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開始
人員到齊,比賽就直接進入了倒計時。
韓東在徐清明跟蔣沂南聊天期間,一直都在觀察環境,跟那個即將成為對手的亨利。
至於耳畔那些嗡嗡的討論,對他幾乎造不成什麽影響。
自信心,在剛開始的九成把握,經由白雅蘭提醒後,隻剩六成。減去近期狀態連續下跌,贏麵還剩五成不到。
到這節點,他開始考慮輸這種可能性。
但怕是不可能的。
一個見慣腥風血雨的軍人,信念裏,狹路相逢,不會生出任何恐懼之心,隻會全力以赴。
注意到了前方十幾米處的一片空地。
跟周圍處處平整的柏油瀝青不同,這是一塊不符合上京市地貌,直徑大約在三十米的沙地,有著很明顯的人為跡象。周遭,有特色的顏色,將區域與其它地方區分開來。
不用再想,這就是等會比賽所用到的場地。
強行提了提精神,韓東在杜明禮回來之後,把外套脫掉,遞給了杜明禮。
因是從醫院裏直接趕來的,他穿的還是昨晚那身衣服。
外套是運動服,裏麵卻是一件不倫不類帶著褶皺的白襯衫。
緊繃的麵料,很影響身體舒展。
一連串的舉止,預示著比賽時間的更加接近。
亨利更為幹脆,脫掉鞋子,直接去往沙地。旁若無人,自顧出拳,收拳,調整狀態。
幾分鍾的時間,焦躁緊促。
更多的人在這節點,因不信任韓東能力,又選擇去俱樂部工作人員那裏再買亨利勝出如此會丟點手續費,至少能止住損失。
而從開始就買亨利的人則繼續加注,期待著等會坐等撿錢。
杜明禮火冒三丈,尤其在聽到一些人因為提前買了韓東,這會後悔,嘴裏不幹不淨罵罵咧咧的人。
他見識過韓東的身手,部隊裏麵的演示,現實中跟人發生衝突,全都見到過。
平時人畜無害,但隻要進入狀態。瞬息之間,就像是從一隻貓變成露出獠牙的老虎。
壓迫的讓人呼吸困難。
更重要的,他拿韓東當朋友,聽不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人是他找來的,辱韓東,比辱他自己更為不可接受。
隱約,有點後悔找到他。
韓東不屬於這,一個從來不敗的兵王,要是輸在這裏,會是一個釋懷不了的汙點。杜明禮心裏的汙點。
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當韓東跟亨利站在一塊的時候,杜明禮對韓東的信念也產生了動搖。
白雅蘭距離人群大約三十米左右。
車裏,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煩亂不堪。
比賽就還剩下三分鍾不到的時間。
跟任何人的想法都不同,她單純的不想韓東打這一場,輸贏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曾經曆過太多的人,費盡心思退役之後,還要走以前的路
生死搏殺,她相信對韓東來說就是這樣。這是賽製催生出必然的一種結果,也是韓東個人麵對事端的態度。
失落,心疼,笑而不得。
她想不通,韓東為夏夢背地裏做這麽多,圖什麽。做這些,夏夢是看不到的。她恐怕還會在韓東幫不上她的時候埋怨男人沒能力
從沒有將別的女人當成過對手,也不會因為吃醋而去妒恨。
此刻,對夏夢恨意叢生。
對方應該永遠也不會想到,有人能在意她到什麽程度。
韓東注定沒時間去想太多。
在亨利步入場地,對他勾動手指。他也就隨即脫掉鞋子,赤腳走了進去。
體重懸殊是四十斤,看似不明顯。這在量級分明的正規賽事上,根本不可能贏。
但也正因為非正規,韓東反而認為自己不乏贏的機會。
街頭爭鬥,冷靜,精準的擊打力才最重要。他不缺。
站定,韓東抬手將襯衫開了兩顆扣子,以便讓上身活動不受任何阻礙。
領口處,疤痕若隱若現,時而猙獰。
他背上傷勢不多,最多的還是身前。
大多數,都是正麵近身搏殺所留下的。
是搏殺,而非搏擊,無所不用其極的格鬥方式。
場內,一觸即發。
場外,也隨著兩人站定,感覺出現了偏差。
別的不說,那個叫韓東的,著實冷靜的有點詭異。
釘子一樣,牢牢釘在原地。
若說亨利帶給他們的威脅最為直觀,驚濤駭浪。那韓東此刻更像是紮在土中,任由氣勢傾瀉壓製,無動於衷。
吵鬧聲,在六十秒倒計時之際,變得兩極化喧嚷。
是有人忽然意識到,韓東好像是自己國家曾經的軍人,幹嘛要期望著一個外國佬將他揍的滿地找牙,輸錢不是理由啊。
憤青也好,偽愛國者也罷。
斷斷續續的竟然有人在嚷,讓韓東幹死亨利
徐清明跟蔣沂南站在一塊。
注意力,從開始的聊天,轉移到了韓東身上。
他還算了解杜明禮,浮誇,辦事卻還算靠譜。
從杜明禮引薦,他就半點沒有懷疑過韓東能力。且因白雅蘭出現,跟韓東自身的神秘性,讓他越發避免對韓東升起任何小覷之心。
這種人,若交個朋友,關鍵時刻說不定真能用得到。
所以,今天比賽能贏最好。一旦輸了,他也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不去苛責任何人。
觀看之餘,眼角餘光留意到了點反常。
徐清明發現古立凡在悄悄擠著往外退。
他心思微動,直覺對方是要去找白雅蘭的麻煩。
杜明禮也發現了這個,冷笑,低聲附耳:“清明哥,不用理他。蘭姐要是這垃圾都不能應付,才奇怪了。”
“她到底什麽來曆”
“這我不清楚,我就見到過在部隊裏,她將一個肩頭上掛金星的老頭頂撞的沒有脾氣。緝毒局的王局長你應該聽說過吧,多暴躁的一個人,不敢衝蘭姐發火,水潑臉上也就笑笑擦幹淨而已”
“總之,古立凡識趣大事化小也就算了。還心存報複,我敢保證他老子這次肯定幫他撐不住。”
徐清明若有所思:“她跟韓東是什麽關係。”
“說不了,挺不尋常的。”
“你們不是朋友嗎”
“她哪會把我放在眼裏哦,東哥也從不深談蘭姐來曆”
信口聊著,腕表指針定格在了十點之上。
場內,兼做臨時裁判的俱樂部工作人員,手中指揮賽車的小黃旗直接下壓。
比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