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性與法
就兩個字,時好再打過去,手機已經是忙音。
當機立斷,四人開車直奔杏花老家,靠近md的邊境深山。
時好和魏清月下了車,鞋子立刻沒在泥水裏。
不過好在這段泥水的路隻有一點點,過了之後就是小路,上麵積滿了落葉。
天黑的很,四人拿著手電筒,按照地圖往前走。
“也不知道對不對。”杜恩看著四周,都是樹林。
魏清月麵色冷靜,觀察了四周對照地圖看了看:“跟我走。”
陸渲看了她一眼,示意時好跟上,他和杜恩在後麵。
不知道走了多遠,清晨五點的時候,四人終於到了地方。
“應該就是這裏。”
魏清月指了指山腳下的小山村。
太不容易了,就算是當地人估計輕易也走不出去。
“快!”
時好帶頭往下走,此時他們饑腸轆轆,可是想到那兩個字,誰也沒有吱聲。
進了山村,房子矮小破舊,東一家西一戶的。
“大爺!”
正好看見一個老大爺趕著牛,時好上前問路,可是那位大爺聽不懂,比劃了半天,雞同鴨講。
魏清月想了想,上前一邊比劃一邊說:“大爺,胡杏花家怎麽走?”
大爺臉色一變,連連擺手,趕著牛就跑了。
“哎,哎……”
魏清月喊,可惜大爺跑得飛快。
“這是怎麽回事?”
時好搖頭:“再往前走,快!”
四人連忙往前走,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人。
整個村莊似乎還沉浸在沉睡中。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長空,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急忙往發聲的地方而去。
“¥%#%¥……!”
尖銳的婦人聲音響起,伴隨著抓撓掐。
“住手!”
時好四人追著聲音爬上山,山頂上,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婦人,和一個老太婆,正壓著杏花打。
“時好,清月。”
杏花抬起臉,上麵全是指甲印,兩年養下來的白皮膚,幾天不見又變得慘黃。
“住手!”
兩人連忙上前,拉開那兩個婦人。
“%%”她們說的,時好他們聽不懂。
“杏花,沒事吧。”時好抱住胡杏花,杏花搖頭,大哭起來。
“怎麽回事?”魏清月問她。
“她們要把我賣了,賣給三角眼!”杏花抱著時好,瑟瑟發抖。
時好氣起來:“憑什麽,你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人了,他們沒有資格賣了你。”
杏花抽噎:“爺爺生病了,我想帶他走,他們不給,說是隻要我嫁了,他們就給爺爺看病。”
“還有沒有天理!”魏清月氣急了。
“%amp;amp;amp;%%……amp;amp;amp;”
那個老太婆跳起來,指著他們罵。
魏清月看著她尖酸刻薄的樣子:“這就是你那個奶奶吧,哎,一看就不是個好的。”
“咱們走。”時好扶著杏花,打算下山再說。
“#%¥……!”那個婦人攔住,又是嘰哩哇啦的一痛,村民此時已經上來很多人,有的手裏還拿著棍子繩子。
“杏花,他們說什麽?”
杏花渾身發抖:“他們,他們說,若是我不嫁,這個村都倒黴。”
啊?
時好傻眼,這是什麽道理?
杏花哭著小聲的說:“那個三角眼是這個地方一霸,已經五十多歲了,聽說和md那邊也有聯係,經常走私dp……”
魏清月倒是若有所思,點點頭:“這邊是邊境,素來混亂,你怎麽招惹上他了?”
杏花又哭起來:“我沒有招惹,我真的沒有,我回來之後就想帶爺爺走,第二天她們就堵上門,要我嫁,還把我鎖在屋子裏。
後來還沒收了我所有的東西,我把手機藏起來,給你們發短信,哪知道就被他們看見了,把手機也摔了。”
簡直沒有王法了。
時好越聽越氣,就跟古代強搶民女一樣!
“先走再說!”
陸渲和杜恩攔在三個女孩子前麵,準備往前走。
“%%…………”
人群分開,村民架著一個老人上來,一把把他扔地上,杏花一見,就往前衝:“爺爺,爺爺!”
老人滿頭白發,臉頰消瘦,受到此待遇,眼神依舊祥和。
“沒跑掉啊。”聲音有著惋惜。
杏花抱著他:“爺爺,是我沒用。”
老人摸摸她的臉,歎息:“應該是爺爺沒用才對,哎,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教會他們懂法用法。”
“爺爺!”杏花抱著他。
時好四人圍著他們,老人看了看:“這就是你的同學?”
杏花點點頭,時好單膝跪下:“爺爺您好,我是時好,聽杏花說起過,您是一位偉大的法學工作者和教育家。”
老人苦笑:“不過是虛名罷了,我這一輩子也就這麽回事。”
“您太謙虛了,杏花能有今天的成就,您功不可沒。”
“%¥¥%……”那些人又喊了起來。
老人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已經瘋了,完全被恐懼支配,你們想辦法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爺爺,我們一起走。”杏花說著,就想扶起他。
杜恩連忙蹲下來:“我來背吧。”
“背著我會拖累你們,你們趕緊走,我不礙事,隻要你們走了,他們不會拿我怎麽樣的。”
可是看著周圍已經紅了眼的村民,他們卻不覺得如此。
“一起走!”時好和魏清月把老人扶到杜恩的背上,杜恩站了起來。
“小夥子,把我放下吧。”
老人拍拍杜恩的肩膀,杜恩笑著說:“爺爺,您放心,我身體壯的狠,有的是力氣。”
“%#¥amp;amp;amp;…………”
村民拿著棍子鐵鍬,圍了上來。
杏花:“大叔大媽,你們別在為難我了,你們這樣是犯法的知道嗎?”
