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3章仙姑ii.
網約車調了個頭,一腳油門踩到底,隻留下一股汽車尾氣在原地。
白鬆歌扇了一下鼻子,當他再看向網約車時隻能看到兩盞車位燈,打開手機地圖導航,輸入地址就帶著許三千往所謂的無燈路走去。
步行到導航和開車的導航是不一樣的,他們跟著導航已經偏離了水泥公路,再往前走就會走進一個村子。
村子黑漆漆的,不說一盞路燈都沒有,連房屋裏也沒有點著燈光。都說萬家燈火,沒燈則沒人,不過可能這裏也是停電了,白鬆歌和許三千沒有多想。
“店裏來電了。”跟著導航走了兩分鍾,許三千看了一眼手機監控說道。
“哦,那黑貓呢?”
“沒有看見,可能跑了,也可能還在廚房沒有出來……”許三千搖了搖頭,接著看向了前方。
天邊的雲層一片烏紅,那是單薄的烏雲遇上了夕陽才會有的顏色,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很美。
“才七月份啊,如果不是下雨,我想現在還沒天黑。”許三千故意沒有往神神鬼鬼的話題上引,看著路麵上有些花花白白的東西,但又不像是石頭,踩上去沒有任何感覺。
“對啊。”
白鬆歌簡單說了一句,這時他發現導航已經結束了,這裏就是無燈路。
“我們到了——那邊有個人,我們去問問路。”白鬆歌說道。
問路是肯定的,導航在厲害也不可能準確的街道號。
走進那個人影時,他們好看有一個老婆婆拿著一根木棍地上戳著些什麽,許三千用手機裏的電筒照了一下,發現是一堆灰燼。
灰燼前插著香燭,還有一隻拜神雞,而灰燼後一點的地方是一張燒剩下的椅子,勉勉強強還能看出一張太師椅。
兩人臉色頓時一黑,回頭又看了一下地麵。
原來地麵花花白白的東西是白事用的白紙,路邊還有幾個紅包丟著。
老婆婆用手遮擋了一下手機光,臉色有些許不悅,用沒剩幾顆牙的嘴巴說道:“你們在幹嘛?沒有見過燒貢嗎?非得來照一下……你們兩個是誰家的孩子?”
老婆婆一連三問,許三千白鬆歌兩人齊齊後退了一步,不過當他們看見老婆婆腳下是有影子的,心裏也踏實了些許。
許三千正想把手機光移開一些,突然手機就關機了。
烏雲下的昏暗瞬間將他們的吞沒,連空氣也變得陰寒了起來。
“我們……我們是外麵來的,來找仙姑。”白鬆歌按了一下手機,發現他的手機也突然關機。
“仙姑……仙姑在給我老伴做事……”老婆婆聽到他們是來找仙姑的,語氣友好了些,“有事找仙姑就對了,她有真本事。”
老婆婆對著前方指了一下,說道:“往前走,過了大榕樹應該會看見有很多人的……你們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仙姑很有名的……”
“哦哦,多謝阿婆。”許三千點了一下頭,拉著白鬆歌的手就往前麵走。
“誒,下午的雨好大啊……”老婆婆歎了一聲,像是在自言自語,“燒給老頭的東西都沒有燒完……回頭我也要找一下仙姑……”
走了十幾步,白鬆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昏暗之中有一個駝著背的人影在那裏淅淅索索。
兩人心裏都有一些別樣的心思,但兩人都沒有開口說,因為在沒有答案的情況下,說得越多就越容易往恐怖的方向去想。
不久,兩人看見的大榕樹。榕樹是風水寶水,基本上每個村的村頭或者村村尾都會有一棵百年大榕樹。
繞過了榕樹之後果然看見了有黃色的燈光,燈光下還有幾個人在坐著吃著東西。
再走近一點,看見的人就越多,耳邊隱隱約約還聽到了一個女聲在念道著些什麽。
許、白兩人心中莫名地踏實了不少,當走近後,他們看見一個女子在燈光下拿著一個拂塵在走著奇怪而富有節奏的步伐,念道聲也是從她口中念出來的。
