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蛇蠱
幾人正在議事的時候，突然聽到姚可晴的丫環匆忙跑進求救。
洛熙寒眸光一凜已經衝了出去。
“王爺，在寒池那裏，我家小姐不知怎麽的就掉下去了。”紫玉邊哭邊跑，洛熙寒卻無心去聽她說下去。
加快腳步趕到寒池邊上，這裏的池水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
哪怕是酷暑時節人掉進去也會凍的四肢發僵，想到這裏，他更加的忐忑不安。
疾步走近，聽到姚可晴的呼救聲，洛熙寒一眼看過去，心都要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了。
姚可晴渾身濕淥淥的扒著池邊，身前是蘇蒙蒙奮力的抵擋著幾條凶殘的食人魚。
洛熙寒顧不得太多，直接飛身跳進池中。
手臂一揮，圍著她們的幾條魚類瞬間被打的翻飛到水麵上。
“王爺，阿嫵好怕。”姚可晴帶著哭腔在他身後喊著。
蘇蒙蒙身上也濕透了，手臂上有幾處被咬破的地方，血染紅了一片池水。
洛熙寒站在池中，看著她們，一手一個抓起飛身上到岸邊。
紫玉立馬哭著跑到姚可晴身旁，綠瑩也趕了過來。
搶在其他人之前將蘇蒙蒙摟住。
姚可晴卻是緊緊的抱著洛熙寒，整個人硬往他胸前鑽。
洛熙寒懷裏是害怕發抖的姚可晴，可他卻一直緊握著蘇蒙蒙的手腕不鬆。
眼神陰戾的盯在她的臉上，薄唇抿的緊緊的。
蘇蒙蒙看著他，無聲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卻被握的更緊。
他沒有回抱姚可晴，卻也沒有推開她。
綠瑩擋住了紫玉探究的目光，一旁站著的康晏和秦越都是一臉的焦急。
“王爺，我先帶小蘇下去包紮一下傷口。您好好安撫下姚小姐吧，這池中的鷹魚凶殘成性，別把姚小姐給嚇到了。”綠瑩將蘇蒙蒙抱緊一些，看著洛熙寒的眼神略帶豈求。
他這樣抓著不撒手，蘇蒙蒙再傻也知道姚可晴與他是什麽關係了。
洛熙寒眼中迸射出陰冷的光，他看著蘇蒙蒙那咬唇不語的樣子，心中怒火翻滾。
感覺手腕被鬆開的瞬間，蘇蒙蒙立馬抽回了手，不敢與他對視。
任由綠瑩扶起自己走開。
康晏和秦越也跟著她們一起走了，池邊就剩下洛熙寒和他懷中不斷發抖的姚可晴。
還有她的侍女和少白。
“王爺，阿嫵好怕。”
洛熙寒收緊手掌，慢慢的撫上她的背：“怕，下次就不要再來這邊了。”
說罷，抱起姚可晴向偏廳走去。
姚可晴並沒有受傷，隻是被池水給冰到。
洛熙寒將她放在床塌上後，便吩咐少白找人給她沐浴更衣。自己則一直站在房門外等著。
蘇蒙蒙被他們帶到寒洞裏麵，此時，她已經唇色發白，有些撐不住了。
“那些魚，好嚇人。”她看著綠瑩，勉強擠出一抹笑。
“我記得我第一次掉進寒池的時候，晚上天黑，還看不大清它們的模樣。”
她話音剛落，康晏就狠狠的一震。
她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我隻想著活，就拚命的向前遊。遊到很累的時候，就聽到淡淡的琴聲，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你們這個表情，是被我嚇到了麽?”
“知道麽?我第一次看到洛熙寒的時候，還以為他是閻王爺呢！”
“樣子好凶，脾氣臭的要命。一揮手，就把我變成了一隻兔子。”
蘇蒙蒙的唇色幾乎與冰麵一樣，慘白淨透。
她的臉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水裏撈起的一隻女鬼一樣滲人。
“小蘇，別說了。你先閉氣凝神，我給你看看傷口。”康晏將她從綠瑩懷裏輕輕的扶起，然後讓她躺平在冰麵上。
蘇蒙蒙感覺有寒氣在她的骨頭縫裏鑽來鑽去，讓她冷的感覺自己就要凍僵了。
康晏顧不得男女之別，輕輕的將她的衣袖挽起。
胳膊上和肩膀處都有被咬傷的齒印，血倒是不怎麽流了。
可是那齒痕處卻是發黑的印跡，康晏看著有些心驚。
“二哥池中的鷹魚，應屬無毒之物，這怎麽會血色呈黑?”
