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世界的參差
“占，占卜什麽的……怎麽可以相信……”
“又不相信科學，又不相信玄學，那你到底相信什麽？你讓我很難辦啊。不過……”關鬥南沒有給月洞玲華反駁的機會，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那你先聽聽我說的對不對吧。”
“在你小學……嗯，應該是冬天的時候，和朋友們一起做冰雕？有人提議大家一起來做個大城堡。”
“那時候，你負責做的是最頂上的屋頂，因為畢竟是小孩子，所以你想要在尖頂的窗戶裏雕刻一位公主出來。但隻是輕輕一敲，整個冰雕便直接碎裂。”
“‘都是你的錯’‘我們之前做的都好好的’‘沒有你在的話一切都很完美’。小孩子們大概並沒有什麽別的心思，隻是不自知地向外散發他們單純而又天真的惡意罷了。”
從關鬥南口中說出的話讓月洞玲華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願想起的回憶。
“因為周圍的人不想承擔責任，所以把錯誤都歸咎到好欺負的人身上。或者根本沒有原因，隻是因為要發泄惡意而發泄出來的惡意。”
“實際上，一開始提出要做大城堡的那個小孩，因為太急於表現自己，所以並沒有做好。他在城堡的‘王宮’上動了太多的刀子，讓整座冰雕都變得不穩固起來。”關鬥南伸出手指，在月洞玲華的額頭上輕輕一點，“無論是誰，隻需要這麽點力量，甚至隻要有人在旁邊多走一走，就足以讓那座雕像裂開了，所以根本與你無關。”
“那天不僅是同齡的朋友們，連你的父母都因為這件事而帶著你匆忙向其他人道歉，可他們並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於是，你心中的‘罪惡感’再次加重，從而形成陰影……”
“以成年人的視角來看，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他們隻會認為這是你的‘承受能力’不足，太‘嬌嫩’了。但那可是小孩子啊，並沒有見識到什麽事情的小孩子罷了，就像公主一般，連一顆豌豆的重量都足以在他們的心靈中留下痕跡。”
“……”
“這都是我通過通靈占卜看到的東西。所以，如果你相信玄學的話，我的占卜結果是我們都很正常……起碼沒有那種莫名其妙的不幸體質。”
“如果你相信科學的話，那就更簡單了，幸運與不幸隻是個概率問題，整件事是你的心理作用。”關鬥南再次回到了正題，“但是，如果你相信的是謊言，是別人的惡意，那隻會永遠沉浸在這種無能為力的怪圈裏。”
“所以，試著走出來吧，不要再怪罪自己了。”
“……”
想要說服別人，除了自己的口才要好，說出的事情足夠令人置信，說話者的形象往往也會起到一定的作用。或許一般情況下這種影響微不足道，但如果那個人的顏值達到了大成功的地步，有時候甚至能左右整件事的局麵。
想象一下，劉一菲或者彭魚晏飽含誠意地和你說著“我看好你，和我學做菜吧”……
嗯，總之就是那麽個意思。
“原來，我一直……”月洞玲華低下頭來，肩膀一抖一抖地，像是在哭，聲音卻又充滿著喜悅。
“嗯，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這樣說：現在可以重新認識一下了。”關鬥南向前伸出來自己的手。
“關鬥南，是個沒有不幸體質的玄學占卜師。”
“……噗，你以為自己是電視劇的男主角嗎？”月洞玲華看著關鬥南伸出的那隻手，凝視了許久，忽然笑出聲來。
“啊？一般來說，這時候表現出‘讀空氣’的表現，不都應該是做出代表人生重新開始的儀式性動作……”
我看的日劇裏好多都是這麽演的，而且在我伸手的時候應該響起諸如《lemon》《白日》之類的背景音樂……關鬥南在心裏吐槽道。
畢竟這裏是霓虹，他覺得用霓虹慣用的方式來緩和氣氛會不會好一點。誰知道居然被人嘲笑……
不過，之前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也從電視裏學了一堆所謂的“套路”，事實證明影視作品和現實是有差距的，哪怕是中二如霓虹，哪怕這裏本事就是比日劇更那啥一點的動漫世界……
“你電視看太多啦，現實裏哪有人真的按照那樣來演的。”月洞玲華這次的笑容似乎更加燦爛，而且，沒有那種隱藏的悲傷感，“這麽愛演的話，不如去試著當演員？憑你的長相，還有這種愛演的性格，說不定我們高中能再出一個大明星呢。”
“饒了我吧，我隻是在生活中演出會讀空氣的樣子就已經很難了。”
關鬥南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鑒於你一開始說的那些話挺不錯的。”月洞玲華把手背在身後，轉了個圈，側過頭來看著關鬥南，“我請你喝飲料吧，可樂還是果汁？”
