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沒有最愛
紀彥明雙手環胸，眉眼微低，“我要是不答應你呢？”
“我會阻止你。”我認真盯著他，這話說完，我也不想多說一句廢話，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便往外走，不容置疑道，“跟我一起回雁市。”
我掏出手機，才發現十幾通程伯的來電，還有一通南致選的。
我先撥通南致選的電話告訴他事情已經解決了，並向他道了次謝才掛斷電話，想了想後我還給顧子白發了條短信。
他很快回了我，兩個字：謝謝。
我微微失笑，剛想撥通程伯的電話手機就亮了。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程伯氣急敗壞的聲音，“大小姐，你到底在哪！”
我攔下的士，邊將紀彥明推進去邊道，“程伯，你再訂一張機票，彥明和我們一起回雁市。我和他現在正趕回機場，二十分鍾後到。”
言罷不給程伯反應的機會我便掛了電話。
紀彥明雙手環胸，好笑看著我，“我還沒同意和你一起回去。”
我搖頭，“沒得商量。”
抵達機場，紀彥明被我拖下車，他亦步亦趨跟著我，見到程伯，我還沒說話就被當頭訓了一頓。
“到底怎麽回事，一聲不吭就不見了，能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程伯從未說過這麽重的話，當即知道程伯氣得不輕，我立即低下頭小聲道，“我錯了。”
程伯瞪了我一眼，紀彥明將我拉到身後，“怪我怪我，是我讓她過來接我的。”
聞言程伯脾氣一下爆了，“你怎麽回事？”
紀彥明笑得眉眼都彎了，“這幾天我在處理一點事情，今天睡過頭了，才知道你們今天回雁市，為了叫她等我一起回，我騙她我發燒了讓她過來帶我去看病。”
程伯雙眸噴火，“你一個大男人，幼不幼稚！”
紀彥明笑臉承話，“幼稚。”
我看著紀彥明的側臉，心裏有些堵。
我何德何能，能讓他對我這麽好。
欠他的，真的隻能拿下輩子還給他了。
上次和他說的那些話也是真的，下輩子，早點找到我吧。
廣播響起上機通知，我們一路返程，回到雁市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
下了機徑直回到別墅，我一進門就有一團肉球朝我撲過來，抱住子諾，我掂了掂肉球的重量，拍了下他的小屁股，“上次在陸叔叔那就已經胖了不少，現在更胖了！改明兒該叫肉墩兒了！”
子諾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媽媽不許笑子諾！”
小家夥埋在我頸窩，聲音軟濡，還帶點哭腔，我捏了捏他的後頸，“怎麽還哭了？”
他控訴道，“媽媽老是撇下子諾！”
我抱著他走到沙發上坐下，“媽媽去處理點事情了，媽媽最愛的就是子諾了，哪兒舍得撇下你！”
他探出頭，一雙眼又大又圓，閃爍淚光的瞳孔燦若星河，“真的嗎？媽媽沒有騙子諾？”
我拂掉他臉上的淚珠，“沒有！”
紀彥明倚在門邊上，一臉寵溺看著我和子諾。
我掐著子諾的臉蛋道，“看看誰來了。”
他一扭頭，看見紀彥明小嘴一癟，眼淚一下子掉下來，朝紀彥明張開雙手哭著道，“爸爸，要抱抱！”
紀彥明臉色一軟，大步上前從我懷裏接過子諾，子諾一圈住紀彥明的脖子就哭個不停，“爸爸，子諾沒用！子諾沒有保護好爸爸，子諾辜負了媽媽的期待！”
上次的事紀彥明是知道的，事情到現在隻有子諾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裏。
紀彥明抱著子諾一下一下安撫，“沒有，子諾最棒了，子諾一點都沒有辜負媽媽的期待！”
“可是子諾沒有保護好爸爸。”
紀彥明往他額頭上壓了一吻，“傻孩子，子諾不用保護爸爸，子諾保護好媽媽就好，子諾和爸爸一起，保護媽媽好嗎？”
子諾抬起眼，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逐漸堅定，然後重重點頭，“好！”
當晚，紀彥明歇在我這邊別墅，父子倆玩了許久，直到子諾睡著，紀彥明抱著子諾放到我床上。
月色郎朗，我和紀彥明沒有急著睡，拿了瓶紅酒倆人坐在陽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他問我當老總什麽感覺。
我想了一下，說了一個字，“忙。”
忙起來昏天黑地。
隻不過忙起來有忙起來的好處，至少，我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
“以後除了繼續替你父親打理言氏外，你還想做什麽？”
這個問題我設想過未來，“等子諾長大，我就讓他接手公司，到時候大力肯定能一手將他戴起來。然後，我就去全國各地旅遊。”
紀彥明失笑，“你的未來果然沒有我。”
我看了他一眼，漬了聲語兒道，“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紀彥明久久沒有接話，夜裏涼，他的話也涼，“為什麽就不能哪怕一點點的位置給我。”
