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籌謀
時好嘴上說和自己沒關係,可是每天無事的時候,她的腿不自覺就往那棟別墅走去。
可是,那棟屋子的女主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麵,時好好奇的同時似乎又有點失望,雖然不知道失望什麽。
一天夜晚
時天悄無聲息的到了別墅,時好驚喜萬分。她到這裏已經好幾天,假期快要用完了,正準備離開。
“二哥!”
時好扒著時天的胳膊,如同小時候一樣。
時天肅然的臉放鬆下來,額角的傷疤比以前平整了一些。
“二哥,你這次跟我回家吧!”
時天揉了一下她的頭:“過一陣子吧。”
時好嘟著嘴:“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安排好嗎?不是有阿卡在麽?”
阿卡葬了金彪之後,又回到時天的身邊,如今時天已經漸漸退後,很多事情都是阿卡出麵。
時天微笑“等你結婚的時候,二哥一定到,放心。”
時好跺腳:“二哥!”
時天哈哈大笑。
深夜
時天披著霜露從外麵進來,屋內沒有開燈,邵華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回來了。”
時天點點頭,嘴角緊抿,眼中痛色閃過。
邵華站起來,勸慰:“再忍耐一陣子。”
時天握著手:“我一天都忍耐不了,隻要想到她在那受折磨,我就發狂得想殺人!”
邵華拍著時天的肩膀:“二哥,我們別無選擇。”
他們不過是命運的棋子,生活這條河裏,他們隻能在其中沉浮,借助有限的工具,保住一家老小平安。
時天擦了臉上的淚水:“告訴那邊,加快速度吧,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轉身就往外走,邵華攔住他:“二哥,明天再走吧,時好起來會找你。”
時天拍拍他的手:“以後有的是機會團聚,如今的每一分鍾我都不能安心。”
說完,拉開邵華的手,打開門走了,月色下,背影淒涼孤獨。
時好背靠著牆壁,淚流滿麵,她不知道二哥口中的‘他’是誰?可是她知道二哥的絕望和悲傷,痛苦和掙紮。
邵華,他們究竟在密謀什麽!
“這個怎麽樣?”
邵華拿著幾個戒指,對著時好說,他的眼裏滿是星辰。
時好看著他,最終開口:“邵華,你能告訴我,二哥和你在做什麽?”
邵華看著時好:“過一陣子你就知道了。”
時好轉頭不想看他:“你總是這樣!”
她站起來,邵華拉住她的手,聲音裏滿是深情。
“時好。”
時好甩開他的手,看著他:“五年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邵華,我跟你說過,不要再瞞著我任何事,哪怕是為我好!”
她眼中淚水滑落:“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力,你這樣越是瞞著我,我心中越是焦慮難安!”
邵華抬手想要攬住她的肩膀,被時好擋住。她轉身上樓,不一會兒就拎著行禮走出來。
邵華急忙上前:“不要走。”
時好看著他,滿臉寒霜:“我們先冷靜冷靜吧。”
說完,撥開邵華的手,向大門走去,邵華追上來,拉住她的手,時好看著他,最終邵華說:“我送你。”
時好最後的期待破滅,她轉身出了大門,邵華遠遠地跟在她的後麵,直到她上了出租車。他站在那裏,直到出租車不見了蹤跡,也沒有離開。
車上,時好看著後視鏡裏邵華的身影,淚水控製不住落下。
邵華,正如你擔心我一樣,我也擔心你,一味地隱瞞就真的是保護嗎?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邵華等人所處的境地多麽危險。
長江三角洲是國家改革開放的重點區域,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結果當然也是喜人的。可是,快速發展的同時,滋生了很多問題,拉幫結派勾心鬥角,腐敗成風!以國家的名義吸引外資,轉頭卻申請破產等等各種各樣的問題層出不窮。
自香g和澳m回歸之後,上麵就下定決心要控製這一塊,可是這裏發展幾十年,想要連根拔起談何容易,更何況牽扯這數萬萬人的生計。
說來,時家是不幸的,在這特殊的年代,法律被毀壞不健全,幾乎造成了家破人亡。時家又是幸運的,那麽多的冤假錯案都翻不了身,時天卻從鬼門關走出來。
時天後來所處的位置,在這張以國家為名的大網中,根本無路可退。在這場清算中,他隻能隨風漂流,甚至為了保護心中的人,他必須走在所有人的前麵,爭取一線生機。
而邵華,他的身份更加複雜,也是這種複雜,他才能遊走在黑白兩道之間,為聞清遠布下一條條的暗線。同時,費盡心力護著時天和時更的身份。
不錯,時更又回來了,他此刻就在深市,執行一項危險的任務。
寂靜的碼頭上,依稀有幾個人影在來回走動,四處觀察著動靜。
其中一個身形瘦小的人說道:“黑老大,這次又是什麽貨?”
被叫做黑老大的人,確實長得黑,就兩隻眼珠子是白的,卻略顯福態,聽了這話,眼睛往他瞪去:“想找死是不是?找死也別拉著我!”
