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比賽
氛圍的轉變特別明顯。
如果前頭還是玩鬧,挑戰者屬於被指導。一切皆以輕鬆,觀賞性為目的。
現在就是真正的比賽。
烏察兒氣勢態度上的不同,像是玩票的韓東,脊梁也筆直成線。背影分明薄弱,迎著朝陽,韌如標槍。
張震隱約的興奮。
他最懂韓東是什麽人。
各種訓練項目的活教材,屬於十六處,又不完全是。因為,沒有哪個領導不知道他,凡有演習等競技賽事,大多數第一個會想借的人,就是韓東。
烏察兒單項摔跤不可戰勝,張震感覺是這樣。仍是期待韓東可以給這場相差懸殊的較量創造可能性。
江雨薇揉了下鼻頭:“別傷了他,好像動怒了。”
張震目不轉睛:“他贏烏察兒困難,但烏察兒想傷東子,更困難。”
“真自信。”
“怎麽說呢。東子這種人,本能的自我防衛意識,比烏察兒強十倍不止所以這種性質的比賽,不可能受傷。”
“那就好。”
江雨薇收回心思,不再多談。比賽,也已拉開了序幕。
沒有成為對手潛質的兩個人,偏,一時片刻讓人看不出端倪來。
摔跤,講究的是力氣,技巧,靈活性。
韓東具備後兩者,當烏察兒欲要發力之時,總能用各種各樣的措施來打破力量上的碾壓。
有聲音。
源自於皮膚相接,腳步摩擦地麵傳出的響動。偶爾傳來,無形將人心髒帶的起伏不定。退進騰挪轉,韓東再也沒辦法如剛照麵之時,趁其不備將烏察兒放倒。
而且,摔跤就是摔跤。
他作為躲避迂回的一方,幾番下來,額頭上漸漸滲汗。
烏察兒最初不將韓東放在眼中,由著技巧施展仍不能奈何之時,亦然煩躁,不再顧忌對方客人的身份,步步緊逼,開始捕捉獵物。
砰
地麵沉悶震動。
措手不及的韓東沒辦法再躲,抽身不及,被直接甩了出去。是甩,幹脆利索的蠻力。韓東連續跌退亦保持不住平衡,胳膊整個墊摔在偏軟的地麵上。
同樣沒太受影響,他輕巧站立,示意再來。
算是熟悉對方技巧必然要付的代價,越挫越勇。
又兩分鍾左右。
韓東再一次被摔落在地,這次是進攻失利,被烏察兒抓到了機會。
更狠,甚至村落裏的許多人都起身出聲製止。
韓東在頭部即將著地之時,用肩背位,硬生生卸了力道。
烏察兒嚇一跳,忙口齒囫圇的道歉,主動伸手。
韓東拽著他站起,索性棄戰。
他沒有機會贏,因為這裏摔跤的所有技巧都是沾身之後才展示出來的。而隻要被沾身,他哪怕動作更快,也根本摔不動有防備的烏察兒。
想再玩兩局看看,怎奈,高估了自個長久沒再鍛煉的體力。
況且,這個叫烏察兒的漢子看上去呆呆傻傻的,韓東勝負心離奇淡了。
回到江雨薇身邊,比賽暫時停止。
好幾個當地人趕來道歉並訓斥烏察兒,見韓東沒事,又完全不生氣,這場風波才算揭過。
跟著,烏察兒也不再比賽,把場地留給了一些表現欲強烈的年輕人。
兩三個小時,臨近中午。表演進入了另外一個環節賽馬。
韓東這期間始終陪在江雨薇身邊。
陽光當頭,更顯得濃烈。
他不急,抽時間回帳內簡單啃了半塊還沒放壞的牛肉。邊吃,邊把另一隻手拿著的帽子扣在了江雨薇頭上。
見女人目光奇怪,含糊道:“曬黑了。”
江雨薇扶了下帽簷,先盤膝坐下,壓手示意韓東也做:“我是看不懂虐你千百遍,不生氣啊。前段時間故意吊著你的,其實就打算讓你主動放棄沒想到,你真能找到這來。”
“說實話,一接觸商業,有罪惡感。我從來都沒往這方麵考慮過。”
韓東食難下咽,轉手取瓶礦泉水,連喝了幾口:“我跟文宇差不多親兄弟一樣,你是他姐,也是我姐。求人的事我一般不幹,主要求你吧,順理成章,沒有負擔。”
江雨薇笑:“少套近乎。”
韓東揉了下喉嚨,答非所問:“比賽到底幾點結束,快撐不住了。你中午再不讓我吃飯,我就如實跟江叔叔打個電話匯報匯報大老遠來這,到現在,吃了塊冷牛肉,喝的是礦泉水”
“來投奔你呢,過的比邊境還慘。”
江雨薇琢磨,好像還真是這樣。雖然韓東來的晚,醒的晚。但確實還沒請人吃頓像樣的飯菜。
“我不對。這樣行不行,中午我親自下廚”
“別,簡單對付對付就成,趕路當緊。這破地方,坐車都得六七個小時。”
“早幹嘛去了。”
“我女兒人在上京,哪放得下。”
江雨薇頷首:“小茜茜幾歲”
“兩歲,再有半個月就生日。”
“有機會借我玩幾天”
“你生一個唄,這麽好基因,不生多浪費。再說,想借你玩,我也做不了主。跟她媽咪生活,以後都不知道她還要不要我這個父親。”
“太嚴重了。”
“她就這德性自個不爽,旁人也別想痛快,估計以後有的煩。雨薇姐,你說倆人有沒有必要這樣,非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家都因此搬了。”
“愛深恨切,不愛才會大度容納。”
韓東視線飄忽,沒有焦距的看向一位牽馬回程的牧民。站起,走去拿過了韁繩。
揚鞭之際,回頭:“雨薇姐,我玩一圈。”
“小心。”
“嗯,知道。”
話落,鞭子也落。啪的一聲,駿馬嘶鳴,如弩箭竄出。
烈風迎麵,馬的速度本不快,因專注顛簸而顯得電掣一般。
江雨薇看了一會,無端想到那次在臨安,她跟堂弟相遇韓東夫婦的情形。
當時兩夫妻感情狀況不明朗,可女的專注在男人身上,男人則意氣風發,舉止堂堂。
結果呢,最像夫妻的一對璧人,非但就此分道揚鑣,還因孩子問題糾結莫深。實在,變幻莫測。
沒錯,她對韓東一直有好感,被利用,也沒反感過。因為了解部隊如她,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麽心態去反感這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