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雙色怪人
貝爾摩德已經離開，關鬥南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槍，撒開小黑的肩膀，站在原地。
小黑也放下了裝酷的手，正麵轉向他，向前一撲，融入了他的身體內。
關鬥南眨了眨眼，重新將小黑召喚出來，浮現在自己的身前。
此時的小黑，左半邊身體依然是原來那副被包裹在黑色絲綢裏的樣子，右半邊卻穿著精致的豪華西裝，針腳細密線條分明，比任何上流人都要上流。
連那右半張黑色的臉上的表情都嚴肅得要命，像是馬上要參加平成令和年號變更大會一樣。和左半張臉上，表情誇張得像影視劇裏那些典型的顏藝演員一般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
“差別這麽大，要是右半邊換個顏色，就能叫你雙色怪人了。”
關鬥南對著自己的替身自言自語道。
右半張臉像是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紳士，左半張臉，畫上油彩戴上假發就能當小醜。
“Gentleman，Joker。這裏該說極致驅動還是最佳搭配呢……算了，想起來哪個說哪個好了。”
“現在，要做的應該是……”
稍微玩了玩假麵騎士的梗，他隨便一揮手，像是被強行縫合出來的小黑動了起來，以右半邊表情動作誇張的一半為主導，像是那種喜劇電影裏的角色在打掃衛生時會做出來的動作，彎著羅圈腿，雙手像是螃蟹一樣舉著擦擦擦。動作誇張地從這邊蹦到那邊，又蹦到另一邊。
被它“擦”過的地方，雖然沒有變得煥然一新到能夠kirakira閃著動畫一樣的星星，卻也失去了某些東西——關鬥南留下的指紋、毛發、腳印，甚至皮屑都被他一一清除，能被拿在手裏的東西都被它捧在手裏，獻寶一般呈在關鬥南麵前。
“……消耗有些大，不過還在能承受的範圍內。然後是這個東西。”
關鬥南撐開自己的口袋，將那些物證材料倒在裏麵。順手把那把貝爾摩德留下的，裝有消音器的手槍托在手中。
縫合版本的小黑左臉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雙手十根手指懸空亂抓。它右手抓住那支手槍，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嘴，像是口吞大寶劍一般直接把槍吞了進去。緊接著，它重新拿出自己的手，那手槍就變成了一支……牛角麵包？
“這……”
關鬥南眼角抽了抽，伸手拿起那支手槍，或者說那個麵包，無論是外形顏色還是氣味都是一個牛角麵包，甚至連粘在手上的那種微微的油膩感都真實無比——大概是油膩感吧？總不至於是小黑的口水。
“沒有指定目標的話，就會隨意發揮變成不一定是什麽的東西是吧，而且表演越誇張越是困難……從消耗的信息量來感覺，也隻能存在大概三小時，之後就會恢複原狀，食用實驗還是算了。”關鬥南掂量了一下，還算正常的理智讓他沒有試著咬一咬手上的這個牛角麵包，因為這玩意本質上還是一支金屬製成的手槍，如果吃掉的話到底大概會崩掉自己的牙齒。
“隱瞞部分真相”的原則也被他貫徹到喜劇之王進化後的ACT2形態上，之前他對貝爾摩德說的什麽“將過去的事情表演出來”隻能說是ACT2能力的一部分。
它的真實能力是，讓替身“表演”出某些能夠影響真實的，事件的假象。
剛才小黑對手槍的處理方式就是這種能力的一種應用，它並沒有改變手槍的本質，隻是通過表演的方式，在上麵覆蓋了一層屬於“牛角麵包”的假象。假象包括外形顏色氣味等等，隻不過關鬥南沒有讓它連“材質”信息也加上，因為這個消耗太大了。
如果把“材質”信息也加上，說不定就能像掰牛角麵包一樣掰開它，等能力解除，它的真麵目顯現出來，手槍就真的會被掰開。有點像西遊記裏妖怪們把石頭蛤蟆變成饅頭水果的法術，而關鬥南讓小黑表演的也正式借鑒於此。
除此之外，這種能力能做到的事情非常多，比如讓小黑表演開槍來打出隻有“殺傷力”卻沒有“外形”的子彈；表演清理現場，賦予“物理接觸”來收集遺留的個人物證，除此之外，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理論上甚至能逆轉時空。是一個非常接近於“俺尋思”之力的能力，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當然，也隻是理論上。
這個能力的上限很高，但限製也很大。限製的第一點在於，這種能力是有消耗的，但消耗的並不是體力或者精神力什麽的，而是“關鬥南參與製造的，本質為虛假但卻被承認為真實的信息”。
這麽說起來可能難以理解，簡單舉幾個例子來說，撒了一個足夠精明而沒人識破的謊，用科學的方式解釋了明明是玄學因素製造出的案件，出演了一部內容精彩真實的影視劇，用畫圖或者PS軟件“寫”了一篇看起來沒什麽毛病的論文之類，都可以提供這種“又真又假”的信息。
隻不過，這種信息的累計似乎是從關鬥南覺醒替身開始計算的，因此他現在隻有“扮演高中生關鬥南”的信息量，這個量沒法搞一個確切的量表來統計，關鬥南隻能全憑感覺來。
給手槍添加牛角麵包“材質”信息的消耗要遠大於給它添加“外形”信息，“清理現場”的消耗大概在它們之間，但到底是多少，沒法計算。關鬥南甚至覺得如果自己今天精神飽滿充滿正能量，這些消耗都能大幅度減少。
“打在貝爾摩德身上的傷害屬於被‘殺傷力’製造出來的，不會隨著時間而消散。但對這把槍附加的信息最多隻能維持三小時，還是要盡早離開這鬼地方……”
關鬥南原本想要做的就是這樣，手槍這種不論到哪裏都很危險的玩意沒法隨處亂丟，但要是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帶在身上走出去，說不定會被熱心市民直接報警抓獲，所以用新的能力偽裝一下就最好不過……但牛角麵包果然還是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