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而卻步

  喚來我的坐騎，一隻潔雪如雪，又有著金色冠羽的鳳凰，我給它取了名：白羽。 白羽回應了我一聲清亮的啼鳴，我走出府邸，點足一躍飛落白羽背上，白羽揮動流光相隨的翅膀，很快穿出了冥府的結界。 要到九渺山的時候，我嗅出風中混進了血的腥味，就吩咐白羽尋著血腥味飛去看看，在一處不起眼的村落裏看到了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我趕緊飛身落地，細細一番查看，村子裏百十來號人全被一劍斷喉，繈褓中的嬰孩都沒能幸免。 “參見斕姑姑。” 冥府的一隊冥差現出身形，向我躬身行禮，我微思後，道：“把這人的魂魄全帶回冥府，查一下凶手是誰，不管有沒有結果都來告訴我一聲。” “是。” 我還要趕去九渺，就沒有過多的停留。 像這樣的血案近幾百年來時有發生，每發生一次意味著我又要沒日沒夜的擬寫輪回書，沒事給我找事，真想把這些個凶手逮出來打死，哼！ 九渺山坐落於入目如海的九渺湖中，我曾路過，但從沒拜訪過宮華，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最多聽過彼此大名。 清爽的湖風吹走鼻腔裏殘餘的血腥氣，九渺湖到了，淩空俯瞰，九渺湖平若鏡麵，一望無垠，蒼穹投映在湖麵，越發顯得九渺湖寧靜而又致遠，環抱的山巒綿延不斷，層出不窮，把青山綠水四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咦，那是？ 不遠處的湖畔邊似有一道人影，赤紅的衫子像血色般深濃，十分醒目，我不由多看了幾眼，暗思此人該不會是屠了一村人性命的凶手吧？ 悄無聲息的落到此人身後，以修長的身形來判斷是隻年輕的男子，他負手麵海，一酒壺勾掛在尾指上，像是欣賞在九渺湖的風景如畫，我向他走了幾步，他也察覺了我的靠近，輕側顏看向我。 “你…”是誰？ 後麵兩字隱沒在我驚詫的表情裏，此人眉宇如丹青勾描，渲染經年不敵的縹緲，雙瞳似淺藏星輝，斂起月華不及的深邃，可他投向我的目光裏全是燃燒的憤怒和仇恨，似乎要把他目光中的所有焚成灰燼，他看上去明明是列仙班的仙家，仙者生死都能堪破，又還有什麽是堪不破的？能讓他有如此深重的怨念。 他就這樣看著我，然後一抬手，我以為他想殺了我，但他回過了頭，拿著酒壺猛灌幾口酒，然後把酒壺遠遠扔進湖中，在水聲濺響裏，他淡化身影消失在我眼前。 他是誰？ 一時間我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 白羽扇扇翅膀，提醒我還有事要忙，我回白羽一記輕斥的笑意，把我當冥君啊？一見有姿有色的男子就邁不動腳。 飛回白羽背上，我從隨身虛府裏拿出冥君的禮物，一會好交給宮華。 白羽瞬息掠過湖麵，我也生平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的把九渺山全景收入線視中，九渺與其說是山，還不如說是群島，在湖麵的中心位置，大大小小分布著，彼此拱橋相連，水榭相映，島與島之間的水麵鋪滿了翠綠的蓮葉，綻放著或純白，或淡紫，或微黃，或淺青，又無一不嬌豔欲滴蓮花。 而有那麽一座島與眾不同，飄浮在眾島之上，用圍了一圈的梨花林藏起島裏的所有，還有一層結界所形成的光罩將整個飄浮的島籠罩住，隔絕出叫人望而卻步的生冷。 這便是九渺掌門的居所，觀心台，宮華在這裏住了一兩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