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架記2
“時好！”
邵華擠開人群，來到時好跟前，臉上焦急，他拿出手帕替時好擦血，“有沒有事，疼不疼。”
“邵華，跟你沒有關係，你來幹什麽。”趙領娣和邵華同班，他們班的女生就沒有不喜歡他的，長得好看，衣服永遠幹淨，性格溫柔，學習好。
她揉著自己的胳膊，剛剛被板凳砸了，到現在還是疼的。
“我帶你去醫院。”邵華說。
“我沒事。”時好依然抓著趙小小不放，眼神凶狠的看著趙家幾個姐妹，“上次打架輸了，這次正好補回來，你的胳膊上的疤痕也要還回來。”
“哥，多劃幾道！”時好對著時更說。
“好！”時更動手，那邊趙家幾個姐妹驚呼，“不要！”
“時更！”邵華握住時更的手，“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不能，我頭上都留疤了。”時好氣急看著邵華，“你是站在哪一國的？”
“我站在你這一國的，可是，不能傷人也是真的。”邵華無奈，他還是想先把時好帶去診所看看，滿臉的血已經幹在臉上，擦不掉了，邵華很擔心。
“時好！”時明和時天弟兄兩個也來了，看著時好臉上的血，眼睛都紅了，從小到大，妹妹什麽時候流過這麽多血。
班主任曹老師也被找來了，“曹老師！”趙小小眼巴巴看著曹老師。
“哎呀，時好，你的臉得趕緊去診所看看。”曹老師是四十幾歲的女人，她驚叫著衝了進來，也不管其他的，還是先把孩子送去洗洗傷口再說，看起來嚇人。
農村的父母是不講道理的，孩子在學校受傷，多半都要找老師，這些老師基本上都是代課，很少有正式的，多是初中生畢業下來，老一輩能上初中已經很來不起了。
“我不!”時好擰著脖子，她還要報仇呢，結果自己的頭越來越暈，下一刻手中鬆了，邵華大驚失色接住了倒地的時好。
“時好！”
“時好！”
“妹妹！”
雞飛狗跳人仰馬翻，那場麵真是混亂，趙家幾個姐妹雖然潑辣，可是真正遇到大事，全都慌了，集體請假溜回家，向家中大人求助。
“什麽？你說你把時好的頭打破了？”趙媽媽卓翠萍，正在喂豬，看著一溜站在麵前的六個閨女，她眼睛睜的老大。
“是……”趙小小渾身是泥，她小聲的說。
“打得好！”卓翠萍拍巴掌歡呼，“我早就看那丫頭不順眼，不就仗著三個哥哥，橫行霸道。”
“啊？”九個姐妹，三個上了初中，剩下的全看著自家媽媽。給人打破頭了，媽媽居然不罵？
“可是爸回來會打死我的。”趙小小想起父親的脾氣，渾身哆嗦。
“不會，要是別人家的還說不定，哼，那時家……哼……”卓翠萍輕蔑的笑了笑，“好了，該幹嘛幹嘛去，你們放心上學去吧。”
她大手一揮，讓幾個孩子上學。
“媽媽，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時家看看？”趙招娣猶豫看著卓翠萍，十四歲的她，已經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平日裏她不受寵，髒活累活，她幹得最多。
“看什麽看！上學去！”卓翠萍圓臉一蹦，小眼睛一眯，嚇得趙招娣趕緊領著妹妹回學校。
那邊，時好被時明背著進了村裏的診所，村醫是個姓齊的中年人，他用消毒水給時好擦了傷口，傷口不大都不用縫針，就是流的血嚇人。眾人心中鬆了口氣。
“齊大爺，我妹妹怎麽不醒過來。”時明兄弟擔憂看著時好。
“就是被砸暈的，休息幾天就好了。”齊大爺笑嗬嗬的說，“你爸媽要是知道了，得心疼死了。”
時家爸媽現在還在窯廠，還不知道自家閨女受的罪，等到晚上回家，看著如花似玉的閨女，頭上破了道口子。
“時明！”時東瞬間炸開。
“你是怎麽帶妹妹的？你這大哥怎麽當得，你們這幾個哥哥怎麽當得？！”
說著就拎了一根棍子，準備挨個揍。
“你打，你打試試！”外婆攔在幾個外孫麵前，“你又是怎麽當爸爸的！”
外婆看到外孫女的臉破了，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要知道，女孩子的臉多寶貴，破了相以後說親事都有影響，她恨不得拿刀砍到對方家裏，可是看著時好昏睡的小臉，外婆不放心，還是等等女兒女婿回來再說吧。
