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1章天地銀行
轟隆隆，夏季的雷聲震耳欲聾，暴雨也是說來就來。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僅照亮了美食後街兩秒，後街又重歸了昏暗。
“中午還好好的，怎麽就下雨了呢？”白鬆歌抱怨了一聲，急匆匆地把店門夾著的列湯搬回到店裏。
雨滴滴滴答答地落下，不過兩秒就將地麵全打濕。
“下一點雨好，不用這麽熱……隻有不是剛下雨就出一個大太陽就行了，不然就像是蒸爐似的。”店裏的兩個客人笑著搭著話。
“對啊，下一點雨好。下雨了家裏的孩子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不亂跑了。”
白光又是一閃，照白了所有人臉。
轟——
嗒。
店裏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接著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噓聲。
“停電了……”白鬆歌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後街和對麵的居民樓一點光源都沒有了，看來是大規模停電。
這時許三個拿著一個鍋鏟子從廚房走了出來，對著兩個顧客愜意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停電了，飯好像還沒有熟……”
現在才下午四點多，他們又是重醫院回來，再去拉完食材回店裏之後已經是3點半了，有很多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準備。
“沒事，就先上菜吧，反正我們現在也走不了，下這麽大的雨。”其中一個人說道，“飯煮到什麽程度了？也撐一下上來吧，能吃就吃一點。”
沒事幹的楚昕立馬打開點飯鍋，拿著飯勺戳了幾下後就拿出消毒櫃的碗撐了兩碗。
許三千也沒有看，進廚房端菜去了。
“麻婆豆腐、紅燒排骨、我們今天的例菜是卷心菜。”許三千端上菜之後又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彼此禮貌地點了一下頭後，他就退到了白鬆歌身邊。
“鴿子……這店做完明天吧，我們不幹了，見鬼了怕黑了。”
“這……”白鬆歌給許三千派了一根煙，兩人蹲在門口看下雨。
“這兩天生意還不錯，哪怕我們都沒有心思在上麵，但是確實是生意好轉了……而且……而且半老仙說過，我們是離不開這店裏，要繼續開下去。”
白鬆歌呼出一縷煙，煙霧很快就消失在了雨滴之中。
“你還行那個半老仙？”
“這……”白鬆歌猶豫了一下，他本來就信神神鬼鬼的，現在還直接遇上了，不到他不信，也當然把半老仙說的話放在心上。
他摸了一下後麵，這裏是被強子砍了一刀的，卻沒有留下傷痕，中午時醫生也看了，說沒有事。
不過他總覺得背脊涼嗖嗖的……
“要不這樣，我們再找一位高人看看，順便給他看一下我的後背。”白鬆歌提議道。
許三千思索考慮了一番，點頭同意了，說實話，他也想找人看一下眼睛，當時明明被鏡子碎片紮眼睛裏了，但是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他還擔心是看陰陽眼之類的。
“你知道哪裏有高人？”許三千問道。
“嗯，我打電話和我媽問過了，這邊就有一個仙姑，也問了地址，不過我媽不確定她還在不在那裏住。”白鬆歌說道。
“我們的事情你告訴你家裏人了？！”
“當然沒有，我隻是說有一個朋友。”
“哦，好吧。”
這時，兩人看見右邊的街道上出現了兩個人影，等人影靠近他們才看清楚是警察。
“警察同誌（叔叔），來吃飯啊？！”許三千和白鬆歌同時問道。
“不是。”莫探員和輔警收起了雨傘並放在了門口邊上，他們走入了飯店之後就長呼出一口氣，“這天氣……天氣預報不準啊，明明說的是小雨。”
“喝點什麽？”楚昕對著莫探員問了一句。
“不用，謝謝。”
“哦……”
“哦什麽哦？”許三千對著小姑娘翻了一個眼，接著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瓶涼茶放到了莫探員兩人麵前。
“還在找那個王素珍？”許三千放下飲料後就坐到了一邊，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
