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山洞承情
這種時候,他和說的話竟是‘你來了’,我無法平靜,整個人急得不行,聲音和身體都在抖,“把手給我。”
他道,“先將子諾抱上去。”
我沒有異議,見子諾一臉害怕,哄道,“子諾別怕,媽媽在這裏。”
將子諾抱上來,我心頭一喜,將他放下後轉身向陸孤城伸出手,“快!把手給我!”
他笑著將手搭上來,藤條撐到極限,猛然斷掉時,他的指尖劃過我的掌心,很酥。
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那張笑臉滯然後,離我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我麵前。
我愣在原地,視線刹那間模糊,我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在我麵前掉了下去。
我努力朝前蠕了蠕,企圖在一望無際的懸崖底看見陸孤城的身影,終是徒勞,除了一片茫茫,我什麽也沒看到。
“你就這樣,走了?”
大快人心的仇沒報,我也還沒看到他從天堂掉下地獄的慘狀,他怎麽能就這樣,死在下麵?
我心頭一定,發狠起身,他不能就這樣死了。
我打算衝到崖底尋找陸孤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要是真就這樣死了,我就鞭屍。
我這一轉身,卻看見坐在身後的子諾,驚魂未定,“媽媽,陸叔叔呢?”
他很害怕,因為他剛剛在我身後,所以並沒有看到陸孤城掉下去的畫麵。
我心頭一震,當即抱起他衝下山,想掏出手機先報個警才發現並沒有帶手機。
攔的回旅館,我將子諾塞到老板娘手裏並讓他報警後準備再次回到子葵山,老板娘喊住我,並遞給我一樣東西,“這望遠鏡你帶上,山裏視野不清。”
我道了聲謝馬不停蹄趕回子葵山,我在崖底找了一圈,但並沒有看到陸孤城的身影。站在崖底,我用望遠鏡看上崖頂,這一看不要緊,意外發現,半腰處有一塊地方凸出來。我愣住,換了幾個角度查看那塊地方,發現裏頭是一處山洞。
哪裏都沒有陸孤城的身影,說不定,他掉在那裏了呢?
且我發現那塊凸出來的地兒呈現的是一個斜坡的形狀,指不定陸孤城摔下去後滾進去暈了呢?
想罷我衝出子葵山,在附近小商店買了條拇指厚的繩索後衝上山頂。
從山頂往下爬絕對輕鬆過從山底往上爬,懸崖邊,我尋了塊結實的凸角,將繩子綁了一圈又一圈,確定不會斷開後開始往下爬。
活到今天二十五年,這是我做過最大膽的事情。
我完全不敢看身下那深不見底的崖底,努力控製不讓自己的身體抖得太厲害,我一步一步往下爬。
時不時拿望遠鏡查看那處山洞的位置,如此來去二十分鍾,那處山洞終於完全顯露在我眼裏。
但到了這時,我開始處在了一個極其糟糕的局麵。
無論是從上麵下去還是從下麵上來,我的體力,都不足以支撐我抵達目的地。
加上我跑了兩次山頂,體力更是透支的厲害,隻是因陸孤城,我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從而沒有感受到疲倦。
而此刻,即便我看到了山洞,可我距離山洞,目測,還有,十米。
我粗喘氣,已經開始覺得頭重腳輕了,我貼在崖壁上,用力捏了一下大腿刺激神經,必須提起精神,就快到了。
再往下走了兩米,我終是因體力不支而抓不住繩索整個人懸空摔下去。
簌簌風聲灌過耳邊,淩厲風勁擦得我腦門疼。
終是沒堅持下去,我無力垂下肩,閉上眼睛。
‘砰’的悶聲,我隻覺一雙結實臂膀牢牢接住我並扣住我的腰身將我納進懷裏。
我猛然睜開眼睛。
幽深眸眼裏彌漫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麵無表情的男人居高臨下瞧著我。
我心頭一蕩,咧嘴笑開,“你果然沒死。”
言罷我兩眼一翻即暈了過去。
我被拱醒時,已經是後半夜。
看見咫尺之距陸孤城俊美的臉,我怔了一瞬,條件反射抬腳踹在他與我緊貼一起的腿上,“滾開!”
他眸光幽冷,避開我的腿摟在我腰上的手收得更緊了,“你確定?”
