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驟雨之後，紅毛降世
聽著曙光號的報告，羅錚的目光落在了高空無人機帶來的視頻畫麵上。
那畫麵之中，已被曙光號智能核心標注出了出現百分之五十濃度的S3型異化劑因子的地方。
羅錚看到最先出現異化劑因子的，正是外麵那些被他抓來的人——準確的說，是他們正在溶解的身體。
但這隻是開始。
當S3型異化劑因子在這些屍體殘渣上滋生，車外的整個世界，都隨之亮了起來。
紫色的瓢潑大雨在一瞬間收住，仿佛這場雨的出現，就是為了將外麵那些類人型生命體的性命收割掉。
而當紫色大雨消失的一瞬間，出現在那些屍體廢渣上的S3型異化劑因子，就突然蔓延開來。就好像傳染性極強的病毒，防線在一瞬間決堤，病毒像地毯式轟炸一樣傳染開來。
“太快了，這些都是什麽？！”
羅錚意識到了不對，又命令道，“讓所有的無人機和浮遊機槍都龜縮進多功能戰車，防止出現意外。”
曙光號馬上執行命令，多功能戰車的車門打開，那些懸浮在外的武器都安插進了戰車裏。
飛旋高空的無人機攝像頭也落了下來，使列車駕駛室裏的畫麵視角為之一變。
然後，羅錚就看到列車外的世界，忽然遍地冒起了紅光。
與之對應的，就是冒出紅光處，有代表S3型異化劑因子的光點在閃爍。
兩樣光源重疊起來，緩緩上升，就好像世界多了一個橫切的麵，在從低向高地移動。
“貝爾堤娜，這是什麽？”
休息室裏，克麗絲和貝爾堤娜害怕在餐廳車廂出了意外，已跑了回來。她們都看到了發出紅色光芒的切麵從窗戶下方往上移動，克麗絲不由問道。
“不知道，這好像極光啊。”
貝爾堤娜搖了搖頭，說道。寒花群島的小冰島是最容易看見極光的，因此小冰島的首領才有了極光王的稱謂。
她尋思了片刻，猜測道：“在小冰島上，極光降臨，代表著凜冬將至，萬物死寂。在那樣的環境下，隻有強者才能存活。我們將極光降臨看成對強者的篩選，對弱者的淘汰。這個紅光，或許就是偉大的新主對這裏的世界不滿意了，用這樣的魔法，來篩選趁他心意的存在。”
“原來是這樣。”
克麗絲恍然大悟，讚歎道，“偉大的新主，果然好厲害！”
貝爾堤娜道：“偉大的新主一直都厲害。”
克麗絲點點頭，說：“但我一直沒有意識到新主到底有多厲害，但現在我明白了。”
貝爾堤娜卻喃喃道：“或許我們還沒有明白。新主的強大，或許超乎我們的想象。”
克麗絲神情肅穆，陷入沉默。
紅色的光芒已經漫過了車窗，貝爾堤娜和克麗絲把臉貼在車窗上往外看，看到那紅色的光暈越升越高，漸漸的仿佛真成了高高夜空中的極光。
而就在這時，那一層紅光上麵，竟然長出了一點絨毛，像是有看不見的手在那層紅光上麵編織，將極光織成了覆蓋蒼穹的毯子。
“這又是什麽？”
羅錚凝眉看著屏幕，問道。
無人機上的攝像頭已經調轉了方位，麵向高空。
高空上麵，絨毛慢慢變長，成了垂落的紅毛。
“S3型異化劑因子正在匯聚，請列車長提高警惕。”
曙光號播報道。
羅錚仿佛用眼睛看到了S3型異化劑因子是怎麽匯聚的。
在他眼前的屏幕裏，漆黑蒼穹上垂落下來的紅色長毛正在往一個方向生長，漸漸繳至一團，密密麻麻，令人窒息。
他好像看到了錯亂的線球。
線球在蠕動，蠕動中慢慢膨脹，長出了畸形的臉，一紅一紫的眼，黑炭般的鼻子，布滿獠牙的血盆大口。
他的兩條胳膊也冒了出來，像是無數條被捆到一起的紅線，在最前端係了個黑色的爪子，其中根本沒有骨頭。
然後是枯枝一般的雙腿，腿上、腳上零零散散地掛著紅毛在夜空中隨風飄搖。
怪物。
好大的怪物！
好大的紅毛怪物！
這一個怪物，就布滿了整個天空，甚至比曙光號列車還要大！
它像是個吊死鬼一樣，被無數紅毛掉在半空，張牙舞爪，衝著曙光號列車張開血盆大口，搖頭晃腦，詭異至極。
“S3型異化劑因子已匯聚，請列車長注意。”
曙光號的提示進入耳朵。
羅錚看到圖像中那怪物身上布滿了代表百分之五十S3型異化劑因子的光色。
他看著怪物，忍不住咂了咂嘴，道：“真夠勁兒，異種都沒有這麽大的！怪不得說寒花群島的神弱小，這根本沒法比！”
然後羅錚的意識恍惚了一瞬。他恍惚間看到巨大而恐怖的紅毛怪物從天空中俯衝而下，一瞬間壓在了整列曙光號列車的上麵，用那一嘴的獠牙把曙光號撕碎。
“哢嚓——”
“哢嚓——”
經曆了末日考研的金屬材料在紅毛怪物的血盆大口中脆弱得不值一提，羅錚在駕駛室裏搖搖晃晃，很快就感受到了紅毛怪物腥臭撲鼻的氣味，那獠牙也穿透了列車，快要刺在羅錚身上。
“外來者，該死。”
怪物的聲音滾滾而來，像是無數紅毛發出來的，形成共鳴以後，震耳而詭異。
“有點意思，但你理解不了高科技。”
羅錚推了推眼鏡，說道。
在看到紅毛怪物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戴好了曙光號的眼鏡，連接好了智能核心。
視覺和其他感官依舊在欺騙著他，但智能核心通過眼鏡直接回饋到他腦海裏的信息，卻做不了假。
“所有的武器，瞄準高空77，542，359坐標，開火！”
他按照智能核心提供給他的數據信息，立馬下達了命令。
“嗡——”
隻一瞬間，龜縮進多功能戰車的無人機、浮遊機槍，還有多功能戰車上的武器，全都調轉了槍口，瞄準了高高的夜空。
“轟——”
所有的武器在同一時間發射，無數的炮火匯聚起來，把夜空照得白熾一片，耀眼無比。
“啊！我的眼！！！！”
休息室裏，克麗絲和貝爾堤娜被閃得眼疼，不由嘶聲尖叫。
光芒散去，夜空中紅毛消失。
世界，開始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