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答案
改良後的基因藥劑缺陷實在是太大了，相對於人類的基因，超凡生物的基因無疑更加強大，對人體的破壞性也更強。
突變？
進化？
誰都不清楚這種基因藥劑帶來的結果是好是壞，但出於對人類的驕傲，維西還是決定將這特殊的實驗停下。
十七號看著自己纖弱的雙腿，看起來瘦弱不堪，實際上裏麵蘊含的力量隻有她自己清楚。
“這雙腿，是什麽造成的？”扶曜沒見過。
他知道人類世界能有特殊的力量，但這種改變身形的力量，實在是沒見過。
“你不需要知道，”十七號聲音嘶啞，她的頭發已經很少了，或許是承受不住身體的變化。
現在她隻想找到自己妹妹，然後帶著她一起，尋一個沒人的地方，與世隔絕生活一輩子。
當然，如果可以，
她想殺一個人！
讓她變成這副樣子的人！
“我不會多問，”扶曜說，他不想知道太多：“現在你想去什麽地方？”
麵前這個少年，他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強大力量，十七號沒察覺到他對自己有什麽敵意。
隻是警惕慣了，她也不在乎別人的信任。
“我自己就好，”十七號說，她輕輕擺動自己的雙腿，已經恢複了不少力量。
什麽啊，看久了似乎也挺不錯的！
麵前的“妖怪”站起身，緩緩舒展自己的身體，血肉連接的地方模糊不堪，頭皮發麻。
身影漸漸遠離，忽然一個淺淺的聲音在叢林中響起：
“你想修煉嗎？”
這一夜，十七號在扶曜的帶領下，開始了屬於自身的修煉之旅，同時，她下半身的螞蟻雙腿形狀也減弱了些許。
十七號不清楚，自己如今這種模樣，還算不算人類。
在加上自己身體內新注入的基因，還能稱之為真正的人類嗎？
……
“我也算是人類嗎？”白澈站在一艘小小的木筏上，身邊是無盡的汪洋大海。
這一路上，祂看見了許許多多奇怪的生物，或許是在深海之中沒什麽人，這裏的生物也是隨性而長。
祂以為自己無所不知，畢竟一路上吸收的人實在太多了，他的學識也是世界上最淵博的。
除了祁陽這個掛比。
而後，祂開始陷入了思考，思考自身究竟是什麽。
深淵生物？克蘇魯之眼聚合體？
或許，自己是廣義上的人類？
又或者說，創造自己的有是誰呢？
從人類世界的傳說中，世界是一個叫做亞莉克希亞的神明創造的，她是一切的源頭。
換句話說，隻要找到亞莉克希亞，白澈就能找到自我。
這是一次尋找自我的旅途。
從白澈出現意識的那一刻起，他對世界的認知是最為清晰的，然而當他也試試了解這個世界，因為內心的空虛感而不斷吸收外麵的人，祂反而變得更加糾結。
這種感覺祂很不喜歡。
越明白這個世界，就越能覺得自身的渺小，祂渴望天上的星辰。
在深淵時，祂唯一能見到的東西，就是透過那條狹小的縫隙，向天上望去，一顆顆星辰閃爍。
哈姆圖盤腿坐著，驅使著木筏木筏前行，這木筏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你當然不算人類，”哈姆圖絲毫不顧及白澈現在的狀態：“我才是人類。”
“你？”
白澈忽然感覺自己嘴角在上揚，他似乎聽到了一個在人類世界被稱作笑話的東西。
哈姆圖的身上散發著濃厚的詭異氣息，無論誰看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魔才對，怎麽會是人類呢？
“我很久以前是人類，”哈姆圖麵色不變，周圍海浪濺起的海水拍打在她的臉上：
“直到現在，我也認為自己是一名人類！”
當初她為了守護師傅所喜歡的世人，讓自己獨自去戰鬥，最終和哈姆圖融為一體。
雖然帶來了強大的力量，也變得不像曾經的蔚蔚。
但她知道，自己是哈姆圖，也是人類。
細細感應一番，白澈清楚，此時的哈姆圖說的是真話，她是真的認為自己是人類。
“這倒是和我接觸到的不同，”白澈不解：“得知你們人類的記憶，身有殘疾的人會被看不起，被欺淩；對於你這種身形都變了的怪物，他們還會認為你是人類嗎？”
“就算你認為自己是人類，但你敢將自己的真麵目展示出來嗎？”
白澈語速緩慢有力，像是在質問，也像是在反問自己。
哈姆圖沉默著，對於這個問題，她也沒有答案，或者說，她自己也有些畏懼真相。
就在這時，一條泛著銀白色的魚從海麵躍起，一尾巴甩在了哈姆圖臉上，留下幾片細小的魚鱗。
這一尾巴，反而將哈姆圖徹底的喚醒了。
“我不在乎。”哈姆圖似乎放下了心事，展顏一笑。
她甚至感覺自己在白澈身邊都沒那麽難受了，這是來自心境上的蛻變。
“不害怕了？”白澈不清楚原因。
“當然不害怕！”
哈姆圖站起身，小小的身軀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勇敢地直視白澈，此時的她，就像是當初的蔚蔚。
雙方的力量是處於一個對比的狀態。
哈姆圖似乎感覺，自己又再次變回當年的小女孩，是師傅將自己帶出了無邊的黑暗。
麵前的白澈，似乎就是當初的歹人。
直視現在的哈姆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女孩。
腥鹹的海風吹著，白澈感受著腳下變得平穩了不少的木筏，不由得輕輕挑眉，看來對方的進步遠比自己想的大。
“我倒是對你的師傅很感興趣了。”白澈扭過頭，看著南方。
哈姆圖：“？？？”
“當初在森林的時候，我就得知了一部分記憶，直視融合以後，這部分記憶實在太脆弱了，我現在已經不記得她的模樣。”
“這次去南方大陸，我想真正和她交流一番。”
“我也想像你一樣，找到屬於我的答案。”
白澈毫不遲疑地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也不顧及自己的迷茫，祂隻是想找到答案而已。
如果說連形體上的變幻依舊算人類，那祂是不是克蘇魯之眼聚合體又有什麽關係呢？
……
“所以你明白了嗎？是不是人類和外表根本沒關係。”
柯麗娜一邊指導著十七號，看著她手肘上的史萊姆藍色越來越深。
不知為何，聽著柯麗娜的這句話，她沒有絲毫覺得這是在安慰，似乎柯麗娜就是這麽對別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