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後續
時好重新回到垃圾池邊的時候,魏清月已經在翻找了。
“怎麽樣?”
時好連忙問,魏清月搖頭,“還沒有找到。”
時好點點頭,遞給她一個手電筒,她跟宿管阿姨借的。
“這一次,我們慢慢找。”
魏清月接過來,“嗯,再仔細一點。”
“師妹們!”
唐仁和杜恩打著傘過來。
時好笑:“兩位師兄,這是準備去哪裏?”
唐仁笑:“聽說垃圾堆裏出了兩個美女,我們這不是好奇麽,趕緊過來看看。”
杜恩白了他一眼,“你們在找什麽?”
時好:“一隻小鈴鐺。”
唐仁拍手:“鈴鐺啊,這麽巧,是鐵的嗎?我這裏有吸鐵石,要不要?”
魏清月一把奪過來,“要,當然要,我們怎麽沒有想到呢!”
唐仁嘚瑟,“要不我怎麽是師兄,你是師妹呢。”
切!
有了他們的加入,翻找也快了起來。
“是不是這個?”唐仁的吸鐵石上,粘著一個已經扁了的東西,時好連忙用手電筒照,欣喜如狂,“是,就是它!”
連忙扣下來,放在雨水裏洗一洗。
“可是,扁了,怎麽辦?”魏清月苦惱看著它,杏花看到了,還不定怎麽傷心。
唐仁嘿嘿一笑:“看我的。”
隻見他捏在手裏,不過是揉一揉搓一搓,嘿,居然就還原差不多了。
魏清月驚奇說:“唐師兄,有點本事啊!”
時好拿在手裏,不仔細看,確實看不出扁過的痕跡。
唐仁得意,“祖輩傳下了點手藝,過獎,過獎。”
杜恩拍拍他的肩膀,不懷好意:“嗬嗬,手藝?手藝人?”
唐仁打哈哈,轉移話題,“嘿,師妹們,趕緊去送鈴鐺啊。”
時好二人也想起來,“對,趕緊去給杏花看看。”
時好對唐仁和杜恩:“兩位師兄,謝謝你們了。”
杜恩笑:“別謝了,趕緊去吧。”
時好和魏清月對著他們鞠了一躬,趕緊往醫務室跑,此時的雨已經慢慢停了。
病房裏,胡杏花的鹽水已經輸完了,此時正眼巴巴看著房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等到時好兩人進來,她的眼中冒出閃亮的光,卻又不敢問。
時好走到她麵前,攤開手掌,一顆光亮的鈴鐺出現,杏花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
她的手上纏著紗布,卻依然顫抖著要拿,時好把它放在她手心裏,杏花貼在臉上,笑著哭了。
“謝謝你們。”
時好替她擦眼淚,“該謝的是唐師兄和杜師兄,這鈴鐺是唐師兄找到的。”
“唐師兄?”喜歡抬起淚眼。
時好點點頭,“嗯,就是那個唐仁師兄。”
魏清月點點頭,“別多想,以後找機會,我們好好謝謝他們就是了。”
胡杏花使勁點頭,“以後做牛做馬,我一定會報答他的。”
三人收拾了一下,一起去結賬,結果校醫說,賬已結完了。時好連忙追問,是誰幫忙的,校醫說不知道。無奈天色已晚,她們隻能先回去,以後慢慢打聽好心人。
待她們離開之後,隔壁病房門打開,陸渲依然漫不經心的樣子,手放在口袋裏,目不斜視往大門走去。
“嘿,我說陸渲,你什麽時候成了慈善家?”校醫打趣。
“囉嗦。”
陸渲腳下不停走了,校醫搖搖頭,個性啊。
時好三人回到宿舍,林笑笑躺在床上,眼睛瞟了她們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淩靜站起來,“你們回來啦。”
眼睛還望林笑笑那裏望去。
時好點點頭,卻也沒有說話,傅玉染的床鋪在胡杏花的下方,她幾乎不怎麽呆在宿舍,這也是林笑笑看不慣的原因,憑什麽自己想出去住不行,她就可以!
傅玉染見她們回來,身上衣服已經濕透,她垂下眼,從抽屜裏拿出兩盒藥,往胡杏花麵前一放。
胡杏花睜大眼睛,有點無措,又變成那個膽小的樣子,她抬起兩隻包成粽子的手,連忙擺手:“我,我……”
時好一把接過來,笑著對傅玉染道謝:“謝謝你的藥。”
魏清月看著自己手裏拎的袋子,裏麵也是藥,嘿,好多熱心啊。
傅玉染點點頭,拿起床頭的傘,抱著兩本書走了。
林笑笑坐起來,“感情她一直在宿舍,就是為了送兩盒藥!假好心!”
