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難題
夏夢在招待所還沒睡。
她也知道,丈夫在辦一樁很重要的案子。沒人詳細告訴她,她這幾天也都配合呆在招待所,門也未出,更沒去醫院那邊。
剛剛睡著,被門鎖轉動的聲音驚了一下,哢的打開了燈。
隨後,可能是外頭開鎖的人怕嚇到她:“是我。”
夏夢穿著拖鞋走到了門口,迎麵見到穿著警服的丈夫,抱了過去。
韓東在她腰上拍了拍:“冷,回床上去。我先去洗個澡。”
“今天不用通宵了麽”
韓東看著女人盡管卸妝後,還細嫩著的肌膚,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以後都不用上班了。”
夏夢晃神,欣喜若狂:“真的”
韓東伸手擋住了她湊過來的嘴唇:“我身上髒”
說罷,索性把夏夢抱了起來,塞回了被窩裏麵。自己則去了浴室方向。
他每次跟夏夢親近,都會洗澡。不是身上不幹淨,是心裏不幹淨。
自己的周身,都沾滿了鮮血跟壓抑,他不想染到夏夢分毫。
夏夢也沒睡意了,裹著一張薄被,下床站在了浴室門口:“老公,那咱們是可以回東陽了嗎”
“暫時回不去啊,得照顧一下蘭姐。等她傷勢穩定,咱們再走。”
夏夢臉色稍暗:“是啊,她連個親人都沒有。老公,蘭姐這麽漂亮聰明,小時候肯定也不醜,為什麽會住孤兒院”
“她父親就是那家孤兒院的院長,她母親是個軍官。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報複,死在了一場蓄意的車禍中。蘭姐當時也在車上,被她父母護著,一點沒受傷後來很多去孤兒院挑選孩子的人想領養她,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
“那她不是很辛苦,畢竟那些領養的家庭應該都挺不錯的。”
“何止辛苦,比我小時候過的還慘。長的漂亮,上學的時候也沒少被人找麻煩。不過她腦袋太好用了,從小學到高中,全部都是所在學校的階段第一名。跳了好幾級”
韓東笑笑:“這種情況下,老師都拿她當寶貝,倒是沒人找麻煩了。她上學前期的費用是一些她母親戰友資助的,後來就是自己邊上學邊賺錢。”
“知道她怎麽賺錢學校那會流行明信片,她用她簽名賺錢買的人還排隊。”
“再後來,她就以全省高考狀元的身份進了軍校,被我在的部隊從學校給直接領走了直到現在。”
兩人隔著一扇門聊天,夏夢仿佛能想象到白雅蘭從小到大的成長軌跡,她眼眶微微發澀:“難怪,她脾氣這麽壞,你都能忍。”
“她壞在脾氣,又不是心裏。接觸多了,誰都能忍。”
夏夢揉了揉眼睛。故作輕鬆:“你們在一個部門,那怎麽人家部隊轉業是局長,你連工資都沒有。”
韓東笑著拉開了浴室門,看她包裹的嚴實,在她鼻子上順手刮了一下:“因為,我跟你結婚了。剛結婚那會,部隊還問我有沒有意向回去,或者給安排個公職。當時傅老頭打過招呼,是進咱們省公安廳”
“但我不喜歡警察或者軍人的工作,太壓抑,我性格也不適合。而且,跟我一塊的很多戰友,有的屍骨無存,我哪好意思在濱海借著部隊的光享清福。”
夏夢跟著他:“吹牛吧你,還省廳,最多讓你在東陽做個小片警。”
韓東無語:“我好歹在部隊的時候是個正團,比蘭姐軍銜還高呢。”
“反正我不信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給我把上次咱們一塊看的包給買回來。”
韓東擦頭發的動作停住,想笑,憋的肚子都疼:“寶貝兒,你回床上去好吧。包的跟個粽子一樣”
夏夢抓著被角的手在韓東背上拍了一下:“我餓了,晚上睡得早,都沒吃晚飯。”
“行啊,等會去廚房給你做點。”
“別太麻煩,你也很累。幫我把冰箱裏的麵包拿過來,我對付對付就成。”
“自己不會去拿”
“我就想讓你幫我拿,怎麽啦。秋姐說你們男人沒得到一個女人的時候,百依百順,得到之後就當保姆了你是不是也這樣。”
韓東無語:“可現在我是保姆。做飯,收拾家務,什麽都我做”
“你可以不做啊,別跟我睡一塊。”
韓東笑笑,回身拿了麵包放微波爐裏稍稍加熱了一下:“還想不想吃別的。”
“你喂我。”
韓東拍了拍額頭,撕了塊麵包塞進了女人嘴裏。
“燙”
韓東滿心的倦意,卻仍被女人撒嬌的樣子刺激的血液沸騰。夏夢笑著躲遠:“別再起歪心思啊,等會趕緊睡覺,氣色這麽差。”
“妖精。”
夏夢盤膝坐著,不再故意逗他。正經道:“老公,我要是蘭姐一塊掉進河裏,你救誰啊。”
這是個對任何男人來說都屬於世紀難題的問題。
韓東盡管聽出來她是開玩笑,也半點不敢輕視,想了想:“蘭姐會遊泳,她自己能遊回來。我肯定會跳下去救你,我水性一般,結果就是有可能咱倆都淹死。蘭姐又一定會救我,所以你們倆最好還是都別掉進去,要不一次性三個都得成水鬼。”
夏夢嘴裏塞著一團麵包,捂著頸部,趕緊拿水灌了一口。
“我也會遊泳啊。”
“怕你遊不回來。”
夏夢笑的快喘不過氣:“怪不得呢,以前在東勝的時候,每次開會,死的都能讓你說活。”
笑著,她忽然捂住了胸口往洗手間裏跑
緊跟著,幹嘔聲不斷響起。
韓東嚇了一跳,拿著水杯緊跟了過去:“怎麽了。”
夏夢臉色有些偏白,搖頭:“可能麵包偏甜了點,不對胃口,想吐。”
韓東幫她拍了拍背部:“別笑了,差點笑吐,沒見過你這樣的。”
夏夢回身摟住了他頸部:“你故意逗我,還不讓笑。”
韓東順著把她抱了起來:“睡覺,困死了。”
“嗯。”
夏夢乖巧點頭,安份貼著男人胸口。
又一種跟東陽並不一樣的體會,每次她感覺招待所裏,隻要男人一回來,好像房間裏什麽東西全都活了一般,包括她的心情。
她中毒了,毒性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