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禮物
到酒店外頭,見到了那輛快遞車跟快遞小哥。
她走過去:“怎麽來這了,我寫的是家裏地址”
快遞員轉身把車頂的一個厚度在十五公分,長度在一米三左右的方形大箱子拿了下來。
“地址就是天悅樓啊,名字電話也是你的”
夏夢滿心狐疑,她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買的兒童安全座椅到了,看這形狀,實在是不像。
“什麽是不是我的。”
她看了一眼快遞上的寄件人欄,來自同江市,電話跟寄件人她都不認識。
她遲疑著讓快遞員開箱,要看看裏麵東西。
快遞員麻利拿刀子把包裝膠帶劃開,裏麵露出來了點端倪。
毛茸茸的,像是花。
快遞員見她還是沒表示,索性把沒什麽的物件從裏麵拿了出來。這次看清楚了,圓形,一米左右的直徑,之上密布著紅的,白的,藍的,紫的花朵。
夏夢起初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見花團中心一個大大的“奠”字。
她頭部驟然泛暈,花圈。
孩子的滿月酒宴上,竟然有人送花圈。
她聲音抑不住的尖銳,直視快遞員:“你什麽都往這送誰讓你送的”
快遞員本來就有些驚奇女人的漂亮,有點不知所措:“我,我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東西是啥包裝那麽嚴實完整”
夏夢呼吸困難:“愣著幹嘛,趕緊裝起來拿走。”
她壓根沒注意到,今天來往的人很多,有親戚朋友不時的會出來轉轉。聽她聲音反常,已經看到了這邊情況。
東西不難辨認,尤其中間那個大大的奠字。
“小夢,什麽情況啊”
有人走來,好奇追問。餘下的保安跟其它幾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夏夢顧不上接話,手忙腳亂把花圈塞回箱子裏:“沒,沒事。你們不吃飯,怎麽出來了。”
“孩子亂跑,看不住。一點禮貌沒有,帶他出來消停會。”
中年婦女好奇又多瞅了一眼:“誰把花圈送這來了”
婦女是夏夢一個堂姑,有名的快嘴。
她心慌意亂,一時壓根不知所措,隻催促著快遞員離開。很快反應又不能讓他走,誰這麽缺德送花圈過來,她還不知道呢。
是不是邱玉平
一定是他,但他應該不知道今天女兒在這辦滿月酒啊。
她又氣又急,咬著嘴唇,探手進去把快遞單撕下:“小姑,你別跟人亂說。什麽花圈,不是的”
韓東正在裏頭陪酒。
來的男人很多,他出於禮貌,也得一桌一桌的簡單陪一點。
很久沒喝過太多,今天想躲也躲不了。也無所謂,孩子滿月酒這輩子就一次,喝醉無妨。
眨眼間,紅酒白酒,進肚子裏差不多一斤半左右。
還談不上醉,可感覺也已經特別明顯。好在,總算陪了一圈,交了個差。
最後一桌,去的是歐陽敏孫冕皮文彬那桌。皮文彬最嗨,嚷嚷著非讓韓東再陪他幾杯。被鍾思影狠狠一腳踢在腿彎上,才訕訕坐了回去。
韓東端著半杯白酒,老老實實:“快不行了。大家一塊碰一個,誰都別再找我喝。”
劉小刀嬉皮笑臉:“東哥,平時你管著我們。今天不行,你可是東道主,我們都是客人。等會你得請唱歌,不然我也敬你”
韓東敲了下額頭:“唱歌簡單,盡管去。完後打單子給我,花多少錢我報銷。酒是一概不喝,被抬回去,不夠鬧樂子的。再說還得送客。”
正說笑著,有人走到韓東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他呆了下,沒來及告辭,起身離開去往外頭。
花圈,有人送花圈到了天悅樓門口。
他聽說這事,所有親戚朋友也都知道差不多了,雖然聲音很低,可議論聲此起彼伏。
而且他剛才就見到很多人往外走,沒在意。
疾步走到酒店門口,見妻子手拿著一張快遞單正被一群親戚圍著問東問西,更多人在遠遠看著。
夏夢反應已經很快,注意到快遞是花圈,幾分鍾內迅速又讓快遞員帶走。還是晚了,一傳十,十傳百
她徹底亂成一團,好好的一場孩子滿月酒,辦到了這份上。
“小夢,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饒不了他”
“哪有這種下三濫,送花圈,真想得出”
嘈雜的聲音,很多親戚出於氣憤。夏夢隻覺刺耳,遠遠見到人外那個熟悉的影子,她眼淚奪眶而出,不敢看他。
都怪她。
不管花圈是誰送的,她不用非等快遞員拿出來就應該有反應了是沒經曆過這些事,短時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以至於鬧的這麽大。
可就算親戚不知道,她自個也肯定會被氣的崩潰。
難以想象,竟然有這種人,用如此的手段來報複她或者丈夫。
孩子有什麽錯,今天算是孩子的生日宴,被送花圈。吃過飯,還有一道抓鬮流程呢,要不要繼續了
韓東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麵色無恙,手臂青筋已然迸出。機械走到近前,打斷了各種聲音:“肯定郵寄錯了,都在這幹嘛,多大事一樣”
人群裏有幾個夏夢親戚,如今對韓東多少有點敬畏,見他直白,尷尬不已。其它人也是,附和著離開。
隻剩下他跟妻子,韓東覺得身後太多目光都刺人。他手指動了動:“你覺得是誰”
“我也不知道啊”
“快遞單給我一下。”
“哦”
夏夢低著頭,忙不迭把單子遞了過去。
韓東掃了一眼,迅速記住了號碼,郵寄地址,郵寄人姓名。而後,將單子撕的粉碎,攥在手中,咯吱作響。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這麽憤怒過,孩子的天真無邪,大人的無恥卑劣。
即將壓製不住心裏戾氣,他聲音發顫打電話把皮文彬叫了出來:“文彬,去趟同江,找花圈店查下單人的資料。”
皮文彬沒見過韓東這模樣,仿佛多說一句話,刀子就距脖子更近了一分。
上京部隊傳聞韓東是個瘋子,他一直不怎麽信。直到在他手底下受訓,聽說他單槍匹馬闖那幫國際上臭名昭著的雇傭軍大本營,他就信了。
大多數時候接觸的他,都和和氣氣,沒架子,開的起玩笑,講義氣,遇事絕不牽連朋友但他心底一直都對韓東懷著敬畏。
東南省沒有比他人脈更牛叉的,因為他背後是傅立康。恰恰是這種人,平時從來沒表現出過任何銳氣,不仗勢欺人。甚至被人騎到頭上拉屎他都能忍,應該也不算能忍,是不屑,不屑計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輕易麻煩別人的性格。
皮文彬這會仿佛回到了上京市受訓的那段時間,條件反射般拿手機記錄韓東說的信息,幾秒鍾內,開車去往機場。
夏夢平時欺負丈夫,可他認真的時候,她怕,怕的都不敢輕易跟他說話。
韓東嗓子動了動:“你辦事能不能過點腦子,收個快遞能被這麽多人知道是不是你的快遞,一點沒分寸正常的快遞怎麽可能會給你寄到天悅樓,你家在天悅樓啊”
夏夢眼淚更急,哽咽:“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幫女兒買的兒童座椅到了。”
韓東頭疼欲裂:“你現在回家,別哭哭泣泣的進酒店。接下來的事,別管。”
“我夠難受了,你還凶我”
夏夢紅著眼睛,轉身就走。
韓東上前帶了一把,煩躁:“做錯事還不能說,看路,小心車準備走回去啊。等著,我讓小刀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