我脫口道，“因為心就那麽點大啊。”
他微愣，“是啊，心就那麽點大。”
我仰頭一口氣悶完最後一杯紅酒，起身走進臥室，擺手道，“晚安啦。”
他輕哼應我，“恩。”
關上門，我貓進被子裏，替子諾掖好被角。
夜裏好夢，夜裏，我希望紀彥明能遇到個他更愛的姑娘。
至於為什麽是更愛？
因為沒有最愛，隻有更愛。
翌日清晨，我醒來的時候紀彥明已經走了，子諾還沒走，吃完早餐，我和程伯一起趕去公司。
這麽長一段時間沒有處理公司的事務，事情堆得挺多，我一連忙了三天，才稍稍得到喘息的機會。
顧子白的電話便是在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我遲疑了片刻，最終沒有接。
顧子白打了三個，我一連掛了三個後他給我發了條短信，“六嫂，六哥硬要回監獄，你能幫我勸勸他嗎？”
我恍惚了好久，拾起手機回了兩個字：不能。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與我、無關。
放下手機，我重新回到工作裏，晚上八點忙完的時候，我掏出手機發現一通闊別已久的來電。
那是楚小莫的電話。
我震愕不已，立即回撥過去，但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我撥打第二個的時候電話接了，“小莫！”
回我的是個男人的聲音，“你是機主朋友麽？她現在在我們酒吧喝醉了，你現在可以過來接她麽？”
我愣了好一會兒。
趕到酒吧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楚小莫一個人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喝。
但沒有一個人靠近她。
我看了四周一眼，發現坐在角落裏的顧子白，滿臉陰沉，目光緊鎖在楚小莫身上。
我走到楚小莫身邊，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別喝了。”
楚小莫醉得不輕，探身就來搶杯子，“你誰啊！別管老子，小心老子閹了你！”
我怕你閹？
她身子不穩，沒奪回我的杯子就拿整瓶來灌。
我奪走她的酒瓶，她怒了，“還有完沒完了！”
我用力放下酒瓶，撐著下巴問她，“楚小莫，我是誰？”
楚小莫眯起眼靠近我，“你誰啊？等等！”
“我怎麽覺得你長得有點兒像我家的小可愛？你是我家的小可愛嗎？”
我點著頭道，“我是你家的小可愛。”
她一下子張開雙手抱住我，“希望，我好想你！”
沒看出來，要真想我能就這樣一走了之，而且一走就是這麽久。
她從我身上起來，“小可愛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說來上次闊別多年未見，我從毛裏求斯回來，也是被拽來了酒吧。
真是孽緣。
她舉起酒杯，和我幹了一杯悶完後忽然一臉茫然看著我，“小可愛，大可愛怎麽還沒來？”
大可愛？
我下意識看向顧子白，他還是一瞬不瞬盯著楚小莫，不掩眸眼裏深深的眷戀。
楚小莫開始茫然四顧，像在尋找什麽，離了位，拽著一個人就問，“你看見我的大可愛了嗎？”
喝醉了的楚小莫力氣賊大，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都沒把她扯回來，最後沒轍，我直接將楚小莫扔到顧子白懷裏。
楚小莫八爪魚似的抓著顧子白，雙手捏著他的臉，“我怎麽覺得你長得有點兒像我家的大可愛？你是我家的大可愛嗎？”
顧子白點了頭，“我是。”
楚小莫怔了半秒神後一粗口火暴得淋漓盡致，“我草你大爺的顧子白，老娘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喜歡劈叉的男人，我他媽當初真是瞎了狗眼……”
顧子白將她的臉壓進懷裏，抱起她衝我道了聲‘我送她回去’就走了。
我失笑看著倆人的背影。
顧子白，加油啊。
最近星華要推出新產品，周期時段裏所有人都忙成狗。
我回到別墅的時候，程伯還沒回來。
別墅裏靜悄悄的，我停好車走進屋裏，卻沒有意料之中飛撲而來的身影，這家夥，哪去了？
“子諾？”
沒有任何人回應我。
察覺端倪，我又喊了聲，“子諾？”
“林媽？”
我衝進廚房，桌上放著幾盤未動過的飯菜，已經涼了。
我衝上樓，“子諾！”
“大小姐……”奄奄一息的聲兒從書房裏傳出來，我跑進書房。林媽倒在血泊中，臉上毫無血色。
我迅速掏出手機撥通120，再給110打了電話。
我看了林媽身上的槍傷一眼，衝進臥室找到醫藥箱立即給林媽做緊急處理，“別怕林媽，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林媽抓著我的手指向窗戶，“小…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