幹他們這一行,有個規矩,不能問貨源不能問貨主!隻要保證收到貨就行。
“是是是,是我錯了……”
瘦小的男人點頭哈腰賠禮。
“看在你來了好多年的份上,這次放過你,再有下次就滾吧!”黑老大冷哼:“去讓他們眼睛放亮點,有‘人’來了就說一聲。”
大家心知肚明‘人’是誰。
瘦小男人連忙跑下去,轉過轉角,擦擦額頭的汗,呼出一口氣,半晌,‘呸’一聲,不過是個打雜的,裝什麽大尾巴狼!
這時,一張紙巾遞過來,瘦小男人看過去,原來是新來的一個工人,平時話不多,可是能吃苦,什麽活都搶著幹。
“謝了,小宋!”
名喚小宋的男子嘴一咧,露出大男孩的笑容:“春哥,該是我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這麽賺錢的活。”
春哥擺手:“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他看著小宋:“你媽的病好點沒?”
小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落寞:“還沒有進展。”
春哥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多賺點錢,下次帶去滬市,聽說那裏的醫療條件不錯。”
小宋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春哥。”
春哥笑了笑沒有說話,小宋往遠處看了一下:“春哥,我剛剛聽黑老大又在發脾氣。”
春哥冷哼:“狐假虎威,不過是莫家的一條看門狗罷了。”說完,他又接了一句:“不對,連看門狗都算不上!”
“莫家?”小宋疑惑。
春哥看看他茫然的樣子,歎息:“別隻顧著埋頭幹活,有時候你也注意聽聽,小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小宋憨厚的抓抓頭:“不是還有春哥你嗎。”
春哥又歎一口氣:“我算個毛。”
小宋連忙頂他:“春哥很厲害啊,管著這麽多人。”
春哥拿他沒辦法,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說,我就是個打雜的,說來也不比你們好多少。真正厲害的是那些莫家的嫡係,隻要沾了他們邊,嘿,榮華富貴這輩子你都享不完。”
“莫家真的有這麽厲害?”小宋小聲說:“我聽說他們家是當官的,當官的不該是為咱們老百姓做事?他們怎麽……”
“噓!”春生拍了他腦袋一下,四處看了看:“小心點!”
小宋捂著嘴巴,點點頭。春生對他翻個白眼,真是傻子!
“前兩天有個女的,帶個墨鏡穿著很時髦的,你看到沒?”
小宋點點頭。
春生嘿了一聲:“那就是靠著莫家,在地下橫行霸道的趙寡婦!”
“地下?”小宋看看自己腳下的地麵,春生又拍了他一下,怎麽就抓不住重點呢!
“聽說她來自北方,當初不過是個小頭目的情婦,後來小頭目死了,她接手他的地盤,不過幾年時間,嘿嘿,就成了莫家‘地下’掌門人。”
小宋沒有吱聲,春生嘴角帶著奸笑:“不過這個娘們也是夠狠的,我跟你說,那個小頭目就是被她給害了的。”
“不能吧?”
“怎麽不能!”春生揍到他耳邊:“那個小頭目身邊有個親信,聽說逃了出去,現在正躲在暗處,準備伺機報複趙寡婦呢。”
“……”
“噓,貨來了。”小宋不知道想些什麽,被春生一拍肩膀立馬起來。
“那我去幹活了,春哥。”
春哥點頭:“去吧,少使點力氣!”
小宋回頭對他笑笑,春哥歎氣,又是白說了,這小子就是個實在的憨貨。
他追上去,準備等會看著讓小宋歇會,要知道這次來的貨,聽說都是大箱子,不容易扛。
到了最後,在最裏麵還有幾箱子,黑老大眼睛一眯,對著春哥說:“那幾箱子找個穩妥的人去搬,回頭放我住的地方!”
春哥連忙答應,喊了小宋和幾個人一起,跌跌撞撞把箱子搬過去。
“這什麽東西,怎麽這麽沉?”另外幾個搬運工低噥著,被春生一瞪眼,立刻散去。
小宋對著春生笑了笑:“春哥,那我先走了。”
春哥點點頭,那黑老大喊道:“等等!”
春哥以為他要找麻煩,上前小聲說:“黑老大,這孩子才剛剛來不懂事,您……”
“想什麽呢!”黑老大瞪了春生一眼,用下巴示意箱子:“打開之後再走!”
“這?”春生心中咯噔,他可是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的,若是真的上了眼,估計小宋也就完了!
哪知道小宋已經拿起旁邊的撬棍,笑著對黑老大說:“黑老大,從那邊弄。”
憨厚笑容,給人安心,黑老大點點頭,隨手指了指。
小宋二話不說,使勁撬了起來,他把幾個長釘都撬出來,蓋子並未打開。春哥心中緩了一口氣,看著黑老大默不作聲的臉。
黑老大瞄了小宋一樣,隻見他還是那樣,就像個剛剛從鄉下來的孩子,無知天真憨厚。
“去吧!”
春哥鬆了一口氣,小宋倒是一點沒有察覺,對著黑老大鞠躬:“那我先走了,黑老大!”
又對著春哥鞠躬,然後才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