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模糊的界線
淡藍色的粘液，這種東西所有人都再熟悉不過，幾乎所有人的第一份力量來源都是史萊姆。
看著一個人類臉上竟然出現了史萊姆，即便是維西都感覺有些恐怖。
他想起了當初柯麗娜和他說過的話，自己家族在山穀中研究的東西，那種混合怪物，和自己麵前所看見的，究竟有什麽區別？
還是說，兩種本來就是同一種生物？
來自魔鬼的饋贈！
維西雙手抓著鐵欄，毫不費力將鐵欄直接掰斷，走進鐵欄裏麵，將麵前的小姑娘扶起，右手食指清清楚楚觸摸著藍色粘液。
是史萊姆的觸感。
維西神色陰晴不定，隱藏在黑暗中，這次基因藥劑的不良反應，似乎遠遠超出了預期。
以前就算死亡又如何？
那不過是些試驗品罷了，死了也就死了，沒人會在乎；然而現在不同，現在依舊是人類，然而卻是人類和超凡生物的混合種！
這種情況維西不能接受。
現在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自己再次睜開雙眼，麵前就是變成了史萊姆的人類，師傅的音容笑貌也在自己麵前浮現。
……等等！
師傅？
柯麗娜！
維西猛然抬起腦袋，想到了這個神秘的女人，就是她告訴了自己師傅的事情！
“陛下，發生什麽了？”研究員看見維西忽然起身，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狂喜，似乎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維西懷中抱著小女孩，兩步並作三步離開研究室，很快不見身影，隻留下一句話：
“你們暫停研究，等我回來！”
研究員摸了摸自己稀疏的頭頂，抑製不住的困意從心底湧來，既然能休息一會兒，那自然是最好了，不過有些尾巴還是要處理好的。
……
“人變成超凡生物？”柯麗娜緊皺眉頭，玉手撫摸著女孩臉頰的藍色粘液，放在麵前輕輕撚撚了撚。
要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對史萊姆更熟悉的，那隻能是柯麗娜了。
那可是她的愛人。
“基因藥劑有這種功效？”
不是說基因藥劑隻能短暫提升人的實力，而且隻要服用基因藥劑便會喪失潛能了嗎？
維西也很苦惱，他原本也是這麽想的：“這是改良後的基因藥劑，原以為能更進一步，卻不曾想發生這種事情。當初師傅讓你叮囑我，不要嚐試人體實驗，我卻還是無意中得到這種結果。”
人體實驗，並不是說簡單的在人身上做實驗便結束了，維西原本的意思是，不要嚐試著以人類為基礎，去促使人本身成為超凡生物。
就像在維西身上安裝的種種肢體，促使他變成強大的超凡生物。
然而卻成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這讓維西不得不懷疑，難道進化的未來注定是要將人類和超凡生物結合起來嗎？
人類不是沒有對這種問題思考過。
關於人和超凡生物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
還是說，人類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超凡生物呢？
根據史前信息，有人從出土的遺跡當中，得知了遠古生物的模樣，那頭頂的觸須，不遠處供奉的神壇，儼然是一個特殊的文明！
他們從未發現過的文明！
這是不是意味著，即便是人類，也隻是一個後起的文明，在這之前，甚至更早，還有其他文明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之前的文明又是什麽？他們又是因為什麽而滅亡的？
然而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它將許多東西都隱藏了起來。
柯麗娜看了許久，那史萊姆的觸感讓她感慨良多，最終，她回過神來：
“將她留在我這裏吧，我會好好看看的，至於你現在研究的基因藥劑，可以停止朝這個方向研發了，這不是現在你能接觸到的。”
維西心念一動，聽這語氣，難道柯麗娜知道什麽？
但他不敢問，柯麗娜的實力於他而言永遠是一個謎，當初帝國尚在的時候柯麗娜便存在了，過去那麽多年，歲月沒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放心好了，研究結果我會告訴你的。”柯麗娜似乎能感受到維西的心理波動：“我就在這裏，如果我要走，我會通知你的。”
維西現在可是王，柯麗娜卻用了通知這個詞眼。
但維西什麽也不敢說。
不過他看見了不遠處的卡普蘭，隻見對方一隻手藏在衣袖裏，眼睛撇著這邊，似乎在打量著什麽。
那個小女孩！
“既然感興趣，那過來就是，不用偷偷摸摸的打量。”柯麗娜抱著女孩，將其放在旁邊的座椅上。
卡普蘭來到旁邊，看著在藤椅上睡著的女孩，好奇地打量著。
“你們這邊有超凡生物想要進化成人類，卻沒想到人類有一天也會因為自己的研究，從人類變成超凡生物，實在是有趣。”
柯麗娜頷首：“誰都不曾想會變成這副模樣。”
“你說，”卡普蘭忽然抬頭，眼睛深處似乎有種莫名的光亮：“如果有一天，人類需要人魚族的眼睛，他們會不會將主意打到自己人身上？”
自己人？
柯麗娜忽然知曉卡普蘭如此說的深意了。
試想有一天，當戰士無法再獲取超凡生物，那他們會將目光放在什麽地方？
沒錯！
如果有天超凡生物真的少到不能再少了，到時候恨得會出現最為恐怖的畫麵，柯麗娜毫不懷疑這種情況的出現。
當初她救下蔚蔚的時候就看見了，那被大雨衝刷後，地麵上漏出來的人骨，上麵還隱藏著一層淺淺的牙印。
屆時，弱勢的人會被強製變成超凡生物，提供基因，成為權勢的基因儲備庫，那人與超凡生物之間的界限還存在麽？
恐怕是不存在的。
說來奇怪，看見璃鮫變成人類，柯麗娜心中沒那麽震撼，反倒是當人類成為超凡生物後，想到未來可能出現的場景，她便驚出了一聲冷汗。
果然，人人都是雙標。
“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柯麗娜眉眼含煞：“誰敢研究這種藥物，我會讓他知道後果！”
卡普蘭聳聳肩，忽然將視線轉移到藤椅上。
小女孩顫抖著手指，緩緩睜開雙眼，似乎不適應這種光亮，緩了許久才睜開那雙呆滯的大眼睛，卻發現迎接自己的不再是暗無天日的地牢。
他們是誰？
小女孩開始思考，是他們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