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童歌看著傅逸清,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終究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傅逸清這個樣子,讓她心生憐憫。


  但他的要求太過分了,為了他們的家族,他你去做一切的犧牲,但是有什麽理由,讓她做犧牲?

  “童小姐,拜托你,滿足一個垂死老人的願望,好不好?”傅逸清拿著手絹,擦拭臉上咳嗽出來的淚水。


  童歌沒有說話,她不是救世主。


  “在我最後的這點時間裏,我隻想看到小唯成家,接管傅氏,我希望他的另一半,是他強有力的後盾,能夠伴隨他走過最艱難的時光,強強聯手,然後這一生順心順意。”


  傅逸清說著,又開始咳嗽了。


  童歌很抱歉的說:“傅先生,很對不起,無論您說什麽,我都做不到,讓我假結婚,去欺騙小唯。”


  傅逸清大口喘氣,臉色很陰沉。


  童歌深深看他一眼,打開車門,果斷的下車。


  她打了一輛車,直奔機場。


  抵達機場的時候,她忽然接個家裏的電話,說是奶奶病危,希望見她最後一麵。


  童歌雖然和奶奶的感情不是很好,但終究是親人,給奶奶送終,她不能推辭。


  她隻好臨時改變路線,飛往深圳。


  從機場出來,叔叔已在等她。


  她和叔叔也沒有什麽感情,她心裏很明白,叔叔和嬸嬸,向來隻把她當成一棵搖錢樹,計算著她的利用價值。


  “歌兒,你總算回來了!好久不見你,叔叔怪想你的。”叔叔很熱情,但那臉上的笑容,一看就是假笑。


  童歌淡淡的笑笑,沒有回話。


  叔叔很殷勤的幫她提行李,給她開車門。


  童歌一直保持沉默,她記得幾年前回來,叔叔的態度可沒有這麽好,冷言冷語,十分嫌棄。


  自那一次後,她便沒有回過家,她實在不想回來看這些人的嘴臉。


  童家的人,早已經搬離原來的村莊,住到城裏麵來了,所以,不到半個小時,他們便到家了。


  童家當年拿著夏景的錢,在村裏起了大房子,之後大房子拆遷,賠了一大筆錢,一家人搬到城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童歌這些年一直在攢錢,她從小就有一種自卑心理,感覺自己是個累贅,讓夏景阿姨替她花了很多錢,她想把這筆錢攢夠後,去還給夏景阿姨。


  也許夏景並不需要這筆錢,但是她就是不想欠這麽大的人情債。


  有時候她也想,自己這樣自尊與自卑都走極端的性格,算不算有缺陷?

  家裏是獨立的別墅,叔叔直接把車開進了院子。


  嬸嬸也極熱情的出來迎接,讓童歌感覺,自己好像在赴一場鴻門宴,他們異樣的熱情,讓她的心裏提高了警惕。


  不過他們無外乎是要錢,童歌為了耳根清淨,出手向來比較大方,等進屋後,自然少不了封紅包。


  奶奶睡在床上,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不過眼睛是閉著的。


  家裏沒有醫生,奶奶也沒有打針,好像不像是病危的樣子。

  童歌疑惑的走到床沿,叫了一聲“奶奶”。她倒不是盼著奶奶死,她隻是隱隱覺得,自己好像上當受騙了。


  “歌兒,你回來了?奶奶可想你了。”奶奶睜開眼,伸出枯枝一樣的手,抓住她的手。


  童歌淡淡的笑了笑,把手收回來。奶奶會想她,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嬸嬸殷勤地端了熱茶進來,讓她喝茶。


  童歌手裏拿著礦泉水,淡淡說:“謝謝嬸嬸,我這裏有水。”


  “你那白水,哪有家裏的茶好喝,這是村裏的老鄉,給我們送來的明前茶。”叔叔笑嗬嗬地說。


  童歌坐下來,始終淡淡的:“我喝不慣茶,還是喜歡喝白水,謝謝叔叔嬸嬸。奶奶的情況怎麽樣?是真的病危,還是你們騙我回來,有什麽事情?”


  嬸嬸嗔她一眼,笑著說:“奶奶隻是有點感冒,沒有病危,想你是真的,所以就騙你回來了,想讓你在家裏住幾天,陪陪她老人家。”


  “真的想我了嗎?其實如果你們想要錢的話,打個電話給我,讓我轉賬就好了,何必讓我走這一趟呢?”童歌冷冷一笑。


  叔叔的臉拉下來,喝斥說:“你這孩子,怎麽說這種沒良心的話?一點親情都沒有!”


  童歌還是冷笑,親情這頂大帽子,她還真是不想戴,因為這些年,他們什麽時候給過她親情?現在怎麽說,也不怕覺得磕磣。


  “歌兒,奶奶以前對不起你,對你關心不夠,現在臨死的人了,每天都在回想從前,每天都在懺悔……”


  奶奶的雙目,混濁無光,的確是風中殘燭。她絮絮叨叨的,像是自語,又像是和童歌在說話。


  童歌卻絲毫不為所動,冷冷問;“您懺悔什麽呢?懺悔利用我,訛詐了夏景阿姨太多的錢嗎?還是懺悔當年拿著那些錢,也不去治我的腿,任由我變成殘廢?還是懺悔這麽多年,對我不聞不問,毫無關心?”


  叔叔再次嗬斥她:“你怎麽和奶奶說話的?她怎麽說也是你奶奶,你怎麽能這麽沒有一點孝心呢?”


  童歌冷笑:“你們少繞圈子了,費了這麽大勁,把我騙回來,直截了當的說吧,到底想做什麽?”


  嬸嬸好脾氣地笑著說:“真的不做什麽,就是奶奶想你了,每天在家裏嘀咕,我們看不下去,就想辦法騙你回來了。”


  “歌兒,你那不成器的爸爸,不知道怎麽樣了?”奶奶問起她兒子。


  童歌對於父親,心裏毫無概念。一定要有概念,那也是恨吧。恨他令媽媽受盡苦楚,早早離開人世,恨他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恨他讓她從小就生活在世人的鄙視之中,讓她一生卑微。


  所以她長得這麽大,從來沒有去探監過,她根本不想見到那個人。


  “我不知道!”童歌冷冷回答。


  “唉……”童歌奶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叔叔看童歌一眼,咳嗽一聲清清嗓子,說道:“說實在的,今天喊你回來,確實是有大事,有人和我們承諾,能讓你爸爸提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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