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如實招來
“斑斕，”輕聲喚著我的名字，他和我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他以為我會害羞，我以為他會難為情，而當目光交接，相隔分寸，看著彼此的眼睛笑了。
親吻是感情的升華，夫妻之間本來就是這樣子，用不著害羞了啦~
而且，他今天吻了我，相信等不了多久，就，就，就就就那個啥，哈哈！玉骨仙身，完完全全歸我所有。
回到觀心台，他一揮袖，飄花如雨，一彈息，花蕾紛落，我捧著手接，舍不得浪費一朵，要全部晾幹了，在以後朝夕相隨的日子，給他泡花香四溢的茶。
福兒躲在柱子後看，一避開宮華的注意就拿刀子一樣的目光唰唰剮在我身上，我便故意挽著宮華的胳膊，還在他光潔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福兒恨恨一跺腳，調頭走了。
入夜，宮華備了些酒菜，叫來秋妍和白羽，還有四鬼一起坐著喝酒吃菜，了表這段時間他不在的時候，他們幾個替他陪著我。
我往酒菜上施下冥界陰陽相通的符咒，四鬼就能喝到酒吃到菜了，阿三和小四幾杯下肚，一邊一個地把著宮華的肩膀：“五魁首啊，哥倆好呀……八匹馬啊，六六順呀！”
阿大和阿二湊上去助興，一口酒一口肉，手往盤裏一抓，一把花生米塞嘴裏，好不快活。
秋妍和白羽懂事多了，酒在手，敬過宮華和我，他倆人才喝。
我想起福兒她們四個，不知道宮華為什麽不讓她們來，就道：“福兒她們呢？要不我去叫她們來？”
“我已讓她們早些休息，明天還要修習。”
“哦。”我坐回位子上，喝喝酒，吃吃菜，到了夜深，四鬼醉醺醺回瓶子裏睡覺，秋妍和白羽也去睡了，我收拾好桌子，洗個澡，爬榻上抱著我的夫君，嘻嘻，明早見~
接下來的日子，宮華把處理島中瑣事的時間縮短了，每天上午去一個時辰，最晚午時前會回來。下午的時間要麽陪著我，要麽教福兒她們劍法，教的是一套福兒她們沒有學過的，宮華已經決定，誰最先學會，誰就是他的嫡傳弟子。
四鬼每天都會趁宮華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向我匯報，這招還真管用，我知道了很多不知道的事。
原來娟子她們三個跟福兒麵和心不和，福兒自視是宮華內定了的嫡傳弟子，私下裏就更加的目中無人，三句話不離警告娟子她們，休要癡心妄想，若是和她爭，她要娟子她們死得很難看。
娟子她們三個很怕，心裏又很想做宮華的徒弟，就有意避開，去福兒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練劍，尤其等福兒睡了以後，她們三個在梨花林裏，邊練劍邊詛咒福兒。
福兒其實生的很標誌，放在美女如雲的九渺裏都是頂尖的，臉蛋明眸貝齒，身材前凸後翹，常年修習下來，體態輕盈柔韌，若非知道她品行實在低下，我都會讚她一句漂亮。她背著我借請教劍招為由，試圖接近宮華，還特意穿了身低胸的衣裳，微彎腰，胸前的春光就呼之欲出。
可惜，宮華是什麽人？她脫光了躺榻上也不會看一眼。
這會正好被我撞見，她小跑著追上宮華，有意無意拉住宮華的手腕，道：“華尊請留步，福兒練了一上午，昨天教的那一招還是沒學會，可否請華尊再賜教一遍。”
宮華微垂深瞳，看向被福兒碰到的手腕，目色生冷又不悅，福兒識趣地把手收了回去，臉色黯然下來，失落如若從九天之上瞬間跌回黃土大地。
聽宮華道：“別人學會了你卻沒有，這是你自己的原因，與我何幹？退下吧。”
然後宮華就把福兒無視了，看到我向他走來，他幾步到我麵前，道：“秋妍說你的脂粉快完了，正好這會我沒事，陪你去凡間的府城買些吧。”
我從袖兜裏拿出裝滿了銀兩的錢袋，在手裏掂掂，道：“錢都帶足了，就等你這句話。”
他笑了起來，牽上我就走，對身後心碎一地的福兒不屑一顧。
走遠後，我試著問他：“你好像不太喜歡福兒？”
“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她不會是我徒弟。”
“為什麽？”
“通過眼睛能看透一個人本質，而福兒的眼睛太過混濁，可見她的心不夠幹淨。”
“你厲害！”我豎起大拇指的誇讚他，憑他的法眼，福兒是什麽樣的品行，一段日子下來，他怎麽一點也不了解不到。
他道：“收徒是次要的，關鍵在於……”
我搶話：“引蛇出洞，對嗎？”
