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的惻隱之心

  小唯終歸是他的兒子，就算他不疼他不愛他，但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他生病，不施以援手救他。 我打算先回醫院，走一步算一步。 進了病房，小唯沒有睡，他正在床上畫畫，看到我進來，開心地舉起畫紙，對我說：“媽咪，你看我畫的爸爸！” 我目光落在他畫紙上，畫紙上的爸爸很高很和藹，那是小唯對爸爸所有的想象。 “媽咪，我剛剛睡覺的時候，夢到爸爸了，爸爸接我們回家，我們家有大大的房子，漂亮的花園，我要把房子和花園也畫上！”小唯眼睛亮晶晶的，滿眼憧憬。 我鼻子酸澀，眼淚在眼眶打轉，趕忙轉身，將淚狠狠憋回去。 “景……”媽媽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什麽也沒說，快步出去。 小唯把爸爸想得那麽美好，我想起傅顏對我的厭惡和冷酷，心裏很絕望。 他可能對小唯好嗎？會不會極度地厭惡這個孩子？把對我所有的厭惡，加在小唯頭上？ 我跑到走廊盡頭，趴在窗台，眼淚成行掉下。 身後的電梯門打開，有人從電梯出來，我聽到了傅顏熟悉的聲音！ “李醫生，我和爺爺到了……” 他在打電話，我傻傻站著，心髒好像驟然停了，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才緩緩轉身。 傅顏的目光和我對視，也許是我的憔悴，我的憂傷，我的淚水，讓他感到驚詫，我感覺到他的眉心微皺，在我臉上停留了兩秒。 這兩秒，我沒有看到，他平常看我時，那恨不得掐死我的冷酷。 但也就隻有這麽一瞬，隨即他的臉便冷了，他別開目光，推著他爺爺走遠。 我鼓足勇氣，朝他跑了過去，一把拉住他手臂。 “傅顏！” 傅顏的眉心立即鎖緊，他冷沉的目光，盯在我的手上。 “我兒子病了，我沒錢，我需要掙錢給他治病。”我低著頭，眼淚漣漣，聲音沙啞。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極其可憐的，我希望他能給我一點惻隱之心，就像路過街頭，給一個乞丐丟幾塊錢零錢。 傅顏的爺爺抬眼，他瞅我一眼，說道：“給她些錢吧，小顏。” 傅顏冷冷站立，一會之後，轉頭吩咐助手：“給她五萬，讓她帶著小孩滾遠些……” “五萬少了……”我鬼使神差地打斷他的話。 五萬的確少了，跟沒拿差不多的意義，我拿著五萬，還是還不清高利貸！ 傅顏的眼神惱了，他冷冷轉身，推著爺爺走了。 他的助手鄙夷看我一眼，聳聳肩走了。 我絕望扶額，靠在牆壁上。不過我心裏還是有些許欣慰，雖然傅顏對我態度很差，但他還是動了同情心，也說明，白晚晴對我設計全套的事情，不是他授意，他沒有參與。 隻是現在，傅顏一定更以為我貪得無厭，一下子給五萬，任誰也能度過難關了，我卻嫌少！ 我腳步虛浮地往前走，看到他進了醫生辦公室。 我站在門口，想等他出來。 其實我不敢再開口求他了，我想找機會，求求他爺爺，因為我知道，他爺爺是個心地很好的老人，也是海城有名的慈善家，在海城有不少的公益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