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混亂的時間
“看著確實應該是我昨天買來的便當上的標簽……是寫錯了嗎?還是……”
“如果寫錯的話,不會兩個都寫錯。絕對是原裝簽,也不存在我專門找了兩個月前標簽的可能,便當盒裏的殘渣甚至都沒有發酵。”關鬥南將袖口向下拉了一下,露出第二張標簽,隻是這張標簽稍微被撕破了一點。
“這可真是怪了……難道昨天,真的是1月11……”
關山月放開關鬥南的手,頗為疑惑地思考了起來,隻是她還沒有說完自己的猜測,忽然停住了話頭,昏倒了過去。
“喂,你……姐?沒事吧?”
關鬥南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展開有點失措,勉強用身體撐住倒下的關山月,不讓她直接摔到地上,再慢慢把她轉移到椅子上讓她坐著。
這個姿勢下,關山月的腦袋向前耷拉著,看得關鬥南脖子疼,便站在他身後,用手抬起姐姐的下巴,讓她的頭輕輕靠住自己的身體,保持一個稍微正常的姿勢。
這種狀態下,按F可以扭斷脖子……關鬥南低頭看著被自己捧著的這張和自己九成相像的臉,心裏沒有半分粉紅色的遐想,想的卻是這種畫風有些奇怪的事情。
畢竟沒什麽人會對自己的臉發情。
看她暈倒的這副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關鬥南左右搖晃了一下手裏的腦袋,腦袋的主人並沒有任何反應,昏得很香。
排除了是被問到了不能回答的問題來裝暈這種選項,可能是被人設置了什麽機關,一旦發現了時間上的異常就會自動暈過去……可那樣該暈過去的不應該是我嗎?還是說有什麽別的原因。
不知道……說起來,就算真的是有人在背後安排自己,現在也無能為力。對方要麽是擁有直接改變時間的能力,要麽是能把自己周圍的人和事物全部置於掌控中,把日期改變……
但,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掩蓋某件事?可是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至於做到這種程度……
“唔……我怎麽睡著了?”
手中腦袋的主人醒了過來——這話怎麽想怎麽奇怪。關鬥南鬆開手來,給她展示了一下手背上的標簽。
“還記得這個是什麽嗎?”
“嗯?便當盒的標簽啊,怎麽了?”關山月再次握住他的手,仔細看了看標簽,“1月11日?你怎麽弄到的這麽久以前的標簽?”
“說是很久以前,其實也隻是昨天而已,你忘了嗎?就是……?”
他的另一隻手一沉,關山月又昏了過去。
……這是什麽敗者食塵嗎?剛才你說到1月11號了對吧?殺手皇後第三炸彈,敗者食塵,給我睡著!
關鬥南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保持著雙手穩住關山月腦袋的姿勢,別讓自己這個便宜姐姐的脖子出啥問題。
拋開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說,姐姐是關山月還是挺好的,不會追問太多,也不像那些宅男動畫裏好像有什麽大病一樣是個弟控,倒是和關鬥南本人的性格很像……
除了似乎又勤快又是個學霸以外。
……
在這之後,關山月又醒來之後昏了一次,而且也是因為提到了1月11日這個日期問題,搞得關鬥南有點不太敢繼續和她聊這個話題,怕讓她一直這樣昏下去會出什麽後遺症。
既然如此,這個話題基本也就無法進行下去,關鬥南和關山月一起吃完了便當,隨便聊了點亂七八糟的事情,關山月繼續學習,他則和昨天一樣早早上床。
既然都說了是閑聊,那肯定是天南海北什麽東西都會扯上一點,但深度就不太夠了,關鬥南掌握的關於前身的信息不多。隻能知道的是“關鬥南”一家原先住在橫濱,後來輾轉了很多地方,直到一年前才因為姐姐上學的關係搬到了東京,在房價相對低廉的米花町租了房子,關鬥南也轉入了附近的帝丹高中。
其他還算有點用的信息包括,姐姐關山月目前為了付自己的學費外加補貼家用在打四份工,堪稱打工戰士;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樓下的店鋪曾經發生過命案,經營不下去所以關掉,目前還沒有下家接手;關山月每次買回來的便當都是打工的便利店店長半賣半送的。
躺在床上,關鬥南並沒有睡覺,他準備熬夜測試一下,在連續過了兩個時間上相差很久的一天後,第三天會不會再次跳躍到什麽日子。以及,如果自己沒有睡著,是醒著的,這個日期會不會變化,如果變化了,會以怎樣一種形式變。
“……”
但是就這麽幹等也挺無聊,沒有手機的日子,想熬夜還挺難的……關鬥南翻了個身,打開床頭的小夜燈,準備挑本書看。
