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說什麼
傳回石國牙帳的唯一消息是達勒哈率虎師逼近。石國牙帳當中：「齊格，達勒哈的虎師怎麼回來了？
當初給達勒哈的命令不是要等到鷹師到達換防之後，他部繼續向大周逼近嗎？」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賀魯有些亂了方寸，「而且隨州虎師的逼近，即刻封鎖各處關隘，這是什麼意思？達勒哈他想幹什麼？」
面對著賀魯的一連串疑問，齊格心中也是疑惑萬分，沉yín半晌，他方才拈鬚道：「太子，事到如今，只怕我們不得不作最壞打算！」
「什麼意思？達勒哈想造反？」賀魯道。齊格苦笑道：「如果是在之前，達勒哈這支虎師即便再兇悍，也不足為懼。
但現在卻不同往時，石國空虛。除了我麾下一支鷹師幾千親信之外，我咄陸部大軍主力幾乎都隨莫度可汗移師漠南，幾無可用之兵。
而石國附近的幾支豹師自從吉利可汗入主石國之後，便一直擔任後方守備任務，再沒有經歷過戰火洗禮，與虎師這種百戰之師比起來，戰鬥力便略顯不足，而我最擔心的，還不是達勒哈的虎師啊！」
賀魯道： 「你是說？」
齊格點點頭，「默輟！可汗一直忽略了的默輟，達勒哈能自邊境返回，那定然是想大力支持默輟，默輟的實力，在我突厥之中也舉足輕重，不但有五弩失畢部的大力支持，更有不輸於太子麾下主力戰師的實力，我最擔心的是默輟心有異志啊！」
「默輟還年輕，即便是有些實力，怎麼可能翻起大1ang來？」賀魯疑惑地道。 。
齊格神色凝重，「太子且不可大意啊！吉利可汗當初繼位之時年紀也不大，可是擁有虎師的全力擁戴即便是您的父親莫度可汗他老人家也不得不認了。再說默輟和虎師將領之間的關係一向密切。
我一直便很擔心，默輟是不是秘密聯絡了虎師，假設達勒哈、步真等人與默輟密謀，乘吉利可汗新去，莫度可汗主力不在石國兵力空虛之際，突然出兵石國奪取牙帳，擁立吉利可汗之子默輟為主不是沒有可能的。」
賀魯不由色變，聯想到默輟在他們設計追殺吉利之前的突然離奇失蹤，而緊接著聽說默輟附近的幾支豹師和鷹師有意無意的秘密集結，將這一切都聯繫起來，豈不是說這所有的一切背後都有默輟的影子？
「齊格，你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由默輟在背後策劃的？他先借我們之手除掉他的父親吉利可汗，再借大周之手消耗掉我咄陸部主要戰力，最後聯合虎師賺取大可汗的寶座？」賀魯低聲道。
齊格咬著牙，這種可能不是沒有，「太子，如果事情真是象著這個方向展的話，那說明您事先所有的密謀都落在默輟的眼裡，他不動聲色地借著您這一局，來了一個局中之局，放任您縱使突厥兵變，眼睜睜地看著吉利可汗被困幽州，冷眼旁觀著石國政變，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而他打得便是漁翁得利的注意。
以後真相大白之日，所有的突厥人也只會唾棄莫度可汗和太子您陷吉利可汗於死地，而不會看到他在這其中的推波助瀾的作用，如果當初他想阻止玩們的所作所為，只需派出幾名心腹，在吉利可汗前往狩獵的路上，將事情告知吉利可汗便一了百了！」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賀魯便越是冷汗直流，默輟的心思，此時他終於看了一個一明二白，如果虎師進入石國，掌控牙帳，擁默輟為主，三大主力虎師的將軍們絕不會說什麼，其一是因為吉利早已表現出了對默輟的特別的喜愛，默輟又是長子，其二，三位大將中的兩個與默輟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密
如今再加上其他部族首領，以及豹師將軍，那麼虎師唯一剩下的達勒哈必然也會審時度勢，擁立默輟的。
默輟，你狠！賀魯在心裡罵道，達勒哈回師的時機，掐得是如此的恰到好處，剛剛一拳擊在如今石國的軟脅之上，假如再晚上一段時間，突厥與大周兩國戰火重啟父親莫度可汗拿下幽州。
