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阿珍的夢魘 二

  他經常會突然離開，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他可能離開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然後毫無征兆的再次出現。她完全聽命於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他的出現毫無規律可言，有時他會在幾個小時以後回來，有時卻隻離開幾分鍾又突然出現。她知道他是故意讓她的精神時時處於緊張狀態，明知如此，她還是被他的做法折磨得不輕。 時間長了何聲響都會使她的身體瞬間繃緊。他白天會來，晚上會來。給她帶來食物，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告訴她把剩下的食物塗抹在身體上。太多的緊張驚嚇讓她胃部痙攣。籠舍裏還放著一個壺，給她大小便用。無論什麽時候，當她解手時，他會出現蹲在她身邊拍照。如果她匆匆起身，他就會恐嚇她，告訴她拉屎在地上，並趴在地上把排泄物舔幹淨。所以她隻好安靜的坐在壺上，等著他給自己拍完照片。 在她的籠舍外麵安裝了一台電視，遙控器掌握在他手裏。由他決定何時開關，為她挑選頻道。那一段時間，電視上不停地播放關於她失蹤的報道。她母親眼含淚水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裝腔作勢的狗屎！她脆弱的祖母。甚至艾華德承認了他是在她失蹤以前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她衝著電視屏幕裏的人尖聲喊叫，好像他們能夠聽見她。 從電視屏幕上，她能夠看到他的眼睛注視著她，那充滿欺騙的傻笑浮現在他的臉上。他很喜歡把她置於困窘的境地，欣賞她暴露出來的恐懼，她的慌亂。他拍了更多的照片，有時也準許她用毯子包裹自己的身體。 最終，除了強奸她或者殺掉她，他能做的都做了。奇怪的是，當她最終徹底順從了他，反而拯救了她。他來時，不需他的命令與恐嚇，她自覺的脫掉了身上的毛毯，把手背到身後，把整個身體展露給他。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了無比的失望，所有激烈的情緒似乎很快的排泄幹淨了。她四肢都趴在地上，繞著籠舍爬來爬去，一邊發出鳴叫，就像一隻困在籠子裏的小動物。這原本是他逼迫她做的，現在不吩咐她就做起來。 他甚至命令她做更加猥褻淫穢的動作，她也立刻遵從，而且不再哭泣了。她不再反抗了，變成了一個機器人，一個不會思考的器具，他很快的喪失了興趣。有時他甚至對著她狂吼叫她反抗。他命她撫弄她自己時，她就乖乖的照做，他忍不住叫喊，要求她表現出羞恥與驕傲。她置之不理，仍舊完全屈從於他。 很快的他厭倦了。來的次數明顯減少。到了她被囚禁的第五天，他根本不來看她了。 她無意中學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一個人要想存活下去，必須學會適應。如果一個人求生的本能足夠強的話，任何情況他都可以適應。 不過對她來說代價依然是高昂的。甚至，在她被釋放以後，那雙眼睛卻不肯離開她，不知何時就會悄然蘇醒，盯視著她。 十三年後，與曾經相似的眼睛在現實的生活中出現了，環繞著她，讓她感到不安。 不過，這一次，她想到了很好的辦法，來使自己擺脫那些眼珠的困擾。 或者，她的做法隻不過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