莫探員的臉色沉了下去，歎了口氣，“嗯，上午就找到她的屍體了……”
“死了？！”許三千假裝驚訝地呼了一聲，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要說強子要對誰報仇，第一就應該是她。
“嗯。”莫探員點了一下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畢竟是警察不是八卦的大爺大媽，有些事情是不能對外說的。
白鬆歌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如許三千，就幹脆繼續看著外麵的雨。
“死了！”楚昕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有點冷，“怎麽死的？”
小姑娘還是小姑娘，飯館裏的氣氛一下子冷淡了下來，顯得有些尷尬與沉重。
過了十幾分鍾，輔警的飲料剛喝完最後一口，莫探員就說道：“雨也小了，我們就先忙了，不打擾你們吃飯。”
他話剛說完，許三千和白鬆歌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走了。”莫探員又說了一聲。
“哦哦，慢走。”最後還是楚昕回了一句。
雨其實一點也沒有變小，莫探員和輔警打開傘就離開了，很快也消失在了暴雨之中。
“滴滴滴……二維碼收款6元”
櫃台上的電腦響起。
“老板，他們飲料付錢了。”楚昕到櫃台看了一眼。
“嗯。我知道了。”白鬆歌點了一下頭，沒有繼續說話，飯店又重歸了安靜。
許三千深呼吸了一口氣，往飯店裏麵走入了一點來到了那兩個正吃著飯菜的客人的斜對麵坐下。
他們一個六十多歲一個五十多歲的樣子，有著這個年紀應有的白發和皺紋。
“莫警察說不打擾我們吃飯是什麽意思？他看見桌子上放著飯菜卻看不見這兩個人？所以誤以為是我們要吃飯？”
許三千偷偷打量著他們，他們和常人無疑，吃著飯、吹著水、聊著往事。
5點整，雨終於停了，天色也開了，雖然沒有還沒有到出太陽的程度，但是後街的光線也明亮了不少。
“老板，多少錢？”其中一個客人對著許三千喊了一聲，手也掏進了褲兜。
楚昕很勤快，搶先一步到了客人麵前，“28。”
“25吧。”許三千補了一句，“飯也沒有熟透……給你們打個折。”
“謝謝老板，祝你生意興隆。”那個大爺笑著點了一下頭，付了錢給楚昕，“剛好，不用找。”
兩人付了錢離開，在走到門口時還和白鬆歌地了一下頭。
白鬆歌陰沉著臉心事重重的樣子目送著他們離開，直至他們消失在了右邊最盡頭的街道。
“等我來吧。”許三千對著楚昕擺了一下手，示意讓自己來收拾碗筷。
“這……老板，你就給我一點事情我做吧，下午我都沒有什麽事情做。”小姑娘有點過意不去，畢竟她都快在店裏坐了一個下午了。
和那些職場老油條比起來，楚昕真的是比白開水還清澈、熱情。
“我來吧……”許三千動作十分瞬速，兩個碗一疊，抱著三個菜碟就衝入了廚房。
作為一個有水準卻大方的廚師，許三千的飯菜一向都很足的，在他抱起菜碟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些碟子都沒有變輕過，他端出來時有多重現在也是多重。
一種不好的預感驀然而生。
“呼，還好……就算是天色開了不少，店裏還是挺昏暗的，她沒有看清楚。”許三千將菜倒進了垃圾桶，接著把碟子放到了洗碗槽。
也不顧衣服上的沾著的油漬，他又走出了廚房，對著楚昕說道：“要不你先回去吧，天沒有全黑，雨也停了。”
“這樣……可以嗎？”楚昕看了一眼門外的天氣，擔心又會下雨，畢竟說也說不準天氣這個東西。
“可以，反正也停電了，也做不了生意。”
“對啊，你就先回去吧。”白鬆歌也補了一句。
在兩人的勸說下楚昕還是回去了，能提前下班走人誰不走，她雖不是什麽老油條，但也不是傻子。
“千哥……那兩人往村子的方向走了。”白鬆歌心髒跳的很快，連許三千也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不用怕……我們這裏有攝像頭，看一眼就知道了。”許三千安慰了白鬆歌兩句，接著調出了監控。
在夜間模式的監控畫麵上，天地飯館老板員工三人對著空氣又是點菜又是端茶，有說有笑，很是詭異。
“我……我不信這個邪，明明是兩個大活人，我們還收了他們25塊錢呢……”許三千咬了一下牙拉開了抽屜。
“嘶……”
抽屜裏的一堆零錢上有幾張特別大的，上麵寫著：天地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