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醉酒
夜晚上京,霧蒙蒙的天空,路燈光芒孤立。也隻有康樂這條街,稍顯熱鬧。
淩晨時分,來回挪走,開停的豪車。
勾肩搭背,曖昧說笑的男女。正應了燈紅而酒綠,街燈為伴。
當然,在白雅蘭這,是男盜女娼。
這種時間還呆在這條街的人,大多數都是客人和陪酒女,少有正經關係。
結過婚的,或者沒結婚的。
來這兒,目的都特別的單純,消費和泡妞。
這兩者,在夜場業可以聯係在一塊的。
真正夜場待客,朋友閑聚。大多都不會這麽晚。
切諾基裏,白雅蘭搖開車窗,抬頭往上觀瞧。
時間,滴答,定格在了十二點之上。
她翻了翻煙盒,拿出了一支女士香煙,點燃。
升騰著的煙霧中,那張素白,皎月般的麵孔,豔麗無雙。
手墊著車窗,並不在意過路男人投來的異常目光。
她的眼中,從來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看,隨意就行。
真正碰上不懷好意搭訕之人,她才會讓其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被人釣魚。
有人這會又從康樂門口走了出來。
被簇擁著的一男一女。
女人,身材窈窕,打扮精致,相貌也不俗。看穿著像是ktv的公主。
男人則西裝革履,神采斐然。俊朗的五官,氣質亦十分出眾。
白雅蘭在看到男人的時候,將手臂收了回來,摁了自動車窗。
蔣沂南,她沒想過在這裏能碰到蔣沂南,不太想對方看到她。
回上京的這段時間,男人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貼著。電話,緝毒局,來回的找她,從不間斷。
雖然沒表示過,可旦凡女人又怎麽可能看不透男人心思。
白雅蘭對他印象也還不錯,當個普通朋友足矣。所以近期,她幾乎是在故意躲著對方。
反應很快,但從男人轉來的視線中判斷,蔣沂南大概還是認出了自己的車子。
猜測不錯。
蔣沂南確實是在抬頭間,看到了不遠處那輛十分打眼的切諾基。透過關上的窗口,他直覺裏麵的車主在看他。
悄然拍了拍頭,還真是無巧不巧。
他來這兒竟然被白雅蘭給看到了。
環在女人腰側的手,觸電般收回,整了整衣衫,蔣沂南硬著頭皮準備上前打聲招呼。
罕少緊張過,也不知怎麽回事,在白雅蘭麵前,獨獨保持不了鎮定。
他身邊的女人就是ktv裏的公主,親昵扯住了蔣沂南胳膊:“蔣少,幹嘛去啊”
蔣沂南躲開:“你先回去,我改天找你。”
女人愣了愣,臉上不知是裝出來還是酒意緣故,染了一抹紅暈,美豔至極,眉眼若滴水。低聲扭捏:“不是說要去酒店”
“先回去,先回去”
怕什麽來什麽,他現在還就怕女人對他表現的太親密。
不由分說的,匆促離開。
上前敲了敲車窗,隔著玻璃,正抽煙的白雅蘭側臉清晰映入視線。蔣沂南心裏一熱,接連潮水般起伏。
他第一次見到白雅蘭,對方也在抽煙。
在機場,就一眼看到了她雕塑般的側臉,自此一發難收。
女人抽煙本來不太美觀,可她原就不是尋常女性的那種美。她的魅力,蔣沂南覺得是發自骨子裏的那種鶴立雞群,截然不同的氣質。
車內的白雅蘭躲不過去,隻好重新降下車窗:“小南,你也在啊”
蔣沂南去拉車門,沒有拉開。隻能站在車外苦笑:“蘭姐,換個稱呼行麽。跟叫小孩子一樣。”
白雅蘭笑:“那叫小蔣”
“還是小南吧,這麽叫又像是領導稱呼下屬”
白雅蘭斂了些笑容,彈指將煙頭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那美女不錯啊,讓人等在哪兒,合適嗎”
蔣沂南回頭,發現那個ktv公主還站在原地,連忙解釋:“我們就很普通的關係,蘭姐,你別誤會。今天來這是陪客戶的,剛把人送走”
白雅蘭眼中笑意閃過:“你用不著解釋這麽清楚,跟我沒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就怕蘭姐當我是尋常的紈絝子弟。”
“你不是麽”
“當然不是。蘭姐,你把門打開,外麵冷。”
白雅蘭搖頭:“這不行,我男朋友在裏麵,等會出來看到不合適。”
男朋友
蔣沂南心裏咯噔一下:“你不沒男朋友嗎”
“以前沒有,現在有。”
白雅蘭輕巧回應,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我得進去找他了,回頭聊。”
蔣沂南站在原地,隻覺得一股頹氣從頭到腳。
