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土菜館開張大吉
五月荷池綠,
菜館炸饃香。
渾身煙火氣,
小院客滿堂。
“鄂西北土菜館”,咱拎一掛鞭炮放完就開張了。
像模像樣的,除了房頂是黑的,牆裏牆外都刷得白乎乎滴。
三間房,左側前半間做廚房,後半間大伯他們住人,右側山牆打通,兩間屋也擺不少桌子。
左側屋簷下重新打的土灶,燒柴火,可以鹵菜,還可以炸油饃、炸麻球、炸韭菜角子,炸藕片。走在路上老遠聞到香。
右側屋簷下就是涼菜玻璃櫃,隨吃隨切,不偏不向,過秤稱,也外賣。
龍眼樹底下拉上花雨布,上麵一段一段吊起來,蠻好看的。晚上擺幾張桌子,吃晚飯、吃宵夜,高興坐哪兒就坐哪兒。
老爹晚上折疊床一放就睡下麵,也涼快,下雨也不怕。
每天早上可勤快了,天一亮就起床,下來幫忙賣早餐,雷姐也早早過來幫手。
牛雜麵、熱幹麵、豆腐麵、蒸麵條,菜包、肉包、粉條包、小籠包,胡辣湯、白稀飯,早餐可豐富了。整個平湖鄉沒有這麽全的北方早餐店。
雷姐跟咱一樣,一天三頓包括宵夜都在菜館吃,後來不想跑了,珍姐批準,把客廳隔一下,幹脆搬過來一起住。
開張不到倆月,就有公司來訂早餐,主要是包子、炸油饃、麻球,供應行政餐廳。
實在忙不過來,老娘也喜悠悠地趕過來幫手。
老娘來了,老兩口不可能都睡樹底下,在附近又租一房一廳,秀秀馬上就高中畢業,考大學真難為她,考試完就來店裏打下手。
高興之餘哥這心裏頭也難免犯嘀咕,就是開張租房花了我一千多塊,後麵菜館賺錢,房租肯定不用哥操心了。
但是,賺多少錢,也不好意思問哪?這老板,哥都不曉得現在誰是老板?
珍姐就一個妹妹,上頭也沒哥哥,賺的錢應該少不了咱一份兒,連大伯都沒提這茬,怪難為情的!
端午節這幾天,整個院子都是擺的桌子凳子,連續幾個晚上爆滿。
先一天於經理回湘江,到倉庫辦公室丟一把錢在楊哥辦公桌上,吩咐抽空請我們過節。
楊哥端午節下午隨便問了一句,晚上去哪兒吃大餐?立馬有人答應去阿珍的土菜館。
楊哥喊我過來問問,不是平時咱們三幾個去吃宵夜,全部去,能否安排坐下來。
開啥玩笑,耍把戲的從來不嫌場子擠,兄弟開餐館,更不嫌人多,我答應一聲就跑了。
“珍姐,晚上楊哥請客過端午,蝦兵蟹將全到,你看看咋安排,老於給了不少錢,楊哥的意思殺頭大水牛都中!”
“那就把你宰啦!你遇事兒能不能穩著點兒?就在樹底下,上兩張大圓桌,一桌坐十二個,剛好坐得下,也不擠。”
“好嘞!那你把菜譜大致寫一下,好給老爸準備切菜,涼菜要多,都喝酒來著。”
“沒事兒,你慌啥?十二個人,大盤小盤擺十五個外加一大盆子酸湯,兩桌一模一樣,足夠吃啦!”
咱們工廠五點半下班,附近工廠五點半下班的多數。
康霸廠幾千人,分三次下班吃飯,有五點過十五分、四十五分,最後一波六點過。
下班領著一班文武過來,楊哥還特意買了兩瓶泰山特曲,一桌一瓶,不夠喝就在菜館拿。
進來大門就有五六桌子吃上了,看工衣全是康霸,應該是第一波下班的。
“我靠,這麽好的生意,照這樣搞,小付你就不能再上班了,得看著點兒!”
“是啊,四哥,楊哥不是說著玩兒的,尤其晚上,都是老家夥,阿珍又是靚妹,真得悠著點兒!”
“人家進來隨便從抽屜裏抓幾張錢,不止你一個月工資。不過小付放心,在不在倉庫上班,有事兒隻要通知到倉庫,兄弟們絕對過來幫手!”
“這個四哥不用擔心,隨叫隨到!”
“咋不中!我晚點兒跟幾位家長說說看。如今還不曉得誰是老板?”
“我靠,四哥,你回來往樹底下一坐,就是鎮關西!”
“沃日,老魁,當咱這兒野豬林呢?”
雷姐提前吃飽就忙前忙後地幫手,也跟阿珍提了楊哥的建議。
“行吧,雷姐,等忙完了宵夜的時候,我們再跟幾位老人家說說看。楊哥畢竟見多識廣,不提不覺得,一提還真有點兒那個!”
我們吃到七點半,有些撤了,幾位美女都跟著阿珍幫忙,兩桌合一桌,菜收拾一下,剩下六個酒鬼陪楊哥繼續喝啤酒。
八點的時候,門口“轟”地一聲停一台摩托車,下來人走進來就問。
“老鄉,你們這兒老板哪人兒啊?”
老魁河南人,拎著啤酒瓶站起來。
“怎麽,兄弟吃飯還認老板呀,門口招牌不認識字啊?”
“那倒不是,想問問是不是棗陽老鄉?”
“不是,河南老鄉!不坐下喝點兒?”
這夥計搖搖頭,看了又看,坐上摩托車走了。
有飯桌上的老鄉站起來,喊我到跟前說話。
“老四,這幾個貨從良安田過來的,都是你們棗陽的混混兒,他們老大叫老九,好像姓劉,在那一帶經常欺負北方老鄉,可惡心了!小心他們找你借錢,看你生意好,說白了也就是想訛你!”
“哎喲,兄弟我膽兒小,那咋辦呀,咱關起門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