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陷入兩難

  我爸爸倒下的瞬間，那邊不斷磕頭的我媽，也不磕頭了，也清醒了。看到我爸爸的狀況，直接驚動了胎氣，早產！


  那一天晚上，我家可以說是亂了套！這邊忙活著我爸的事情，那邊還得找人給我媽媽接生。我奶奶更是直接暈倒了！


  那天晚上，我媽媽難產，大出血。有幾次接生婆都告訴大仙，可能我媽和肚子裏的孩子，都保不住！大仙年紀有個五十左右歲，我爸爸管他叫叔叔。村子裏誰家有個什麽事，小到小孩夜哭衝撞，大到死人下葬，都需要找這個大仙看看。所以這個大仙在村子裏說話，還是有些力度的！

  我奶奶一個人，把我爸爸拉扯到這麽大，又結婚娶媳婦，本來家裏就不富裕。所以，這個大仙自己掏腰包，給了接生婆不少好處費，這個接生婆才答應最後試一試，看看還有沒有希望！


  好在，經曆了多次宣告可能會一屍兩命之後，指針指在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我出生了！很幸運，並沒有向他們說的一屍兩命，我媽媽也活了下來，隻不過從那之後，便開始變得瘋瘋癲癲的！

  我奶奶帶著一個瘋癲的兒媳婦，還有我這個剛出生的娃娃，過著生活。


  我四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我奶奶同樣請來了那個大仙來給瞧瞧！大仙說：“這都是因果報應，誰讓你家兒子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黃皮子那東西，最記仇！你若是傷了他，他會不惜搭上自己的命來報複你！父債子償，你家兒子雖說是沒了命，可是那東西還是沒消氣，不殺了你們全家，誓不罷休！”


  我奶奶立馬慌了，爸爸走了，我是家裏唯一一個孩子了。我奶奶是斷然不會看著我出什麽意外，不能讓黃皮子報複到我身上的！

  “她張爺，這可得麻煩你了，我們家囡囡是唯一一個孩子了，可不能讓她出事兒！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和她爺，和她爸交代啊！”


  大仙，也就是這個我叫做張爺的人，思慮了半天，想出了一個辦法：“你家囡囡生辰八字占在了那裏，生來就帶仙緣。將來長大之後，必定會成為出馬弟子，幫助仙家救苦救難！想要囡囡活命，就隻有一個辦法！提前把囡囡身上的緣分請來，認下師父，讓他保護咱們囡囡！這孩子命苦，以後，唉，遠的不說了，咱們就近，先把孩子的命，保住吧！”


  張爺的意思，本來是希望先把我身上的胡家教主，也就是狐仙請來，讓他保護我，免遭黃皮子的迫害。結果請來了狐仙之後，卻告知，必須要先把和黃皮子的恩怨化解了，才能夠得以安生！


  不把與黃皮子的恩怨解開，我們家還是不得安生，而且，在我八歲之後，如果不能化解，必定會被那害人的家夥，奪去性命！


  “既然這樣，咱們就隻有一個辦法了！咱們敲鼓打鑼，請黃太爺！”


  張大仙給出了最後一個主意，請黃家老太爺，請他出山來主持公道！黃老太爺出山，哪位黃仙不怕？別說是欺負我家的黃皮子，就算是更厲害的黃仙，見到黃太爺，也得低頭，繞道而行！


  因為那時候我還小，對過去的事情一點記憶也沒有。隻知道我奶奶按照張大仙所說的，真的請來了黃太爺，並且讓我磕頭，買了不少的貢品，並且把黃太爺的名字，寫在了一張黃紙上，供在了我家的小屋裏。每天我都要燒香磕頭，祈求黃太爺的保佑。


  你還別說，張大仙的這個辦法，還真的管用！從那之後，那隻害死我爸爸，禍害我家的黃仙，真的沒有在來過！


  六歲之後，我開始有了這些記憶。奶奶便把我家過去的往事，與那隻黃皮子的恩怨，全都告訴了我！


  原本有我奶奶的庇護，我和瘋瘋癲癲的老媽，沒有被人欺負。我奶奶疼我疼的厲害，村子裏不管誰家小孩欺負我，嘲笑我，我奶奶都會帶著我去找他家長！

  因為有奶奶的庇佑，八歲之前的生活，雖然經常被人嘲笑，諷刺，過的還算舒坦。八歲那年，悲劇再次降臨在我的家庭。


  有一天我放學回來，發現奶奶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的石墩上等我。跑進屋裏，奶奶躺在東屋的炕上。


  我媽媽告訴我，說奶奶累了，叫我別吵奶奶。那個時候，我年齡小，便跑到廚房，踩著小板凳，做起了飯。飯好了，我便去叫奶奶，叫了幾聲，我奶奶都沒有回應，我伸手碰了一下奶奶，發現奶奶身體冰涼，都已經完全僵硬了！

  就在那個我剛剛記事的時候，我的奶奶，也離開了我和媽媽！

  村子裏的人，曾帶我和媽媽，去姥姥家找過。可是姥姥他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隻留下了這麽一句話，就把我和媽媽拒之門外！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和姥姥家的誰見過麵，也沒有在尋求著任何人的幫助。在政府的資助下，加上我們家還有幾畝口糧田，每年也有些收入。


  就在這如此艱苦的條件下，我長到了十八歲，今天，我從縣裏，接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我走回去的一路上，都在猶豫，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我把考的大學，雖說是在本地，可是離家也得有幾百裏地！想要回來一次，十分困難！


  而且，我媽媽的狀態，一直都是瘋瘋癲癲。我根本沒辦法把她一起帶到城裏去。我想要去上大學，就得把我的媽媽仍在家裏。


  我媽媽除了能夠自理，連飯都不會做。要我把她一個人仍在家裏，實在是放心不下。而且，村子裏的人，大多數都是壞心腸的。我不能把我媽媽放在家裏。


  可是，如果我選擇照顧媽媽，那我就沒有辦法完成自己的學業，進入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校園！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我媽媽正坐在門口的石墩上，等著我！

  “囡囡回來了！”


  我出生的那個年代，女孩子基本上是沒有名字的。囡囡，是我的乳名。而木槿，則是黃太爺給我取的名字！

  “囡囡不高興了，囡囡有心事！”


  我媽媽雖然瘋癲，可是卻十分心疼我。我笑了笑，對我媽說道：“媽，進屋吧，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