默輟便鬧不起什麼1uan子了，到那是即便虎師將領再支持默輟也不得不考慮後果，只有在父親莫度可汗的率領下與大周開戰一條路可走。
「如今之計，只有讓父親從漠南撤兵迅速返回！」賀魯咬牙道。
「馬拉干達，諾奇啊！」齊格呻yín了一聲，「始畢當初出使大周，諾奇啊便在那裡足足呆了一月之久，而這之後，默輟與其的聯繫便緊密起來，現在看起來，諾奇啊也必然被默輟拉了過去。
我咄陸部一支豹師在馬拉干達外已駐紮數天了，但諾奇啊就是不允許其通過馬拉干達，這其中的問題現在看來也明白了，默輟果然算無遺策啊！」
「實在不行，便只能打了！」賀魯咬著牙，「你帶著鷹師出去，兩面夾攻馬拉干達，先將那部豹師接應過來再說！」
「不可！」齊格跳了起來，「如果馬拉干達失控，那麼月氏和吐火羅必將不穩。而大食也有可能會趁機入侵沒有了管束，對石國而言，那就是一場災難，我去一趟馬拉干達，希望能說服諾奇啊！」
賀魯點點頭，「如此便辛苦你！」「同舟共濟，何言辛苦？」齊格搖頭道：「我就是擔心默輟會搶先一步到達馬拉干達！太子，格魯族長那裡，您還是要再去努力一下。再者，以牙帳的名義，給到達勒哈再下一道命令，令其就地駐紮，如果達勒哈不顧命令，直奔石國而來，那其意基本上已可以肯定了，這邊最好不要再意氣用事了，畢竟虎師乃天下精銳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賀魯：「我知道了！」
莫度這一天以來，一直有些恍恍惚惚，輪台的糧草軍械開始源源不絕地輸送往虎師大營，而步真得到了輪台這邊的大批物資，頓時如魚得水。
而莫度大營，此時已被步真的騎兵集團沖了一個稀巴1uan，蘇椅作為虎師將領麾下騎兵所過之處，莫度麾下無論是豹師還是鷹師進階望風而逃。
而緊跟在步真之後的彌射大軍也加入了戰團。 莫度得到後方大營陷落的消息時，他正在指揮進攻，在狂猛突進燕山腹地，燕雲十六州莫度如願將燕山以北九州切成兩段之後，他的數萬兵馬迫及了距離儒州城只有五十餘里的地方，在這裡，他一腳踢上了鐵板。
先前望風而逃的周此時全部縮進了他眼前的這條延綿不絕的堡壘防線之中，看似不起眼的小堡壘一連數天都給莫度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莫度仗著兵多，日夜不停地進行狂攻，但前線將軍們傳回來的消息卻總是令人失望，而根據將軍們描繪的戰鬥場景，周軍放線易守難攻根本打不進去。
莫度不信，親臨前線，再一次動進攻，這一次他親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個堡壘在數個時辰之內，進行了兩次輪換，每一次出戰的士兵都不相同。
這是儒州的核心防衛圈，圍繞著儒州城，花費數年時間，千萬銀錢修建起來的工事，這些堡壘堅固的讓莫度大軍望而興嘆。
「全線壓上去，既然打不下這些堡壘，就給我填，用土填也得給我填出一條通往幽州的大道來！」莫度咬著牙，大聲下令道。
「可汗，可汗！」身後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莫度一驚，那是大本營的中軍官，怎麼會跑到了這裡，難道大營出了什麼事，被偷襲了，不可能啊，那裡還有士兵怎麼能被偷襲？
「什麼事大驚小怪？」莫度怒喝道。 「可汗！」中軍官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可汗，虎師大軍突襲大營，大營陷落，如今數萬虎師主力正從後方向我們壓來。」
「你說什麼？」莫度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虎師主力，那來的虎師主力，我不是下令虎師主力沿長城一線隨意發起進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