時好猛地轉身,正麵對上林笑笑,嚇了她一跳。
“你幹嘛!神經病!”
時好盯著她:“我幹嘛?林笑笑,你才神經病!”
“我上次就說過,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大家做不到互相幫助,也請不要落井下石!你看到杏花的手了嗎?啊?”她指著胡杏花的手,“你做錯了事,到現在一句道歉都沒有,還說別人假好心?至少人家在這裏等著我們回來,給我們送藥。
你是什麽東西?別人的東西隨便亂扔,你說我們是鄉巴佬,你看看你那副嘴臉,連我們鄉巴佬都不如,看著就讓人惡心!這個宿舍你想住就給我安分點,不想住就給我滾!”
“你!”林笑笑氣急了,這輩子長長這麽大,她都沒有被人指著鼻子罵。抬手就想扇時好。
胡杏花一下子擋住時好身前,時好又怎麽可能讓她扇到,右手緊緊鉗住林笑笑的手,捏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淩靜趕緊上前拉,“時好,有話好好說,都是同學,還要相處四年呢。”
魏清月站在旁邊動也未動,反正時好又不會吃虧,她的性子本來就火爆,沒想到時好居然比她還火爆,嘖嘖,看不出來,平時多文靜的一個人啊。
時好看著林笑笑的眼睛:“我們一直當她是同學,可是她卻從來不曾當我們是同學。林笑笑,我告訴你,杏花以後是我的姐妹,你若再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
時好一甩手,被林笑笑推倒在床上,她的手腕紅了一片。
胡杏花靠著時好,眼中閃著淚花,嘴唇蠕動。
魏清月上前,攬住她瘦弱的肩膀,看向林笑笑,“不錯,以後誰要是欺負小杏花,就是和我作對!”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林笑笑大哭
時好冷笑:“欺人太甚的一直是你!”
說完也不理會她,三人拿著盆到公共衛生間簡單梳洗一下,就回宿舍,上床睡覺,徒留林笑笑哭到半夜。
從此以後,309就分成了三個陣營。
傅玉染始終獨來獨往,若不是那一日的送藥行為,時好也以為這朵高嶺之花遙不可及。不過她們也沒有過多親近就是,頂多上課遇到,互相點頭,維持著這樣比陌生人好點,比一般同學還要遠點的關係。
林笑笑是絕對不和她們說一句話,當然冷嘲熱諷也沒有了,淩靜加在中間很是尷尬,卻也無奈。
時好三人卻對這樣關係很滿意,她們要求不多,就是有個安靜的環境學習而已。
“小杏花,那你後來怎麽上的學?”魏清月吃著饅頭,問胡杏花。
按照道理,他們家那樣重男輕女,不可能讓她上學的。
胡杏花停下吃飯的動作,看著碗裏的粥。
“五歲的時候我割草遇到一位杜爺爺,那時候他在放牛,看我小就幫我割草,後來我們熟悉了,他就偷偷教我識字。
後來,他平反了,卻也沒有離開,說是家裏已經沒有人。他就主動在我們村教書,他不收費,所有的課本都是他自己寫,自己教。隻要有孩子願意去學習,他就教,而我一直偷偷跟著學。
我媽走了以後,杜爺爺擔心我更被虐待,就出麵領養了我,他把自己全部的積蓄拿給爸爸,說,以後我的事情,讓他們不要再過問。”
“杜爺爺是一個很博學的人,我能參加高考,也是他拖著年邁的身軀走了幾十裏的山路去申請的。”
她的淚水滴在碗裏,魏清月後悔又提了讓她傷心的話。
時好拍拍她的肩膀:“你很優秀,比我們所有人都優秀,而杜爺爺值得所有人欽佩。”
居然以一己之力供出了一個大學生,要知道,杏花基本上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全是那位老人自己編寫的教材,太厲害了。
杏花繼續道:“爺爺說,法是一個國家的治國之本,也是人民的道德底線,他們不知道自己做的已經觸犯法律,這樣很可怕,所以他讓我報考政法大學,希望我將來能幫助更多的人。”
時好斂眉沉思,魏清月亦是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