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是不是我
險些忘了,裴清妍和陸孤城都在醫院呢。
紀彥明隨我回別墅,一路上我解釋了車禍的事,他麵色微沉,“有人要置你於死地。”
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不過最想要我死的,應該是裴清妍和詹焚佑。
這場車禍不難猜出是誰幹的,畢竟裴清妍出了這麽大的事,詹焚佑為他報仇是情理之中,隻不過我們都沒想到,南致選竟然願意為了救我而去死。
這車禍撞到我和撞到南致選可是兩碼事。
別墅外頭車燈微閃,我看了眼窗外,程伯下了車直衝進屋裏。
不一會,傳來腳步聲,自我身後停下,“大小姐,查清楚了,是詹焚佑幹的。”
既然程伯都查到了消息,南致選勢必也查到了。
不過人雖然撞的是南致選,可到底他要撞死的人是我,我自不會善罷甘休。
“詹焚佑的霧域倒了,但三年前,他說那隻是他的一個空殼公司,他背後真正的靠山,查清了沒?”
程伯道,“隱約摸到點底子,不在雁市,在挽城。”
“挽城?”
我先前在國外五年,回來不到一年又進戒毒所三年,周遭的一切,我是一點也沒摸清。所以挽城的勢力我半點不清楚,隻是沒想到,詹焚佑竟然將勢力盤在挽城。
他說霧域隻是他的空殼公司,我看未必,被陸孤城撕碎的霧域,必定耗了他不少心血。
“我們在挽城沒有勢力,查起來有些麻煩,隻能一點一點查。”
一旁紀彥明咧嘴接話,“盡管放手去查,需要幫忙,開口就是。挽城,我可熟得很。”
我看了紀彥明一眼,忽地想起第一次和他一起去挽城旅遊時,遇上的那起捉匪案。
看來挽城並不像表麵,也是魚龍混雜,亂得很。
可想要真正除掉詹焚佑,就必須將他連根拔起。
對於紀彥明提供的幫助,我沒有拒絕,讓程伯和他接手,我將這事全權交給倆人處理。
我知道詹焚佑並不懼我,不過,他可懼南致選。
這次詹焚佑險些撞死南致選,南園,豈會罷休?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南園對詹焚佑出擊時,予他致命一擊,讓他再也別想爬起來。
翌日,我本想去市醫院看南致選,雖然陸孤城在那,但隻要我繞著點走,未必會碰上他。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南致選竟然轉院了。
且是轉到一個離市醫院最遠的醫院。
這倒是很稱我意,也不用防著要是真被陸孤城堵著要怎麽逃。
我過去時南致選還沒醒,臉色依舊蒼白,我一直守著,直到他三個小時後醒過來。
他看見我,先是露出一笑,繼而笑意越來越深,“不許你再走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許我再走?是要將我困在這?
果不其然,身後傳來腳步聲,我轉過身,隻見房門被人關上,我衝去擰開,發現門被反鎖。
回過頭,我無奈看著南致選,“南致選,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好好養傷,我欠你的這條命,等我做完所有我必須去做的事,便任你處置。”
我雙手環胸,垂眸看他,大有同歸於盡,逼急了我你啥也別想得到的意思,“可你現在如果執意要困著我,就算我真的欠你一條命,也隻能以死謝罪了。”
南致選不出聲了,就那樣直勾勾盯著我,雙目微眯,折射而出的光,有些駭人。
我心下陡然一驚,這才像他,像我第一次看見的南致選。
乖張,令人捉摸不透,且心狠手辣,如條毒蛇。沉寂時默不作聲,一旦出擊,便是要你的命。
我險些就要忘了他骨子裏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對我的情,興許是真的,但我真拿不準,他為了我,究竟願意做到哪一步。
許久,他忽地輕笑出聲,語氣發輕,“你威脅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心下亦是一沉,喉嚨微緊,隻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淡然吐出兩個字,“沒錯。”
“好,我放你去。”他話說得豪邁,手一揮,衝門外道,“放人。”
我不動聲色鬆了口氣,不過沒動,“我小叔呢?”
南致選撐在床頭,姿態慵懶,“應該已經回到雁市了,沒錯的話,現在怕是在自己老巢舔傷。”
“南致選,謝謝你。”
離開病房,我一路前往停車場,既然小叔回了雁市,我也是該去見見他。
那個一心想著怎麽將我賣了的人。
我剛掏出車鑰匙就被人捏住手腕用力一拽,手下疼得一鬆,車鑰匙掉進別人手裏。
天旋地轉過後,我怒目看向壓在我身上的男人。
千防萬防,我沒想到陸孤城會在這裏等我。
陸孤城麵無表情,手裏拿著我的車鑰匙,我臉色發黑,“還給我!”
