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製鹽
“好了，劉賢侄你先回房休息，將這錢財安置好。燁兒，陪叔父在這兒看會兒書。”張譯看著兩人也沒什麽事，便吩咐張燁留下來。
劉康見狀知道他們叔侄二人有事相商，自己不便介入，於是不失禮儀的站起拜別：“那在下先行告退。”說罷朝二人拱手退出書房。
“叔父還有何事？”見劉康出去後，張燁疑惑的問道。
“既然你有經商的打算，也已經長大成人，有些事我也該告訴你。自從陛下將鹽鐵收為朝廷，這買賣鹽鐵皆有鹽鐵官監督。不過官鹽稀少，價格昂貴，所以私底下私鹽往來不絕。咱們張府為何能在大哥手中短短幾年就積累了萬貫家財，為何在朝廷不斷打壓之下還是頗有浮財。就是因為，我們張家幹的是販賣私鹽的買賣。”隨著張譯娓娓道來，原來張家是做走私的買賣。
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張燁也不擔心什麽，自家買賣做了這麽多年，還是好好的，可見叔父肯定把上下都打點好了。再說，就是因為產鹽太低了，才造成一大批私鹽販子。官營，嗬嗬。
所以說對於販賣私鹽張燁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讓吃不起鹽的窮苦百姓能吃上鹽，自己也能小賺一筆，兩全其美。再說了，製鹽嘛，我還可以看情況改良一下，然後勸叔父把價錢降低一點嘛。
張譯不知道張燁心裏想的什麽，繼續述說：“那年你父親在剛開始經商時，途徑新淦縣意外發現那裏的動物全都在那舔食一種石頭。帶回一小塊回來後，才知道這是一處鹽礦。於是表麵我們去那裏收購山貨轉賣到豫章，實則藏著鹽礦帶回來煉鹽販賣。”
聽到這裏，張燁靈光一閃：“哦，我想起來了，林海他們帶著毛皮的馬車，實際上馬車下麵藏著鹽礦石吧。”
張譯誇讚道：“不錯，侄兒果然聰慧。其實我們有多個商隊前去，但是並不一定每個商隊都會帶鹽礦回來。”
張燁不好意思笑了笑，將那日劉康的猜測告知了叔父。
“原來如此，這劉賢侄真是一位能人，想不到他心思如此細膩。燁兒你要和他好好相處，將來此人定能助你。”張譯想不到劉康還有這一麵，仔細叮囑道。
“是，叔父。”
“還有，鹽礦是你父親發現的，這生意也是你父親一手操辦起來的。至於收入，以後每月分紅你拿三成，日後等你娶妻再拿兩成。”張譯想了想，決定分配補償張燁。
“不可，如今侄兒不需花太多的錢，這錢還是留在叔父手裏以備不時之需。”雖然不知道三成是多少，但是看架勢，肯定不少了。
說實話，錢誰不喜歡，隻是這叔父對自己也太好了，自己也還沒完全代入侄子的新身份，所以，張燁想都沒想就婉拒道。
“那好，這錢我就先存著，等你成婚那天再一並交給你。去問瑞管家拿電氣帶在身上，缺錢了就問叔父拿，不要不好意思。你父親走的早，我已經把你當我親兒子了。”張譯感慨道，“你可是大哥唯一的血脈了。”
話題有點沉重，張燁趕緊轉移，問道：“對了，叔父，我想去看看煉鹽的工坊，在哪兒啊？”
“城西的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明日我讓瑞管家帶你前去，我要去處理公務，這幾日的點卯不能落下。”
“那好，我明日前去看看。”心裏打定主意，到時候煉製出好鹽，算是給叔父一個驚喜吧。
“對了，今日和你所說之事，你可不能說漏了嘴，劉賢侄那裏也不要告知。這些日子先觀察觀察，這畢竟是關乎我們一家的安危。”張譯表情嚴肅，詳細的叮囑道。
“侄兒知道，定不會亂說的。至於劉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信的過他。不過穩妥起見，聽從叔父您的，侄兒暫時不會透露。”張燁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呢。
“如此甚好。”
“那侄兒先行告退了。”
“嗯，你去沐浴更衣，收拾一下，晚上就少飲些酒，多說些話。”
“一切聽從叔父安排。”張燁恭敬應道。
“對了，你可識字？應該是不識的，這兩日我盡快找一個授課先生，張家的人可不能不識字。有空我也會教你，日後可以常來書房看書。”
“謹遵叔父教誨。”天哪，怎麽到哪裏都得讀書啊，沒辦法，加油。
……
