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20.就這麽容易
“根據一些前輩的經驗,組隊雙方的任務難度並不相同,隻與組隊對象過去經曆有關,比如一個人過去的經曆豐富,或者經曆坎坷複雜,都會使得任務難度大大提升。
難度提升可能體現在解謎難度上,也可能會出現超出正常水準的趨熵者。相反,如果一個人的過往稀鬆平常,那任務就稀鬆平常,過得快樂幸福,那任務就輕鬆簡單,過得開心還是傷心,取決於對方對那段記憶的印象。”
西野打斷道:“你說根據你過往生成的任務會非常難。”
“是。”
“你經曆複雜?”
“複雜,而且奇葩。”
“看出來了。”
“不用急著吐槽我吧?”九風川喊道。
“過往坎坷?童年不幸?”西野繼續問。
“你有點八卦……據我所知,我童年幸福,高二之前都是順風順水。”
“那就好。”難度降低了,當然好。
“嗬,你高興的太早了。”
“這有什麽好得意的嗎?”西野無語了。
“我隻說據我所知,但記憶是可以偽造的,想要編造一個謊言覆蓋掉原本的記憶,對我來說並不困難。”
“所以說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得意的啊!這種莫名其妙的技能用來自欺欺人嗎!”
西野實在忍不住吐槽,嗓門都有所提升。
“當然了,覆蓋掉所有不幸福的記憶,我就可以永遠幸福,人類……算了說正題,但是這種方法是有瑕疵的,我在回憶的時候能夠發現其中的一些邏輯漏洞,我知道這些記憶是假的,隻是我不會去揭開而已……也就是說,因為我這麽做了,我的過往肯定十分坎坷、十分不幸福,至少在我的觀念裏,十分不幸福。以此猜測,你的組隊任務可能會很難做。”
九風川解釋了一通,西野反倒眼神不對了。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早說你不跟我組隊了怎麽辦?”
“我死在組隊任務裏就可以嗎?”
“我們現在坐在這裏,談的不就是這事嗎?”
“難度會降低嗎?”
互相回答了幾個問句,最終以九風川一句“不會”結束。
“但是,凡事都有但是……”
“但是以前的話都沒有必要聽,但這句話對於你說的情況不適用。”西野再次打斷。
“小偶像都這麽伶牙俐嘴的嗎?我看粉絲都說你很軟很內向啊……啊!不說了不說了。”
話題於西野擰了九風川大腿肉之後回歸正題。
“別看我在你麵前這樣,實際上,在不揭開我為自己編織的虛假記憶的前提下,我依然總結了一些我可能的性格,還有以前的事,我會盡可能的告訴你,相對應的,你也得告訴我你的過去,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對戀愛沒興趣,都是為了組隊任務。”
“……好吧。”
“事情先從我高二進了精神病院和我前女友說起吧……”
………………
那天見麵之後,又過了三天,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也是荒川團的活動日。
說是活動日,其實就是燒烤大會和宿營故事會。
這裏的荒川團和漫畫《荒川爆笑團》中的差不太多,甚至在周圍有一座小會館,可以供人留宿,主要活動地就是荒川橋下,沿著荒川河一帶的河堤,大家零零散散的聚集,不談煩惱瑣事,隻談脫離現實的、不切實際的。
那本叫《荒川爆笑團》的漫畫,實際上的原意為《荒川橋下》,仔細感覺,就會發現這是一個橋下烏托邦,沒有什麽“成功學”和“奮進雞湯”,大家聚在這裏,就是想單純的認識別人而不是別人所擁有的東西。
這裏的荒川團也差不多,話題隨意起飛,繞地球一圈回來的時候可能從“明年會不會有大雪”變成了“要在哪個時間點撒孜然烤出來的肉串才會更好吃”。
“喲,525號,來的好早。”
打招呼的是個中年大叔,他穿著條紋病號服,手上還拿著一瓶伏特加,頭發稀少,一看就知道平時生活壓力很大。
“早,996。”九風川舉起手打了個招呼,“這次我要展示一下我的研究成果。”
“我也不會輸的。”996嗬嗬一笑,“我先去那邊了,等會兒聊。”
腳上本就是拖鞋,短褲帶絨,跟某一段時間路飛穿的哪個帶絨短褲差不多,衣服倒是穿了羽絨服,從上倒下,逐漸涼爽。
走到河邊,伸腳上去,讓拖鞋在上麵被水浮動。拖鞋跟著水紋晃,腳丫子就跟著拖鞋晃。
水麵還算平穩,九風川收回腳,屈腿蹲下,眯縫著眼睛,感受著不知何所起的清風。
荒川,風川,他總覺得和這條荒川很親近。
風無形,水亦無形,無論哪個,都不會被固定,也沒有定式,隻是隨心所欲,無限自在,沒有煩惱,也都無情。
如風如川,無情無定。這也是他為什麽叫九風川。
為什麽不叫風水?那不成了尋龍定穴的神棍了麽?
然而他自己是這麽想的,風水卻未必無情,人也未必有情,世事無常,他也要糾結年底要不要回老家一趟。
“525?”
身後忽然傳來略顯清冷的聲音,九風川轉頭看過去,發現是一頭利落短發的16號。
橋本奈奈未穿著米白色衛衣,黑色闊腿褲,口罩沒摘,走到九風川旁邊,跟著蹲了下來。
“好久不見,16號。”
九風川嗬嗬一笑,指著荒川水麵:“我剛剛看到一條魚。”
“淡水魚?”橋本問。
“也可能是順河道進來的海水魚,沒看清。”
“晚上有烤魚嗎?”
“我看007拎了一袋子魚,都是那種荷葉塘裏就有的小魚,應該是用來烤的。”
“你剛剛看到的那條魚快樂嗎?”橋本問。
“快樂吧。”
“你怎麽知道它快樂。”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它快不快樂?”
“你也不是魚,你憑什麽說它快樂?”
“你知道濠梁之辯嗎?”後四個字,九風川用中文一板一眼的說了出來。
橋本疑惑了:“好量……嗯~邊?”
翹舌實在模仿不來,橋本幹脆跳過。
“是華夏古代的一次辯論,辯論的雙方是當時的大家,一個叫莊子,一個叫惠子,雙方以魚是否快樂和雙方怎麽知道魚快不快樂進行了一場有趣的辯論。”九風川道。
“結果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橋本又問。
“不知道,就像我們麵對麵,我不知道你快不快樂,你也不知道我快不快樂,魚的快樂或許還可以通過它歡快擺尾知曉,人卻總是蓋著麵具,處處偽裝。”
“偽裝色是保護色,幸福的保護色,這個世界上的風太大了,不戴麵具,很快就會吹幹臉,慢慢的也就活不下去了。”橋本道。
九風川說:“還好人類還有言語這一道具,抽絲剝繭,總能知道真話或假話下埋藏的真意。”
“哪有那麽容易?”橋本笑了。
“有啊。”
“怎麽容易?”
“比如說你,16號。”
“我?”橋本問。
“是,你很累吧?”
“還好。”
“如果消掉黑眼圈,你這句還好還有點可信度。”九風川繼續道,“享受心靈上的孤寂,卻又渴望有個頗具慧眼的人看穿什麽,及時並不抱這種希望,但還是陷入到一種略畸形的享受中,這是正常的。”
“我沒說不正常,那你說了這麽多,看出點什麽呢?”
“看出你想要的一句話。”
“什麽話?”橋本問。
“生日快樂。”
就這麽容易。
(橋哥哥生日快樂!)
我是九莊子,橋哥哥是橋本惠惠子,我倆是辯魚的至交好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