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88.少
賽後冠軍采訪上，九風川的感想很常規，什麽感謝學校培養、師友關愛，加上自身天賦還行又肯努力，最後僥幸獲得冠軍，心裏很高興，打算好好利用獎金讓自己更加優秀……
他暫時沒有隻說一句“希望舉辦方早點發獎金”這種搞笑感想的興趣。
采訪結束後，自然是各回各家，學姐學妹們熱心期盼的賽後聚餐，九風川用一句兼職打工抵過去了。
他給西野七瀨發了消息，約她一起到河邊走走。
荒川河本就挺長一條，九風川也沒有帶著西野七瀨一直走到平時荒川團聚會區域的意思。
粼粼波光閃啊閃的，鱗片狀的水波總讓窮途末路的人想到魚。
然而此刻悠閑散步中的兩人和窮途末路怎麽都搭不上邊。
“我們先說什麽？”九風川先開口。
“先說什麽？隨便說說……就好了……吧？”
西野七瀨背手在身後，淡色碎花裙將清風過濾成盛夏的溫度，陽光下，她的碎發像是剪紙師不經意間剪出的情人的樣子。
“那就，先把無關的事情說了。”
九風川學著西野七瀨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雙腳交替前進，走貓步一般往前移。
和西野七瀨一起散步，城市快節奏一下子就慢了下來，小時候小縣城的悠閑閑適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上。
“哦~”尾音上翹，西野七瀨心情很好，把其他事情說了，就可以專心約會了。
“是關於和娜醬同一組合成員，齋藤飛鳥的。”
西野七瀨腳步一頓，前腳拌後腳差點摔倒，本能的就要憑借著優越的平衡性恢複平衡，卻又及時的抑製了本能。
回身扶助西野七瀨將要傾倒的身子，待到手掌被西野握住，幾顆細嫩的手指鑽入自己指縫間，直到十指相扣，九風川才從一瞬間的旖旎反應過來，明白自己中了西野的小計謀。
“剛剛風川哥哥說asuka醬什麽？”
“歸熵任務，她也卷進來了。”
“……”西野七瀨靜默一會兒，“黑島沙和主導身體的時候，聽到她們說了。”
“新手期挺危險的，她現在應該很害怕，娜醬和她關係好的話，記得去開導一下吧。”
西野七瀨手指用力多了一些：“娜娜知道啊，風川哥哥不說娜娜也會去的，隻是，風川哥哥為什麽不自己去呢？當時那個甘興霸，也是風川哥哥呀。”
“我和齋藤桑不熟，這種事情，我去也不方便。”
“沒有別的原因嗎？比如，比如……”西野略略踮起腳尖，語氣嬌憨。
“比如說為了不讓某人吃醋嗎？大概是有這種考量在裏麵的。”九風川忍住捏住西野臉蛋的衝動，滿足的享受著十指緊密相連的美好。
“隻是大概嗎？”
“也可能是主要原因。”
“嘻~”
風從河上吹過，將日頭吹斜，也將兩人的影子吹長，兩個斜斜拉長的影子漸漸重疊在一起。
“六月份的握手會，風川哥哥會來嗎？”
“六月份？你們又發新單了嗎？這麽快的？”
“不算新單，但是是新專輯，叫《それぞれの椅子》，六月份會有握手會的。”
“我對握手會之類的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像你這樣的top成員的握手券很難抽到吧？”九風川，“我的經濟條件你也是知道的，可沒有那麽多錢去買盤啊。”
“風川哥哥故意的麽？”
西野搖著兩人交握的雙手，語氣假裝不開心。
“好吧好吧，好運能修改到什麽程度我也不清楚……你們握手會是不是很累啊，要站一整天吧？”
【修改】同樣能修改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隻是對這類更接近於概念的東西，修改能起到的效果往往更差，如果不是提升到三級歸熵者，能否在消費的接受範圍內抽到西野七瀨的握手券，他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現在升級之後，如果在任務空間中，他的【修改】能做到的就更多了，效果也會比二級時強力很多。
“是呀，要是五部的話，大概就要從上午十點握到晚上八點，還沒算上前麵的表演，中間除了下午可以休息兩個小時之外，其餘每部之間都隻能休息半個小時，娜娜跟你說哦……”
聽著溫言細語的抱怨，九風川對偶像這一職業也有了更深的理解，早上五六點就要起床，晚上一兩點才能睡，這一天天的下來，鐵人才扛得住吧……
何況還要麵臨那麽多壓力，有著那麽多限製，出去和別人吃個飯都會有煩人的雜誌狗仔跟著，鏡頭前還要保持元氣，粉絲前還要施展釣術穩固基本盤，上村外節目還要會接梗又不能壞了團體形象……
社會地位也比他想象的要低好多，這樣繁重、承擔如此壓力的工作，工作的目標竟然是為其他人帶來希望美好與夢想，讓他覺得很別扭。
“辛苦啦。”
“嗯？”
“我說辛苦了。”
“嗯。”
“本來還想拉著你在河邊走到日落的，紅霞墜河燃起水上火的景色就先不看了，走，找家咖啡店坐著去。”
“好呀。”西野愜意的點著頭，她從九風川的話語裏聽到了關心與憐惜。
九風川鬆開自己的手，雙臂向後擺，身子微微前傾。
“我就不蹲下了，娜醬可以自己跳上來的吧？”
背上微微一沉，九風川雙手托住極富彈性的大腿，隔著一層衣衫傳來的熱度正在逐漸同步。
心跳與呼吸互相傳送著頻率，調頻之間心跳相通。
西野七瀨摟著九風川脖子，將小臉貼在九風川臉邊，同樣感受著九風川軀體散發的陽剛熾熱。
陽光真做了剪影師，把兩個人的影子縫在了一起，光線燦爛處，是西野七瀨的一顰一笑，是無法掩蓋欣喜的大白牙，是撥弄了九風川心弦的碎發。
背上有了重量，肩上多了重擔，人也會走的更穩，如果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就無法承載兩個人的未來。
還有無論如何都無法回避的問題，“不老而早死”的詛咒該怎麽破解，這個問題不解決，他和西野的未來不過是鏡花水月，時候一到便會徹底破碎。
下午的斜陽中，九風川背著西野七瀨，硬是找到了迷一般的朱自清的《背影》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責任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