這時候,來了個四十左右的男子,渾身打著補丁,指著杏花:“你,賠錢貨,賣,換錢!”
“爸,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的!”
杏花看見他,眼中充滿恨意!
“我媽被你害死了,我妹妹們被你們扔了,現在又想賣了我,你還有沒有心!”
杏花爆發出來極大的怨氣:“虎毒不食子,你比虎還毒!”
“你,白眼狼!”男子指著她,“害人精!%#……%%”又是一堆聽不懂的話。
時好看著他,這究竟是什麽父親!
陸渲抿嘴,看了看時好:“速戰速決。”
確實如此,村民越來越多,那個杏花口中的三角眼,不定什麽時候就過來了。
魏清月看了看:“都小心點,實在不行先搶兩根棍子!”
幾人點點頭,杏花扶著老人,跟在他們身後。
見他們往前走,那些村民情緒又激動起來。
“#%……”杏花哭著求他們,放過自己。
“你不嫁,我們死,所以你必須嫁!”杏花的父親惡狠狠的說,“災星!”
“災星!”
所有村民喊了起來,拿著棍子衝上來,對著時好等人打。
除了杜恩和杏花,時好三人均迅速搶了一根棍子,攔在身前。
“打!”杏花父親,撿起石頭,狠狠砸向時好,幾人手忙腳亂。
杜恩直接被砸到了額頭,鮮血直流。
“小夥子,把我放下吧。”
老人拍拍杜恩的肩膀,再次說道。
“爺爺,我沒事。”
“¥%¥#……”
人群衝上來,直接衝散了幾人,杏花抱著老人,跟著杜恩往下跑,卻直接被抓住。
“啊!”
“杏花!”老人焦急的回頭,杜恩回轉身體,想要去牽杏花的手,被一棍子敲倒,老人倒了下來。
杏花尖叫這撲過來,扶起他:“爺爺,爺爺!”
棍子敲響他們身上,杏花擋住,杜恩抱著他們,一時間隻剩下皮肉聲。
老人用盡力氣,伸出手攬住他們。
“好孩子,你們快走。”
說完就推開他們,杏花的爸爸一棍子擂了下來,老人撲到在地。
“爺爺!”
杏花反撲回來,老人渾身抽搐,看向杏花:“快走。”
說完就沒有了聲息。
“爺爺!”
杏花叫起來,其他人也紛紛停下,圍了過來。
村民們先是麵麵相覷,杏花爸爸看看自己的手中木棍,再看看倒在地上的老人,一下子扔了棍子。
“%¥……%¥”
杏花抬起臉,眼中全是恨意,她抄起地上的棍子,朝男人打去。
“去死吧!”
“你怎麽不去死!你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杏花!”
時好抱著她,再打下去出人命的!
杏花爸爸被大紅了眼:“#@%#@……”
說著又抄起石頭往他們扔過來。
這些人真瘋了,時好眼中全是淚水,一個人命在他們眼中什麽都不值?
“嗯!”陸渲擋在時好身前,一顆石頭砸在背上。
“陸師兄!”時好連忙擦幹淚水,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陸渲抿嘴:“我沒事,想辦法出去。”
時好點點頭。
“杏花,我們走!”魏清月臉色不好看,她拉起杏花往前走,可是村民一圈又一圈圍著。
“我警告你們,再不讓開,你們會後悔的!早晚有一天你們都會被抓進牢裏,坐牢,做牢懂嗎?”
可惜,沒有人懂,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杏花蹲下來,用手開始挖,手指迅速染紅,混著泥土。
“杏花?”
杏花的淚水滴在地上。
“我想把爺爺安葬,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時好幾人互相看了看,用手裏搶來的鐵鍬挖了起來,那些村民看了,倒是沒有再動。
幾人不一會就挖了個能放下一人的小坑,陸渲脫下外麵的西裝,露出的白襯衣已經染了鮮血。
他把西裝鋪在坑裏,杜恩把老人抱著放了進去,然後也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
“爺爺!”
杏花大哭,幾人眼睛也充滿淚水,人生最難過的就是生離死別。
“杏花,別哭了,以後我們回來看看他老人家。”
“是啊。”魏清月拍拍她的肩膀。
杏花趴在老人身上,時好上前把她扶起來,“別哭了。”
杜恩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股難過,他眼中流下淚水,默默的給老人蓋上塵土。
“爺爺!”蓋上的一瞬間,杏花暈了過去。
時好和魏清月手忙腳亂,掐人中才把她弄醒,此時地上隻有一個小小的墳包。
“爺爺!”她趴在小墳包上,身上沾滿了泥灰,天空中飄起了小雨,他們的身上漸漸濕透了。
“杏花,咱們走吧。”
杏花顫抖著手,用石頭在另一個石頭上刻著字,手抖得厲害,根本握不住。
“杏花,你要弄什麽?”
杏花頭也不抬,還是不停,尖銳的石頭一下子劃破她的手,她全然不顧。
“石碑。”她說。
杜恩一把接過來:“你說,我來刻。”
杏花看著墳包:“爺爺杜長春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