他不表白歸不表白,又怎麽可能會不介意白雅蘭有男朋友。
亦步亦趨的跟上:“你男朋友誰啊。”
“你見過的,上次在俱樂部跟亨利打對台的那個。”
“韓東他都結過婚了。”
“對,他做我男朋友之時,還沒結婚。”
蔣沂南腦袋嗡嗡作響,那種男人,怎麽能配得上白雅蘭
“蘭姐,你一定在跟我開玩笑。那種跟小姨子都能纏在一塊的人,哪有資格當你男朋友。”
白雅蘭駐足,回頭:“蔣沂南,你說話注意著點。至少,別在我麵前說這些話。”
她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今天站在麵前的若不是蔣沂南,白雅蘭會直接一耳光扇上去。
新聞她比誰都清楚。
別說韓東跟那個夏明明沒什麽,就算有,也不用別人來告訴她。
蔣沂南呼吸加重,心想白雅蘭愛開玩笑,肯定是說著玩的
隻是,男人的直覺上,他知道這是真的。
那天在俱樂部,白雅蘭見韓東受傷,失控的表現,他已經感覺有所不對。
她對韓東的關心,遠遠超過了普通的男女關係。
要說是親人,也沒聽說過白雅蘭有親人。
隻不過,當時的韓東太狼狽,他不可能認為兩人之間會是這種關係。
呆站在原地,香風漸遠。
前所未有的忐忑挫敗感,讓蔣沂南不甘之心驟然潮湧。畢竟心性不俗,他打理好淩亂的心境,迅速跟去。
不親眼見到,他絕對不信。
韓東並不知道白雅蘭已經上來。
飯間,七八兩白酒。來這兒,三人差不多又喝了二十幾瓶,包括兩瓶紅酒。
韓東剛開始還能記得白雅蘭說來接他的話,喝著喝著,就忘了。更準確的說,是來不及去想。
房間中,四女三男。
徐清明身邊一個,杜明禮身邊兩個,韓東身側坐著一個。
醉醺醺的男人,在這種氛圍中,實在難守方寸。
除了韓東裝醉假寐,杜明禮已經上手了想來今天晚上運氣好的話,可以一次性帶出去倆。這雖然不多見,可在康樂也絕對不稀奇。
“東哥,到你唱了”
女人剛開始陪穿著普通的韓東還有點不太樂意,但見徐清明對他態度比杜明禮還要明朗,瞬間改變了看法。
徐清明的朋友,總歸不可能是簡單人物。並且,接觸下來,她實在覺得,這個叫韓東的,很有意思。
規規矩矩,卻並不是畏畏縮縮。
說他正人君子,一些玩笑話又信口而來。除了手腳不亂動,其它方麵也放的很開。
關鍵是這人相貌不錯,屬於越看越順眼的那種類型。
硬說缺點,也就是唱歌了。
談不上不著調,又完全不在調上。被逼著硬唱了兩首,逗的杜明禮捂著肚子去忍。不過她看來,應當是喝醉的緣故。
畢竟這三人,喝到不止一個人去過洗手間連她們姐妹這幾個後來者,也被灌醉了七八成。
韓東睜開眼睛:“話筒呢。”
“這,這。”公主忙笑著把無線話筒遞了過來。
韓東接過來,剛想開口就看到了歌名,廣場舞歌曲男人很慫。
“這不是我點的歌。”
杜明禮樂不可支:“東哥,這兄弟我幫你點的。最適合你。”
“你特麽才慫”
“我可沒住女人家裏”
韓東自己笑了,又灌了杯啤酒:“成,我唱。”
昏沉的大腦,讓他缺少顧忌。
本是來玩的,唱個歌有什麽不敢。
這時,外頭一陣嘈雜的動靜驟響。
緊接著砰的一聲,包廂門被直接踹開。是一個女人,身後跟著幾個想攔而沒攔住的保安。
杜明禮正想大吼誰他媽找死,見到女人,縮了縮腦袋。八分酒意,全然清醒。
徐清明目光玩味,對想上前抓人的保安打了個眼色,示意沒事。
跟著轉頭:“東子,是不是要回去了。”
女人這方麵,他是真服韓東。
家裏一位,外頭又一位還都如此讓人過目而印象深刻。
挺複雜,也挺有意思。
他琢磨著,抽時間是不是要找韓東取取經,是怎麽以有婦之夫的身份還能勾搭上白雅蘭的。
韓東的酒意,也是在白雅蘭踢門進來之時,短暫散開。
他記起來白雅蘭好像說過十二點來接他。
身邊的女人不明所以,低聲打聽:“東哥,她誰啊”
話沒落下,白雅蘭抓著她手臂,公主驚呼聲中被扯到了一旁。
韓東嘴角咧了咧:“要殺人啊”
“要麵子還是不要麵子。”
韓東心想都這樣了,哪還有什麽麵子。
不過還是乖乖起身:“徐哥,小杜。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玩。”
杜明禮臉色古怪,忍得表情抽搐:“東哥慢走,我明年的今天肯定去祭拜你”
白雅蘭挑了挑眉頭,轉身,路過杜明禮之時不輕不重一腳踏了上去。杜明禮倒抽了一口冷氣,又不敢喊疼,右腿直哆嗦。
“蘭,蘭姐。我錯了”
“再帶韓東來這種地方,我明年先給你燒紙”
韓東抵了抵額頭,一秒鍾都不敢再呆,直接出門。
他算服了白雅蘭,能真的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