我沒有猶豫,將他踹開後才看清周遭是什麽情況。
他脫了外套包在我身上然後將我整個人抱在懷裏,他從我身前退開的同時拿走了自己的外套。
冷風從山口灌進來冷得我不由自主哆嗦。
山裏晝夜溫差大,加上現在已經快正式踏進冬天了,溫度愈低得厲害。
我裹進外套縮得更裏麵一點,但並沒有什麽用。
我急忙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但在這山洞裏頭,手機竟連一格信號都沒有。我忽然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下來,狠狠瞪了陸孤城一眼,我隻覺得自己真的在作死。
陸孤城沒有看我,外套隨意搭在身上,爾後掏出煙點燃。
看著點燃的星火,我靈機一動,上前直接從他手裏奪過打火機。
我來之前已經讓老板娘報了警,雖然現在已經深夜了,但如果他們還在找我和陸孤城的話,興許我在半空中揮舞打火機的火光能被看到呢?
我冒著冷風走出山洞,趴在斜坡的洞口,我打開打火機不斷對著空中揮舞,企盼能有人能看到打火機的光,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有沒有人在找我們。
山口的風勁極大,我不過是趴在那裏揮了一會的手,就被吹得腦門裏嗡嗡作響。
“你真以為這個時候還有人管你的死活?”
我沒有理會身後嘲諷的聲音,即便手快失去知覺也一直在不斷揮著。
當豆大的雨珠落在我腦袋上,並且越來越多時,我抬頭看向黑壓壓的天空。
連老天爺都不放過我。
雨珠越來越多,一顆顆在石壁上敲出極脆的響聲。
我感覺身後有什麽輕輕落在我身上,剛反應過來那是外套整個人就被陸孤城攔腰抱起來。
我本能掙紮,“放開我!”
他不為所動,抱著我走進山洞但卻沒有將我放下來。
他麵無表情看著地麵。
外頭的雨越來越大,隻片刻時間,落成傾盆大雨,而這個山洞,因為山口是塊斜坡,那雨水嘩啦啦一股腦全灌進山洞裏頭,很快,山洞裏沒有一塊地方是幹淨的。
陸孤城一直沒有放我下來,自己佇立著任由雨水穿過他的鞋。
我不想承他這情,更費力掙紮,“陸孤城,放開我!”
他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大掌滑進我大腿內側,用力往上一扣將我雙腿分開纏上他的腰,他大步一跨將我抵在石壁上。
這姿勢,方便他抱我,但也,方便我下來。
我幾乎是瞬間雙腳滑下地,他用力將我的腿扣回去不讓我下來,我怒目瞪他,“你夠了!”
他依舊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但大掌的威脅令我沒有絲毫抵抗的餘地。
他的手滑進我腿根,整個人一下子埋在我頸窩,“再動,我就不分時間地點了。”
同時我感覺有什麽滾燙又硬邦邦的東西抵在我腿根處。
“變態!”我狠狠瞪他,但沒敢再動一下。
他抬起頭,笑得得意,“恩,還敢動麽?”
我咬牙切齒,草他媽。
他直勾勾盯著我,忽地低下頭來咬上我的唇,我還未反應過來,口中已傳來淡淡腥味。
流血了,他鬆開我,唇上染著淡淡的紅,“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懲罰。”
我很想將他打死,可我深知,我打不過他,而且更讓我害怕的,是他那屹立不倒的家夥還虎視眈眈抵在我腿根。
我氣得氣息都喘不勻,他的手滑上我的腰將我緊緊扣在懷裏,“冷,這樣才不冷。”
我伏在他肩頭沒有動,心裏琢磨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給他侮辱性的教訓。
外頭的雨越來越大,完全沒有平息下去的趨勢。
我並不知這雨下了多久,可這樣靠在陸孤城懷裏,確實很暖和,我不知不覺睡過去,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雨也停了。
陸孤城抱著我坐在地上,而我睡在他懷裏,半點沒碰到地上的水漬。
他還在睡,隻是臉色很白。
醒來瞬間我立刻從他身上起來,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山口。
我將衣服扔進他懷裏,沒再看他一眼跑出山洞。
外頭陽光明媚,灑落之下暖烘烘一片,全然不是昨夜的寒冷。
思前想後,我脫掉外套,用打火機將其點燃後用力在空中揮舞。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看見一輛直升機遠遠飛過來。
我大聲驚呼,“這裏這裏!”
直升機在我上空停下,放下來一架繩梯。
我回頭看向陸孤城,見他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我麵無表情轉過頭,率先爬上繩梯。
爬上繩梯後我坐上最裏麵,直到這一刻,心裏才算真正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真正放下,就聽見坐在我身側的警員大叫,“小心!”
警員探出身去,我心下重重漏了一拍,探出身子卻看見與在懸崖邊陸孤城掉下去時一模一樣的場景。
他沒爬上繩梯,也沒抓住警員的手,掉下去時我看見他緊閉的眼,和一張毫無血色的臉。
警員隻抓住了陸孤城的衣服,而我發現,那件外套的內膽,濕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