女子和圍觀的村民也注意到了他們,不過僅僅隻是打量了一眼,並沒有開口搭話。
許三千和白鬆歌也自然地站到了一邊,別人既然在忙活著,突然打擾當然不會,想著等他們忙忘了再問問仙姑在哪裏。
不過其實也不用問了,那個女子八九不離十就是仙姑了。隻是這個仙姑和他們故有認知裏的仙姑很不一樣。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遠遠和“姑”靠不上關係,更像是一個大學畢業的姑娘,和他們兩個差不多。
“或許是仙姑的女徒弟吧……”心有靈犀如他倆,白鬆歌說出了許三千心裏所想。
“或許,等一會吧。”許三千點了一下頭。
“嗯。”
白鬆歌也點了一下頭,接著掏出了手機長按電源鍵,不過手機一直沒能重新開機,像是壞掉了。
“你充電寶帶了吧,給我衝一下。”
“衝?去去去,回去對著楚昕衝。”
“你TMD,老色胚了……”
手機開不了機了,兩人就小聲閑聊著,話題帶著各種各樣的顏色,從青瓜茄子到八爪魚都聊了一趟,兩人也好久沒有這麽聊過了,自我感覺廚藝又上了一級。
聽著女子的念道,兩人前所未有的放鬆,感覺就像是兩個老頭在老樹下喝著黃酒,吹噓著自己的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不是除了他們兩人,其實十幾個村民也在閑聊著,時不時還會發出一陣笑死,正對應那句——走的人安詳,留下來的人還要笑著活下去。
仙姑一念道就是一個多小時,途中都沒有停下來過。
等她念道完,許三千和白鬆歌其實也不知道她在念道著些什麽內容。
這時屋子裏走出了兩人腰間掛白布的人,他們招呼著村民進去屋裏坐坐,又給仙姑派了一個紅包。
真正進屋裏的沒有幾個,大部分人都是和掛白布的那人打一個招呼就走了,而仙姑和他說了幾句什麽最後也沒有進到屋子裏去。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自己進屋裏去了。
白鬆歌拉了一下許三千,接著走向了仙姑,“仙姑?!我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一下。”
“我知道了,我們去那邊說。”仙姑點了一頭,往大榕樹那邊走了幾步,許三千和白鬆歌緩緩跟在她的後麵。
“好了,這裏方便說了,我想你們找我也是遇上了那些事情吧。”仙姑說話的聲音不大,給人一種文靜靜的感覺。
“嗯,這個……”白鬆歌思索了一翻,卻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不過這時,仙姑卻伸手摸向了白鬆歌的麵,白鬆露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不過已經被人家摸上了。
“別動……”仙姑在他下巴摸了一下,人中掐了一下,鼻翼兩側點了一下,眉頭點了一下,額頭按了一下。
“你的生日是多少?農曆,最好你還知道出生時間,準確到小時。”仙姑臉色不太好看,小嘴賭氣一般地嘟了起來。
“哦哦……”白鬆歌才反應過來,剛才是仙姑是在給他摸臉相,白鬆歌本來就信這些,自然自己也有所研究。
“94年,5月4號……好像是淩晨兩點左右。”白鬆歌說出了自己的生辰。
“嗯。”仙姑又抓起了白鬆歌手看手紋,和中山公園裏的算命一樣,她開始問準不準了,“當的是廚師對不對。”
“啊?!對,對。”
“命格向火,本屬陰,小陰懼寒,小陽畏炎……就是你不當廚師也可能會拿起焊槍,一生都與火有著關係。”
“不過現在你……”仙姑頓了一下。
“現在怎麽了?”白鬆歌立馬急了,豈有此理,那有說一半突然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