“斕姑姑好聰明。”
“過獎過獎。”
十指扣，說到這裏就行了，別的不用再多說，哼著小曲兒買脂粉去，記得幫福兒買個小鏡子，好生照照她那張真實的嘴臉。
一個月後，宮華教完了整套劍法，福兒她們四個會都學會了，宮華便在讓她們在廣場中央比試，勝出者就是他的徒弟，他還準備了一把非常不錯的佩劍，在稍後的拜師禮上親授。
山中的弟子紛紛聚到廣場四周，蕭傾兒和眾長老全部到場，隨宮華端坐殿廊下，但是宮華隻許我在觀心台上看著，我猜測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此引蛇出洞，為防我有個閃失才不肯讓我去。
兩場劍來劍往的比試後，福兒和娟子贏了，等微作休息就進行最後的對決。
我覺得福兒的贏麵很大，她處心積慮就一定勢在必得，盡管宮華沒有對她另眼相看，她也堅信那個曾告訴她會娶她的宮華，就是此刻在殿廊下坐著的華尊。
然而勝負出乎我意料，福兒居然輸了。
三聲恢弘鍾響，宮華把佩劍授給了娟子，娟子捧著劍，我猜定是熱淚盈眶。
喚來白羽，忍不住想去看看，到了主島大殿旁，我貼著牆走到宮華背後，剛把手輕放到他肩上，他就合住我的手背，用一個收緊的動作無聲輕斥我不聽他的話。我不覺得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拍拍他的肩，告訴他別太緊張。
福兒見此，憤恨不甘，竟搶過屬於娟子的佩劍，還拔了出來，直指我和宮華，道：“華尊，你說過一定會收我為徒，怎可以食言！難道就因為我沒有毒死這個賤女人嗎？”
不打自招，大概就是這樣子。
宮華起身，側顏看了看我，要我留在原地，然後他走向福兒，道：“我宮華要收徒弟，何必遮遮掩掩，弄虛作假。”
福兒到了現在也沒明白她認錯了人，要麽是像我當初一般，把兩個宮華給認成一個，要麽就是被人變做宮華的模樣給騙了，聽她大喊道：“你明明就說過，還說會娶我！”
宮華應聲重斥，風斷雲驚：“放肆！”
然後隔空收回佩劍，拋還給娟子，福子哭著跌跪到地上，斷斷續續地道：“我說的是真的，華尊你真得有說過，為什麽你不承認，為什麽你要食言。”
宮華隻道：“你往點心下仙人斷這等劇毒，死不足惜，如果你還能醒悟過來，說出是誰指使你的，我會饒你一命。”
“華尊，不就是你嗎？仙人斷的毒也是你給我的，說是下在點心裏，嫁禍傾尊，毒死百裏斑斕，你就收我為徒，還會娶我為妻。”
福兒哭著說完，這是她僅知道的所有，算是據實回答了，宮華也聽出了些眉目，道：“和你說這些話的人絕對不會是我宮華，我已有妻室，到了陰朝地府也會和她共看彼岸花開，絕對不會再娶他人。你以後不在是我九渺弟子，生死過錯都與九渺無關，馬上就離開，馬上！”
蕭傾兒和各長老都沒有說話，心裏一百個蹊蹺也沒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蕭傾兒便讓她門下的弟子把福兒送離九渺。
山中弟子散開後，大長老反複權衡，走到宮華身邊道：“這個福兒像被人利用了，要不要細查一番？”
宮華道：“不用，新弟子入山的日子快到了，先忙這事吧。”
然後宮華帶我回觀心台，之後他去了書房，我快步跟上他，合上書房的門，道：“或許不是另一個你，而是段亦的手下。”
他道：“妖魔兩界的人有很重的戾氣，福兒如果和他們來往過必會沾染，我第一時間就能察覺，但福兒身上沒有。”
“可是另一個你沒有理由要害我和你自己。”我道，不希望他把這件事全部攬到身上，背上不該他來背的自責。
他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看著我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
“就，就剛才。”
“當真？”
“嗯。”
“斑斕，”他走到我麵前，端視我，把我看得一陣一陣心虛，道：“你一共養了多少小鬼？為什麽正好來了四個，而不是三個或五個？”
“碰巧而已嘛。”我還是不想實話告訴他。
他就又道：“什麽碰巧？”
我怕他疑心加重，趕緊解釋：“碰巧和福兒她們四個一樣多。”
“哦？怎麽不是碰巧和九渺長老一樣多？”他用肯定的語氣反問我，而且他坐著，我站著，中間隔張書桌，隻差一個驚堂木，他輕拿起，稍停留，然後急落直下，啪一聲拍在桌上，道一句還不如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