他反手將車鑰匙扔向身後,準確無誤落在我那白色車頭是上。然後雙手撐在我身後,壓低了身子湊近我。
我不得不一直往後仰,仰到極限,我臉色已經黑得跟碳沒兩樣了,“有意思麽?”
他目光幽深看著我,忽地悶聲反問我,“清妍的事,真的和你無關?”
我怔了瞬,不知道他這是抽的哪門子瘋,眯眼冷笑道,“不是早就斷定是我幹的麽?現在來問這些話,你就不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執拗瞧著我,“回答我,是不是?”
我心底騰起無名怒火,這算什麽?
之前不由分說認為是我,現在不知從哪聽來的可能不是我的風聲就跑來問我到底是不是我,自己是不會查麽?
我心口悶得慌,分明想大聲喊出口的是‘沒錯,就是我,怎樣!’,誰知出口的,是一聲委屈十足的,“不是!”
吼完我便愣住了。
我不明白,我這是怎麽了。
我快速冷靜下來,低下頭沒有看陸孤城是什麽臉色,我隻知自己這樣很不對勁。
周遭全是陸孤城的氣息,我莫名覺得惡心。
使了力氣將他推開,他一把抱住我,將我緊緊圈在懷裏,我掙紮的更用力了,“鬆手!”
他埋首在我頸窩,沉沉道了聲,“不鬆!”
我掙紮著從包包裏掏出防狼棒,毫不猶豫刺在他身上,因他用力抱著我,導致我也被自己電到,於是我倆雙雙倒向地。
沒有意料中的硬邦邦,卻是一個溫熱的懷。
我知道自己正摔在哪,不願承情,我掙紮從他懷裏爬出來,他不讓我走,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這樣的姿勢很奇怪,我們雙雙沒有力氣,雙雙癱軟成一團。
陸孤城安靜伏在我身上,我餘光瞥見他的臉,他閉著眼,莫名給我一種格外安詳的感覺。
我來不及細看,就有人推開陸孤城,托住我的腰將我抱起來,見是紀彥明,我靠在他肩頭,沒再看陸孤城一眼。
紀彥明沒說話,抱起我便走了。
“希望……”陸孤城的聲音很虛弱,我隱約聽到他後半句還說了什麽,可我沒聽清。
紀彥明走得很快,拿了我車頭上的車鑰匙將我塞進副駕便驅車離開。
離開時陸孤城還躺在地上,透過鏡子看見陸七急急衝向陸孤城的身影,我才緩緩鬆了口氣。
紀彥明送我回別墅路上,對我很是一番嘲笑了,“這防狼棒是保你防身的,你竟也將自己電傷!”
著實我也覺得自己有些蠢了。
被這一鬧,我便沒去成小叔家。
紀彥明抱我上樓,我渾身虛得緊,這幾日事也著實多了些,躺下沒一會我便睡著了。
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
紀彥明早已離開,我下樓時,林姨剛從廚房出來,程伯手裏端著剛泡的茶。
“大小姐,午飯做好了。”
“大小姐,茶泡好了。”
我輕笑出聲,吃過午飯便坐在沙發上品茶。
剛品到一半,外頭傳來嘈雜聲,遂即程伯推門走進來,“大小姐,言博駿來了,要見麽?”
我頓了下手,放下茶杯,“讓他進來。”
昨日沒見成,他來見我也是一樣。
這回來的不止小叔,一家子都到齊了。
我瞥了三口一眼,眼下倒是省事多了。
小叔衝到我跟前,雙膝一彎便跪下了,“希望啊!你聽小叔解釋,小叔也不想這樣的!可南少他喜歡你,隻有你能救小叔啊!”
他這一跪,小嬸子母女也跟著跪下。
我默不作聲,立即站起身,不讓他跪著。
怎麽說他是長輩,他這麽跪,我可是會折壽的。
無視他的話,我看向程伯,“事情都安排好了麽?”
程伯答道,“已經安排好了。”
我點著頭,小叔跪著爬到我麵前,“希望啊,你可得救救你小叔啊!小叔知道自己以前幹的都是些混賬事,小叔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伸出手將他扶起來,“小叔,你先起來,再跪下去我就要折壽了,我還不想那麽早死。”
他似是一愣,臉色發白,顫著身子又要跪下去。
我頓時厲色道,“再跪我就不救你了。”
他一個激靈立即站起身,他身後的小嬸子母女也跟著起身。
我轉身,自認笑得端莊得體,“一家三口既然到齊了,也省事不少,現在就出發吧,去法國,你們在那邊的生活我都安排好了,至於之後的造化,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小叔虎軀一震,“你要將我們送走?”
我‘唔’了聲道,“或者,你想留下來等著被南致選砍死,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話落我轉身上樓,“程伯,送客。他們要是不去法國,直接送給南致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