起那一日,李晏溪羞答答又軟綿綿地跟她婆婆說,“娘,積雲寺的大師給兒媳婦算了,說是求子嗣的話,利南方。”


  這話說給鬼聽鬼是一定不信的,但是侯夫人正盼著這個,說什麽就信什麽。


  當場就發話,崔三夫婦就在南邊的雅堂居住著,往來隨意,誰也不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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