“我看看……還是看魯迅吧,我也想瞅瞅霓虹風格的魯迅是什麽樣子的。”
最終關鬥南還是挑了一本自己比較熟悉的魯迅小說選集,這大概是在這個陌生又詭異的世界裏唯一讓他感覺比較熟悉的東西了,而且迅哥的小說,冰冷尖銳仿佛投槍與匕首直接紮入人心,看著也有提神效果。
十一點過後,關山月也關燈睡覺,室內徹底暗了下來,隻有關鬥南的床頭還亮著暖黃色的燈光。
“關鬥南看書還做筆記啊,我從來不做……寫的還是漢字,字居然比我好看。感覺我存在的意義又減少了一部分……”
“不愧是迅哥,每次看都有新感覺,會各種反思自我反思人生反思社會。可惜也就隻有每次看了之後才會有這種三分鍾的熱度……”
“板刀,炸彈,鉤鐮槍,三尖兩刃刀……”
“‘回’字的四種寫法,關鬥南還在這裏特地寫了筆記。”
“常有人將此處孔乙己所言記成茴香豆之草字頭‘茴’有四種寫法,其實不然。此字寫法有二,分別為……蓋因作為構字部件之‘回’與單字‘回’並不完全相等。且單字‘回’寫法若包含異體、古體、域外漢字在內,寫法可至十多種,分別為……”
“關鬥南,你還是個漢學家啊……”
通過書上的筆記,現在的關鬥南學到了不少連他這個華夏人都不曾了解過,或者忽視的知識。順帶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下高中生關鬥南這個人。
從筆記上來看,文筆不錯,字跡不工整,整體偏瘦,字一多就容易向右上方傾斜。說話略有些文言腔調,不怎麽幽默。
關鬥南在床上扭成了北鬥七星狀,也隻有一個人睡覺的時候他不用擔心不符合“社會大眾的心理預期”,可以隨心所欲地扭曲,甚至把頭伸到膝蓋下麵都行。
當然一般他也不會那麽做,有點難受。
一夜無話。
“喔,早上好,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清晨六點鍾,起床洗漱完,正從冰箱裏拿麵包和牛奶出來的關山月被關鬥南小小地嚇了一跳。
“昨晚睡不著看書,一不留神直接看到現在,幹脆直接起來了。”關鬥南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打了個哈欠。
“洗漱去吧,就算你起得早也沒別的吃。”關山月往嘴裏塞了一片麵包,指了指洗手間。
“嗯。”關鬥南搖搖晃晃地進入了洗手間,擠了點牙膏開始刷牙,順便思考著今天的行動。
今天是穿越的第三天,行動依然是以調查三成正人的能力,摸得差不多清之後和他攤牌,看怎麽處理他為目標。
希望不要打起來,打起來我的替身小黑根本沒有戰鬥力。但是又不能在別人麵前和他攤牌,畢竟替身能力這種東西,別人不信就是不信,他大可以抵賴……
這姑且算是一個悖論,如果想讓三成正人承認是自己在用替身能力害關鬥南,就不能有別人在場,否則他根本不會老實交代。但如果沒有別人在場,一旦打了起來,自己的替身又毫無戰鬥能力,隻能自己上去掄車輪拳了。
要不要和工藤新一說一下,讓他躲藏在暗處呢?不過就算他去了,也看不到替身,反而是個累贅……
三成正人那家夥昨天沒來上學,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他。要是今天還看不見,那就隻能……等著。
吐掉口中的牙膏沫,關鬥南洗完臉,整理了一下頭發,看了看今天的麵容,還行,隻是略顯疲憊,但還不至於和第一天一樣簡直像剛死了似的,而且不是有人正喜歡那種頹廢仿佛縱欲過度一般的帥哥嗎?比如死亡筆記裏的L,就是個中典型。
不過畢竟還是少數吧,下午放學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去做個發型,這樣實在是有點散漫。關鬥南狠狠在臉上搓了兩把,讓自己勉強打起精神來。
作為一個“大難不死後準備改變自己形象”的男生來說,合適的發型是必不可少的。
……
今天還是一樣平靜的上學路,既沒有小怪獸,也沒有食屍鬼,更沒有使徒來襲,真是難得和平的東京呢。
來到教室找到自己的位子,還沒有坐穩,昨天的辣妹組合玲子和春子就又牽著手來到他麵前。
“關同學,你能幫忙再占卜一件事嗎?”
“占卜?先說一說你們想知道什麽,我估計一下占卜的難度。”
通過替身小黑的小黑搜題能力,確實能夠在某種程度上達到和占卜相同的效果,但因為這個能力是聚焦於“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對於未來完全沒轍。關鬥南隻能靠自己那點跨度極大又少得可憐的原作知識硬蒙。
“是這樣的,我有個表姐,原先是有個未婚夫的。但是兩周之前,那個男的就忽然沒了蹤影,報警也找不到人……”
“關同學能不能試著占卜一下他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