“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我現在對那些我沒喝過的新飲料很感興趣。”這是實話，關鬥南一直有個做飲料測評博主的夢想，直到有一天他悲哀地發現他甚至喝不出百事和可口之間的區別。
……
“假麵超人，變身！今天是1月18日，星期天，早上七點鍾。假麵超人，變身！今天是1月……”
“啪！”
關鬥南一巴掌按在充斥著塑料感而且顯得有點大的手表上，把自己的腦袋從枕頭裏掀起來。
因為時間太晚沒時間細挑，短時間內能找到的兼有日期和時間雙重播報設置鬧鍾的手表就隻有這種特攝周邊。好在袖子夠長，一般情況下別人也看不見。
“1月18日，正好是1月11號的一周以後。是巧合？還是一定的規律？”
睡眼惺忪的他艱難地從床上爬起，昨天為了盯這玩意會不會在零點突然改變日期熬了點夜，結果並沒有驗證，鬧鍾播報的日期還是前一天的12月13日。也就是說，日期的變化是在零點之後到七點之前。
雖然好像知道了這個日期的變化時間也沒什麽用，但總得試試。萬一這就是滿足【映照】能力的最後一塊拚圖呢？
“今天的日程……哦對，空手道比賽。順便去看看吧，畢竟算是認識的朋友了……”
起床洗漱完畢，離下午的比賽時間還早。關鬥南決定利用這段時間看看昨天買的書，了解一下這個世界和他之前的那個世界有多大的差距。
雖然從純文學書上來看，似乎兩個世界的差距並不大，迅哥的作品還是那個味，其他有名無名的當代作家關鬥南也不怎麽了解。唯一聽說過的霓虹當代作家就是村上春樹，書店裏也恰好有這位的書，隻是他從前也沒有看過，看不出二者間有沒有什麽不同。
“單就這本《五分鍾帶你了解世界史》上看到的內容，至少從上古時期一直到近現代的世界大戰都沒什麽問題，要說問題的話就是從上個世界就一直扯不清的神與神之間的關係，不過即使在原來的世界也很亂。”
“影響世界走勢的大人物和大事件基本上沒什麽變化，但是文娛領域的變化就比較大了……”關鬥南拿著順手買來的《中華文學作品選集》和《娛樂時代》，前者是文學書籍後者是八卦雜誌，文學類裏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作者和作品是他沒聽說過的。而八卦雜誌裏他連一個認識的明星都沒有找到。
就連之前做過同款發型的木村姓藝人也是名叫將太，而不是拓哉。
“當然，也可能是我本身就對霓虹就是年代末的娛樂圈不熟。但ACG領域的變化那確實是很大。”
“首先當然是，沒有《名偵探柯南》，也沒有《魔術快鬥》，更沒有青山剛昌。其他作品也是缺七少八，沒有JOJO，沒有假麵騎士，沒有奧特曼，倒是有個假麵超人，我甚至還買了個手表。”關鬥南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假麵超人腕表，忍不住把袖子再拉長了一點。
“能不能當一當文抄公呢……算了，我又不會畫漫畫，輕小說熱潮也要等好幾年才能興起來。”
讀完書，時間也基本到了中午的飯店。看了一眼平時基本隻用得到微波爐的廚房，關鬥南決定……還是出去吃吧。
倒不是說不會做飯，他畢業後獨居的幾年裏也學著做了不少家常菜。但一來這個家的冰箱裏什麽材料都沒有，二來他隻會做中華料理，不知道原先的高中生關鬥南會不會做，萬一人設不符就不太好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懶。
隨便找了家拉麵店，吃了一碗對他來說有點鹹的拉麵。關鬥南來到了東京體育館，準備給小蘭的比賽捧個場。
這次的空手道大賽是全霓虹高中綜合體育大賽的一部分，是個全國性的活動，因此前來參賽的人還是不少的。隻不過畢竟是空手道這種搏鬥類運動，又是高中生之間的對決，所以參賽的選手不少，觀眾卻不算多。偌大的東京體育館觀眾席上隻坐了一半不到，顯得稀稀拉拉的。
小蘭的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關鬥南找了個人不多的角落坐下，為了避免帶來麻煩，今天的他也戴上了那副小百貨店買的廉價墨鏡，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顯眼。
但似乎效果不怎麽好，自己的身邊像是玩掃雷一樣坐了一整圈的女觀眾，讓他有種落入獵人包圍圈的感覺。
好在，這裏畢竟是公共場合，霓虹特有的恥文化讓這些女觀眾們顧及到了自己的形象，沒有直接過來搭訕……
如果性別互換的話場麵估計就收不住了。關鬥南這樣想著。
比賽的選手陸陸續續入場準備完畢，觀眾們也來得差不多了。關鬥南還在不遠處的觀眾席上看到了昨天見過的鈴木園子，她身邊那個留著小胡子的大叔應該就是小蘭的爸爸，現在還是個糊塗偵探的毛利小五郎了吧，旁邊戴眼鏡的女性是小五郎的老婆，叫……叫什麽來著？
等結束了過去打個招呼吧……
“全霓虹高中綜合體育大賽，空手道競技，女子二年級組比賽，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