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覆滅的文明
世間傳說不斷，新澤為女神派下來拯救民間的人王，讓一切生物和平相處，還給世界一個清淨。
女神派遣這件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祁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新澤不斷征伐大陸，那模樣很是猙獰，百年的時間，就將整個北方大陸平定下來了。
在他的統治下，普通人，煉金術師，狼人，吸血鬼，亦或者是矮人，甚至智商不足的半獸人，都在他統治的領土下平安相處。
當然，這也隻是明麵上的平安相處，一些肮髒的地方是注定存在的，就變過了千百年，上萬年，這種事情依然會存在。
但還好，隻要新澤還在一天，世界就不會出現太大動蕩。
北方大陸的力量很簡單，煉金術就是一切的基礎，但是他們終究發現，煉金術師是存在上限的。
他們需要尋求更強大的力量。
這一點新澤深有體會。
他活的時間長一些，但從很久以前，自己的實力便不會再增長了。這一點無論用了什麽方法都是如此，根本無法解決。
下麵的各個勢力仍然在反抗，企圖回到曾經的世界。
他們在回憶，當初的貴族生活。
“亞莉克希亞殿下，我還能做些什麽？”新澤來到女神殿，看著麵前的巨大石像。
他將整個大陸統一過後，整個世界任由自己索取，他也隻是動用了一點特權，讓世界各地建造女神殿而已。
可即便如此，又能做些什麽？
亞莉克希亞已經離開自己了。
新澤撫摸著眉心的紅點，這是亞莉克希亞給自己留下的永生之血，靠著這個，自己才有足夠的的時間與經曆，讓世界恢複和平。
“人間偶然相逢，斯人如夢幻泡影，不可強求。”
似乎有聲音傳進新澤的腦海中，他瞬間驚醒，想要找尋自首，卻是什麽都沒能發現，似乎剛才隻是自己的幻覺。
“不可強求？”新澤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女神給予自己的提示嗎？”
可自己偏要強求呢？
人的想法就是這麽奇妙，最開始在新澤看來，女神就是不可褻瀆的，但百年時間一過，當初的女神在自己麵前，似乎不過如此。
“我想要變得更加強大，”新澤喃喃說道：“亞莉克希亞殿下，請您等著我！”
和平被打破了。
西南地區有反叛軍出現，為首者是狼人，他們忘卻了曾經被欺壓的曆史，隻知道現在過得很不好，所以他們開始反抗了。
殺戮再次成為了這個大陸的主旋律。
鮮血侵染著大地，人們祈禱著，新澤人王能夠再次將整個大陸從災禍中解救出來，因為是曾經的新澤就是這麽做的。
但他們驚恐的發現，不隻隻是東南地區，就連西南地區也出現了變化，曾經的吸血鬼竟然也開始反抗了。
然而即便死傷的數字在增加，新澤人王依然沒有出手的想法。
很快謠言四起，傳聞說人王已經油盡燈枯，征戰了數百年，他的壽命早就來到了盡頭，隨時可能倒在床榻上，再也起不來。
這句話一出，隱藏在陰暗中的某些阻止也開始行動了。
“所以說，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和平大陸嗎？”新澤人王看著發過來的電報訊息，不由得有些無奈。
即便科學技術在發展，但有些人還是想要恢複曾經的製度啊。
“但無所謂了，你們反抗就反抗吧，正好借此機會，將整個大陸肅清！”
人王說到這裏，聲音毒辣，恍惚間，似乎已經沒有了曾經那個膽小鬼的影子，站在電報機麵前的，隻有人王。
被人類冠以尊稱，明明是野獸和人類的合成獸，卻被冠以人王的稱號。
煉金術陣，等價交換，力量。
人王研究了許久，發現現在的自己想要追趕上女神的步伐，需要付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在短時間內根本難以完成。
不過還好，煉金術能創造奇跡！
鮮血依舊在滲入大地，瑩瑩火光在黑夜中閃爍著，生命在不斷地被吞噬，被黑暗中隱藏的東西扯碎。
這一切的源頭，都指向了帝都。
祁陽自然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但他什麽也做不了，這是生物自己的選擇，自己隻是引導者。
隻是沒想到，當初以為的純良傻小子，能夠明白悲苦人民的感受，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他的內心。
最終，人王動手了。
他以席卷八荒之勢，將所有的反叛軍碾壓粉碎，就連一些無辜的民眾，同樣進入了他的煉金術陣之中。
花費了五六十年，新澤以一己之力，將整個大陸的文明碾壓粉碎。
到了最後，無一人生還。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亞莉克希亞再次出現在曾經的森林中，感受著遠方澎湃的煉金術波動。
新澤感受到了異樣，隨後疾馳而來，在他的身體上，有無數的靈魂哀嚎。
他麵容猙獰，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一路飛行，直接跳進了森林中，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
“亞莉克希亞殿下，”新澤喃喃說道：“亞莉克希亞殿下……我終於……終於……再次找到您了。”
這個人，已經不是新澤了。
他有著雜亂的頭發，時而暴虐的神情，嘴角溢出的口水，完全是一個瘋子。
亞莉克希亞舉起右手，散發出白色的光暈，轉眼間，冤魂在瘋狂的爆發，新澤也是痛苦不已，但看著麵前的亞莉克希亞，他原本痛苦的神色，竟然漸漸的再次舒展開來。
“亞莉克希亞殿下……”
沒救了。
亞莉克希亞再次消散，祁陽也回到了自己身體中，不由得疑惑地敲敲腦袋，不清楚自己究竟搞錯了什麽。
難道說，自己的存在也是一種錯誤？
明明前期指引道路那麽順利，結果這邊大陸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反而是南方大陸，僅僅是一個基因鎖，就能發展得有聲有色，這讓祁陽很不理解。
或者說，發展一個文明，究竟應該怎樣才算是對的？
高武文明的出現，想要毀滅似乎也變得更加輕鬆了。
祁陽對此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發展文明的道路上，經驗還是過於稀少了，這需要一點點的總結，才能得出一條正確的道路。
“不過這樣也好，或許也是時候讓我放空一下心神，準備下其他的東西。”祁陽喃喃說道，隨後出現在小院中，繼續瀏覽網上的信息。
……
北方大陸。
森林中，新澤雙眼流淌著血淚，癡傻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神空洞，似乎在注視著一米外的空氣。
那是原本亞莉克希亞所站的地方。
“亞莉克希亞殿下，我終於找到您了。”新澤喃喃說道。
在這個時候，他似乎再次變成了曾經的那個膽小鬼，第一次看見亞莉克希亞，絲毫不敢動彈，生怕對方欺負自己。
可轉眼數百年已過，大陸生機斷絕，就連他自己也陷入了無盡幻想，永遠的沉溺在靈魂的哀嚎之中，被剝奪了心智。
這些債，是要讓新澤自己去償還的。
至此，在這個森林中，常年下來，隻剩下一個石雕，隨著地貌改變，被深埋在了地下。
或許多年後有人將其挖掘出來，趴在石雕上，還能聽到從石頭內部傳出來的呢喃聲音，內有無數靈魂的哀嚎，聲音淒涼迷惘：
“亞莉克希亞殿下……亞莉克希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