哪知道閨女婿回來了，第一件事居然要揍幾個外孫，可把外婆氣的，“就知道在家裏對著孩子橫！閨女被人打成這樣，你不去找人算賬，窩裏橫算什麽！”
時東被噴了一臉口水。
“被人打得？誰打的？”時東臉色訕訕，在丈母娘麵前，他總是心虛的。
“還不是趙家的那些小妖精！”這孩子最近看了西遊記的小人書，裏麵正好是講到盤絲洞，裏麵全是蜘蛛精，他學會了用妖精這些詞語。
“時更，這些話你從哪裏學的！”齊眉杏眼瞪著時更。
“好了，你們該去找那趙家算賬，一個個盯著自己孩子算怎麽回事！”外婆立刻老母雞護雞仔，對著時爸爸時媽媽吼道，“你們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乖孫，帶我去那趙家！”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家家炊煙升起，時家除了把時更留下照看妹妹，其他的都浩浩蕩蕩去了趙家。一路上吸引了好多人，跟在後麵。
“卓翠萍，你給我出來！”到了趙家門口，齊眉拍著大門。
“幹嘛！”那趙媽媽也不是個怕事的，早就等著呢。
“你家趙小小把我閨女頭都打破了，你們居然連麵都不露一下，有你們這麽做事的嗎？”
“嗬嗬，誰讓你家時好嘴欠，非要給人起外號。”卓翠萍雙手環抱，立在自己的門口。
“小孩子之間就是這麽處的，當初你不也有，要不要我說？！”齊眉雙手叉腰，怒視卓翠萍。
“你敢！”
卓翠萍立刻不淡定了，她站直了身體。
“你看我敢不敢，今天你要是不給個說法，你揭你老底！”
“齊眉，你不就是生了幾個兒子麽，有什麽嘚瑟的！”
“對啊，我就是生了三個兒子，有些人就連半個都沒有生出來！”
“我打死你！”卓翠萍氣急跳了起來，常年生孩子循環狀態中，身材嚴重發福，肥胖的身體向前衝，時東趕緊拉著自己的老婆孩子避讓一邊，“噗通”卓翠萍跌了個狗叉屎。
“哈哈哈！”周圍看熱鬧的全都笑了起來，趙家這些年做事情早已經惹怒村裏人，除了計劃生育主任，其他的村幹部都被趙姓分了。
趙家這一支生了九個姑娘，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話，可是那趙家人臉皮厚心黑，利用職務之便，貪了多少好處，不然就憑他趙連發小小的村會計，能讓趙家的姑娘個個打扮的如花似玉？
“幹什麽，來鬧事是吧。”趙連發從家裏出來了，他斜著眼睛看著時東，“時東，小孩子之間打個小架，你也好意思找上門？”
“小孩子打架是很正常，可是用瓶子砸腦袋這就不正常了，我也是為你好，現在還小能管管，長大了萬一拿刀，哼哼……”
大人之間的齷齪，平日他忍讓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波及到了孩子身上，他必然是不肯的。
“你怎麽說也是個長輩，哪有長輩這麽詛咒晚輩的。”趙連發臉色鐵青，拿刀了那不就是說將來要坐牢！國家打擊農村流氓的力度越來越大，誰敢在這風口上沾上。
“那你這個做長輩的，怎麽不去看看我家時好，到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時東眼圈通紅，他就這麽一個閨女，捧在手心怕摔著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如今居然被人打得昏迷不醒，他沒有直接上去砍人都已經是客氣了。
“小孩子的力道能有多大……”趙連發的話在時東凶狠的目光下頓住。
“跟他們說這麽多做什麽，一群窮鬼，不就是想要錢！”那邊卓翠萍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爬了起來，周圍沒有一個人伸手扶她，趙招娣出來，趕緊扶著媽媽站起來。
“對哦，我們是窮，可是我們的錢都是自己辛苦賺來的，不像有些人是螞蟥。”齊眉諷刺。
“就是，沒有我們這些窮鬼，他們家能吃香喝辣的？”周圍的村婦們，都是眼神不善看著卓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