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互相不膈應
廚房裏，胖胖的廚娘早已到了，她那張臉，也是拉得老長，頭也不回說：“大少奶奶，您可來了呀！”
我包裏邊，還有些錢，我打開包包拿出來，笑嘻嘻走到廚娘身邊，塞進她的衣兜裏，說道：“姐，以後多照顧我些呀。”
這一招可真是殺手鐧，廚娘胖乎乎的臉，立即堆笑了，假意推著我手說：“大少奶奶，您這是幹啥呢……”
“嘿嘿，姐，早餐怎麽做呀？先生太太都什麽口味，大少爺什麽口味？”我捋起衣袖，準備幹活。
這些年我疲於生活，哪有心思去弄精致的早點，麵對桌上的各種配料調料，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若是廚娘姐姐不幫我，我今早上準死定了。
“先生喜歡吃傳統麵食，我蒸了鮮肉湯包，一會可以出籠了，太太吃得精致，愛西餐，你去洗點果子，先做個果盤。”廚娘一邊忙乎，一邊教我。
我忙拿了果子清洗，放在案板上，卻不知道怎麽動手。
“哎喲喂，我的大少奶奶，這些你得學啊，萬一哪天我休個工，你不是慘了。”廚娘笑著說。
我忙點頭，謙遜地說：“是的是的，大姐廚藝這麽棒，從今天開始，我便好好做你的弟子！”
人都喜歡被誇，廚娘很開心點頭：“沒問題，大少奶奶果然是接地氣的，一點架子都沒有！”
我們愉快地聊著天，大姐一麵教我做拚盤，她人雖然圓圓胖胖的，手可真靈巧，拚盤做得精致漂亮極了。
“大少爺不愛薑汁，不吃胡椒，不吃青椒，牛排一定得七分熟，多一分少一分他都不愛，雞鴨一定要去皮，豬肉基本不吃，熬粥的話，他不吃豆子，隻吃小米……”
廚娘大姐說了傅顏一大串禁忌，我暗暗撇嘴，還真是夠挑食，好在小唯這點不像他。
早點順利在七點鍾準時弄好，我和廚娘一起把餐點裝盤，端去餐廳。
傅逸清和梁家宜已經在餐桌坐定，餐桌上擺著兩份報紙，兩人各執一份，都是緊繃著臉，氣氛肅然。
傅顏下樓了，他一襲純手工製作黑色修身西裝，身材挺拔，五官清雋，如精雕細琢，找不出任何瑕疵。
而我的小唯，幾乎就是他的翻版，也許長大後，也是一般的模樣，隻是比他有溫度。
我看著他，刹那晃神。
他一樣的萬年冰山臉，這一家子，能把餐廳都凍結起來了。
我心裏惴惴的，不知道昨天的婚禮，對於我這個新娘子的身世，媒體是怎麽八卦的。
廚娘幫著擺放餐點，一邊笑嘻嘻說：“先生，太太，大少爺，請用餐。”
梁家宜從報紙裏抬頭，冷著臉盯著我。
我努力保持著鎮定，微笑頷首，叫了聲“媽”，轉頭又叫傅逸清“爸”。
傅逸清眼皮都沒抬，隻是微微皺眉，似乎我這稱呼，玷汙了他。
“以後叫我先生太太吧，你這一聲‘媽’，叫得我早餐的食欲全沒了。”梁家宜將報紙推開，滿臉厭憎，冷冷說。
我保持著笑臉，點頭答應：“是，太太。”
她嫌我叫‘媽’惡心，我還別扭這麽叫她呢，這樣也好，互相不膈應。
我在傅顏身邊坐下，吃我的那份早點，梁家宜卻喝住我：“昨晚去哪裏了？”
“我……”我支吾著，求救似的看一眼傅顏，他卻視若不見，專心吃他的小米粥。
“傅家的家規，女人過了晚上九點，是不允許出外的，若是違反，禁食三天，屢教不改的，去祠堂麵壁禁食！”梁家宜一邊優雅地吃著水果，一邊冷冰冰說。
“是。”我答應著，心裏犯愁了，我晚上必須去醫院陪小唯呀！
“不要什麽事情都想著求助爺爺，傅家的內務，還是我這個當家主母做主的，你出身不好，什麽都縱容你，鬧出什麽新聞，爺爺臉上也不好看。”梁家宜眼皮子終於抬起來，淡淡掃了我一眼。
“爸、媽，我上公司去了。”傅顏拿紙巾在唇角輕輕印了印，冷冷淡淡和父母招呼一聲，站起身來，瞧都不瞧我一眼，大步走了。
我本來挺緊張的，傅顏走了我反而放鬆了，麵前閻王夫婦，我就當他們空氣吧，填飽肚子是王道。
我不急不緩地吃起來，廚娘姐姐的手藝真是頂呱呱，湯包和粥都好吃得不得了。
梁家宜看我吃得這麽香，鬱悶地瞪了我幾眼，但我就是沒眼力勁，不起身離位。
她終於忍不住了，重重擱下刀叉，恨道：“以後把飯菜送到我們臥房那邊，不然我非得得厭食症！”
我假裝一臉懵逼，看著她問：“太太，您為什麽會得厭食症啊？您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陪您去醫生那裏瞧瞧？”
“哼！臉皮真夠厚！果然什麽樣的娘，養出什麽樣的賤胚！”梁家宜起身，拂袖而去。
我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地把碗裏最後一點粥吃了。
傅逸清慢條斯理地吃著湯包，我眼睛餘光看到他，已經不經意瞅了我幾眼。
“逸清！”梁家宜在門口，不悅地盯著他。
傅逸清“嗯”一聲，站起身來。
他們倆出去了，我呼了口氣，清理餐桌。
廚娘大姐過來幫忙，和我一起把餐具送回大廚房去。
“大少奶奶，我真佩服你，換了別人，該哭鼻子了。”大姐小聲說。
我笑了笑，幫著她把餐具清洗幹淨。
從廚房出來，梁家宜又過來了，家裏的幾位傭人，都在她麵前。
梁家宜坐下，環顧一眼眾人，端著臉說：“現在公司吃緊，家裏也要節約開支，張姐和李姐留下輪班，其餘幾位，你們暫且休息幾個月吧。”
“這……太太……”
“這是你們的失業補償款，都拿著吧，我們傅是仁厚人家，不會虧待你們的。”梁家宜微笑，從包裏拿出幾個紅包。
傭人們領了紅包，怏怏離去。
“夏景，家裏人手少了，你要幫著多做些事情。”梁家宜看著我。
“是，太太。”我點頭，明知她是故意整我，讓我幹活。
“多活動活動，將來對生產也有好處，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好心，去爺爺那邊說事。”梁家宜睇著我。
我微笑頷首：“謝謝太太的關心。”
“李姐，你今天休個假吧，家裏的衛生，讓夏景打掃好了。”
“還有張姐，你和夏景下午準備一下，晚上有兩桌客人吃飯。”
聽著梁家宜的吩咐，我暗暗著急，幹活我不怕，我著急地是這麽多事，我哪有時間溜出去看小唯，白天走不開，晚上出不去，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