“鷹魚雖無毒，可它也是有克星的。如果遇上天朝異類，便會血液相噬。”秦越的話一語點醒了他。
對啊，蘇蒙蒙身上中的蛇蠱。
而藍衣很可能與他們有著不同的族群，那此鷹魚當初養著的時候也是為了防止府中進入異類。
蘇蒙蒙體內有藍衣的血，所以鷹魚會傷她，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但因為後有洛熙寒又以血喂養過她，那些鷹魚在傷她之後又不敢再上前。
所以大家看到的就是她被鷹魚團團圍住，而並沒有被撕咬的結果。
如果不是洛熙寒的血，怕是她已經被撕碎了也不一定。
蘇蒙蒙此刻的意識渙散，完全是因為她太冷了。
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讓她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陷入昏迷前，眼前還浮現著姚可晴那嬌羞的樣子。
“小蘇，日後我嫁入府中，就可以時時來賞這荷花了，你說好不好?”
好不好?
她想說不好，可是腦海中又另一個聲音在響起。
“以前的事，不管你記得多少，現在你隻要記住。你是本王的小寵，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哪兒也不許去。”
清冷的聲音劃過耳際，蘇蒙蒙嘴角的笑容苦澀淒婉。
他是這樣看她的麽?
洛熙寒等到姚可晴更衣出來後，又安撫了她幾句，親自將她送回臣相府。
等到他再折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匆匆的趕往冰洞，臉上的表情陰戾的很。
“王爺。”綠瑩看到他後起身行禮。
“她怎麽樣了?”看著躺在那裏血色盡褪的人兒，洛熙寒出聲問道。
“寒毒複發，之前隱在體內的蛇蠱有被引的跡象。”康晏臉色也很難看，真擔心說出這些後他會失控。
“什麽?蛇蠱好好的，怎麽會…”
“之前，我們一直不敢妄動，不就是怕蛇蠱被引發。我想可能是鷹魚的咬食，造成的。”
蘇蒙蒙中的蛇蠱暫時隻是讓她失去記憶，這種蠱隻有種的人可以解。
別人如果貌然用藥，不但解除的機率很小，而且很有可能造成蛇蠱被引發。
一旦蠱毒發作，中蠱之人將會神智受損。最先受到影響的將會是她的記憶，她會忘記與她來說最重要的人。
也就是忘記美好的人和事，而記住的都是一些曾經受過的傷害。
但對施蠱的人，卻是反向發展。
所以這就是洛熙寒寧願她什麽都記不起來，也不要為她解蠱。
他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治好她，就要讓她承受那樣的痛苦折磨。
蠱毒啃咬記憶和靈力的時候，是最痛最無法承受的時候。
不像皮肉的痛，那種深入骨遂的痛真非常人所能受得住的。
蘇蒙蒙昏睡了很久，洛熙寒割開手腕，強行喂她喝了好多血。
看著她臉色恢複如常之後，才肯收手。
康晏看他那樣實在不忍，可又不好出口勸阻。
“原本想著，事情結束之後，本王會給她一條生路。她如今這樣，本王也將無所顧忌了。”
他說的自然是姚可晴，洛熙寒千算萬算沒想到，姚可晴會傻到在寒府裏興風作浪。
是他太低估了姚可晴的膽子，才將蘇蒙蒙置於險境。
不敢想像，如果她真要出點什麽事，他該如何自處。
蘇蒙蒙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之後，她昏睡的這些日子發生了好多事情。
比如洛熙寒因為蛇皇的一道旨意不得不承諾下夏末的時候就迎取姚可晴入府；又比如塔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來過寒府一次，並且和洛熙寒達成了某種協議。
她睜開眼最先看到的不是洛熙寒，而是小黑那稚氣未脫的娃娃臉。
“小兔子，你可算醒了。”
“沒大沒小，叫姐姐。”蘇蒙蒙抬手在他額頭敲了一下。
“蒙蒙姐，你睡了好久。”小黑語氣裏的關心她當然是聽得出來的。
蘇蒙蒙坐起身，看了眼身下的薄毯。這裏是冰洞，四周光滑可鑒。
“別找了，王爺哥哥不在府裏。”小黑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小聲解釋著。
“我記得你叫冷雲是吧?”
“嗯。”那還是他上次變身成公子哥調戲她的時候告訴的。
“小雲，你想家麽?”
小黑總覺得她有哪裏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我很想家，原本以為可以放下的。卻發現拿起的東西越多，放不下的也就越多。”她想，她是不是該回家了。
“小雲，如果姐姐要你幫忙，你會不會出賣我?”
“幫忙和出賣有關係麽?”小黑眨了眨眼，有些迷糊。
“我要你幫我離開洛熙寒，你願意麽?”蘇蒙蒙握住小黑的手，眼神很堅定。
“王爺哥哥對你很好，你為什麽要離開?”小黑被她看的有些懵，喃喃的出聲。“姐姐，你昏倒前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我不記得了，我隻知道我現在想回家，很想。”她不願意說，她記得很多。記得他說過她隻是一隻小寵，也記得他要娶那個每天給他送湯的女人了。
蘇蒙蒙的記憶並沒有恢複，而是截取了某一段作為新的記憶。
她的蠱毒在體內慢慢的被引發，造成了她的記憶時有時無，麵且那些不好的會讓她對洛熙寒產生懼怕的東西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