第二天，劉康暫時和張燁告別，出門訪友。而張燁在床上賴了半天才起來，這些天可把他折騰慘了，走了這麽遠的路。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在翠兒的服侍下穿上複雜的綾羅綢緞製成的朝服，要不然自己一個人根本穿不上。
不得不說，人靠衣裳馬靠鞍。之前穿著粗布麻衣的張燁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人，連翠兒都臉色微紅不敢看張燁。
打扮好的張燁看著銅鏡裏模糊的不成人樣的自己，果斷無視，心裏想到:“或許該弄鏡子出來了，玻璃怎麽燒來著？呃，完全不會啊啊啊！”
翠兒偷偷看了一眼張燁，臉色神色不斷變換，說實話公子還是很好看的嘛，今日換上朝服魅力更甚。就是頭發短短的太醜了，也不知道公子以前受了多大委屈，竟然將頭發都弄沒了，唉～
總算把衣服穿好了，翠兒端了一碗羹和一碗稀飯給張燁。
簡單吃完早飯，張燁去找瑞管家，迫不及待了啊。
“早啊，瑞管家。”
“燁少爺，老爺已經和我交代好了，咱們現在就去吧。”
“好。”
早就對之前吃的鹽懷有怨念，當初劉康身上有一小塊，黃不拉幾的，有些地方好像還是黑色的。要不是他說一直吃的就是這個，張燁都不敢吃下去，怕中毒。
因為瑞管家是家裏的老人了，還和張燁他們有些血緣關係，所以一般都不把瑞管家當下人看。
坐在馬車裏，張燁突然想起來，問道：“瑞管家，咱們私鹽的生意一般賣到哪？”
“主要還是在豫章城，因為我們產量不大。還有就是附近的幾個縣，有些人回來向我們私下采購。”
“所以，新淦縣的鹽也是我們賣出去的咯？”
“絕大部分是，因為鹽礦就在那。有些鹽礦挖出來後直接砸碎，就地販賣，這些鹽是最差的，但是最方便處理。不過一般都是帶回來，經過煉製出上等鹽才出售。”瑞管家詳細的介紹，以後少爺可能管這方麵，一定要詳細清楚了解。
而張燁想的卻是，原來吃的是自家鹽，當時還在吐槽是哪個黑心商人，賣這麽差的鹽，真是……
豫章城看著占地挺大，但是人流量卻是很小。見慣了後世一條街人擠人的景象，在這裏街道上隻有零零散散的路人，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熱鬧。
順著城內的四條主街道之一的西街，不一會兒就來到城西。
“咱們先去找林海，帶上鹽礦，再去工坊。”瑞管家解說接下來的行程，張燁表示都聽你的。
在一戶門前停下，車夫跳下馬車前去敲門，張燁和瑞管家下車。林家的下人明顯認識車夫和瑞管家，趕緊打開大門請眾人進去。
既然都來了，那肯定要進去拜訪林海了。
進去之後，林家也隻是小門小戶，房子並不大。在大廳沒等一會兒，林海就已經過來了。
“瑞管家，燁公子，恕在下有失遠迎啊。”人未到，聲先至，林海賠笑道。
走近對著張燁和瑞管家作揖，笑著看向張燁：“我都聽說了，恭喜燁公子回家認親，瑞管家可是居功至偉啊。”
瑞管家看起來很高興，大笑：“這是張家祖宗保佑，才讓我遇到燁少爺，本來就是我的職責，還用談什麽功勞嘛。”
“對了。”瑞管家想起來，和張燁介紹道，“其實小海是夫人的堂侄，少爺您還不知道吧。”
哦，原來還有些疑惑叔父怎麽會讓林海這個“外人”參與這生意，搞了半天原來還是“自己人”啊。
不過有一說一，從古至今，為什麽絕大多數人免不了一點的就是任人唯親呢。就是因為有些血緣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像做這販賣私鹽的事，自己人用起來更放心，連坐法可不是擺設。
“那我還得叫一聲表兄了。”張燁笑著對林海道。
“不敢，可不敢讓燁公子稱為表兄，直呼我的名字就行。”林海連連擺手，自己隻不是沾親帶故的親戚，人家那可是正經的張府嫡長子。
“行啦行啦，還是和以前一樣吧，林兄，你也不用緊張啦。”張燁雖然搖生一變成了張府公子，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有多高貴。
瑞管家也出來說道：“少爺不拘泥這點稱呼，那就罷了，不過小海你還是要把事情做好。”
看了旁邊沒有他人，瑞管家就直說了：“安排下人將‘礦石’送到工坊去吧，少爺也想去看看。”。
“諾。”林海應道，出去安排人手。
果然燁公子深受張家主的喜愛啊，認親歸宗第二天就讓公子參與，以後少不了和公子多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