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趁虛而入
聽見子諾的聲音,我心下頓時警鈴大作。
陸孤城鬆開我,可我還未及反應,他猛地打橫抱起我,朝撲在他腳上的子諾笑道,“子諾,你誤會了,我沒有欺負你媽媽,你媽媽腿受傷了。”
子諾怔住,睜著疑惑的眼看向我,“媽媽,是這樣嗎?”
我彎下嘴角,“恩。”
他一下就急了,“媽媽哪裏受傷了?”
陸孤城抱著我走向子諾病房,對子諾輕聲輕語,“子諾可以幫忙去叫醫生嗎?”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他,他咻的一聲就跑了。
見子諾離開,我臉色頓時黑下來,雙手掐上他的脖子,“給老子滾遠點!”
他無動於衷,抱著我走進病房,將我放在床上,“我等著你發揮你的本事。”
子諾很快將醫生找來,陸孤城直起腰朝醫生笑道,“她腳踝脫臼了,我剛剛幫她接回來了,你看看還有沒有大礙?”
醫生立即卑躬屈膝走到我麵前,陸孤城沒有說我哪隻腳受傷,於是他對著我兩隻腳左看右看,最後說了一句,“已經沒有大礙了。”
陸孤城笑得眯眯眼,“那就好。”
我的手在身後緊捏成拳,她媽的,早晚要將你碎屍萬段,你給我等著。
子諾一下子對陸孤城心生崇拜,“哇,叔叔你好厲害。”
我險些吐血,“子諾,過來!”
陸孤城著小人裝得很君子,“子諾,照顧好你媽媽,叔叔有事,就先走了,我們下次再見!”
子諾與他揮手,“叔叔拜拜。”
我頭也不抬,看都沒看他一眼。
餘光裏瞄到他走出病房,才鬆了口氣。
“媽媽,你怎麽了?”子諾摸著我的腳,“還疼嗎?”
我將他抱到跟前來,“媽媽沒事,你呢?覺得好些沒?”
我剛和醫生談過,子諾身子骨就是弱了點,但隻能好好調理,其他的並沒有什麽大礙。
“那再住一天,明天我們就出院,好不好?”
他一個勁點頭,“好。”
下午程伯和宋晴一起過來,程伯麵色凝重,“宋晴,你留下來照顧子諾。”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出事了,與程伯走出醫院,“怎麽了?”
“董事會召開會議。”
幾天了,子諾的事情不僅沒有平息下去,還愈演愈烈,所有人都在背地裏議論我私生活不檢點,並猜測子諾的父親是誰。
這件事也因此不可避免驚動董事會。
我一進去就察覺到董事會沉悶的氣氛,這事的影響如程伯所料,很嚴重啊。
我剛坐下就有人抨擊,“言總不解釋下那個小孩是怎麽回事?”
“言總現在代表的可是整個言氏集團,你這,撕的可是老言總的臉麵。”
“這事現在還隻在公司內部傳,可若是傳出去了,言氏的臉往哪擱,你還怎麽代表言氏成為言氏的總裁?”
“沒這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
幾句話就將我評判成一個沒能力還非要霸占首位的女人,要不是我和支持父親的幾位股東手裏的股份夠重,我怕是早就‘退位讓賢’了。
“這事,我會處理好的!”我麵無表情道。
“處理?你怎麽處理?”
我未答話,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
“你不能進去!”聲音是大力的,而進來的人,是我多日未見的小叔。
我朝大力擺手,大力默不作聲退出去,並關上了門。
小叔笑得滿麵春風,“我聽說我侄女生了個小侄子!我來看看。”
嗬,“你想趁虛而入也找個好點的借口吧,你現在什麽也不是,這是你能來的地方?”
他麵不改色,“所以我說了我是來看你兒子的!”
“怎麽?言總兒子不在這?言總不用回家帶孩子啊?”
他話落整個會議室哄堂大笑,我臉色一沉,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這就不勞小叔費心了,還是先滾出去吧!”
他這會倒是乖了,自覺走出會議室,臨關上門前,他道,“要是言總帶孩子忙不過來,我也不是不可以回來幫忙的。”
他說完直接關上門。
我來不及回答,但他的話像顆炸彈炸開了整個會議室的硝煙。
我方與支持小叔的吵得不可開交。
無非是要小叔回來,甚至是要我下去,讓小叔坐上來。
我雙手用力拍響桌麵,“我說過,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我的家事就不牢各位費心了!散會!”
說完我頭也不回離開會議室。
就著沙發坐下,程伯在我身側道,“想好了選哪條路了?”
我無奈道,“還有第三條路麽?”
程伯不說話了。
“真的壓不下去麽?”
程伯道,“你知道為什麽三天過去了這事卻愈演愈烈麽?”
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而這個人除了小叔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那你知道為什麽言博駿不將事情傳出去麽?”
我疑惑看向小叔,確實這事隻在內部傳得十分洶湧外界卻沒有一點消息,有點不太尋常。
程伯歎了口氣,解釋,“他在等,等你自己下來,因為這事傳開,對言氏多少是有影響的,他不想言氏受到影響,但如果你一直不下來,他一定會將子諾的事曝光子媒體下。”
我深吸口氣道,“傳出去吧,第二條路。”
下班我直接往醫院去,我擔心小叔會先下手為強,將子諾曝光,為了保護子諾,我沒有拖到第二天才讓他出院,當天晚上將他抱回別墅。
結果當晚,家裏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小堂妹躲在小嬸子身後,瞧我的目光充滿畏懼。
我倒是沒想到,她還敢來。
小嬸子一臉吹胡子瞪須,將小堂妹哄回車上。
子諾現正在樓上,我讓林姨看著他別讓他跑下來聽到不該聽的。
我雙手抱胸坐在一旁的秋千上,笑道,“小嬸來找我有事麽?”
她端著臉,“你最好識趣點乖乖將言氏集團交出來,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的下場。”
“哦?我會有什麽下場?”我戲謔瞧她。
小嬸子估計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怒目一瞪,“現在的我們可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想和我們鬥,還是想清楚的好!”
不就是攀上了南致選?
我想起小叔在南致選麵前的姿態。
明明是條狗,卻當自己是主人。
“小嬸,你也想清楚了,在這裏惹怒我,你會有什麽下場,我醜話說在前頭,別覺得自己是長輩我就不敢動你,不管來者是誰,我都照打不誤的,明白?”
小嬸子氣得不輕,指著我道,“真是沒半點教養的野蠻女人!難怪和不知是誰的野男人生了個野種!而且克死了自己的母親不止最後還克死自己的父親,你活該坐牢!”
我這人有兩條底線,一條是有人打罵子諾,一條是有人觸及我的父母親。
而今天,小嬸子這兩條都踩中了。
我兩腳點地,沒有再晃蕩秋千,麵無表情從秋千上下來走到小嬸子麵前。
小嬸子被我這模樣嚇著,但不慫與我對抗,“你你你……你想怎樣!”
話都說不利索也敢來我麵前叫囂。
我掐住她的臉,揚手迅猛扇下來,小嬸子急忙後退躲開,“你你你……你不要以為我怕你!”
邊說邊躲更遠。
我冷笑,“回去告訴小叔,他不過是南致選眼裏的一條狗。”
小嬸子落荒而逃。
我回屋,隻覺不能再讓子諾待在我這。
好在紀彥明上次說他隻出差五天。
程伯放出我三年前就已結婚,對象是紀局長的兒子後再次引起軒然大波。
公司裏不再流傳子諾是私生子,我私生活不檢點的蜚語。
董事會也由此沉寂了下去。
兩天後,我打電話給紀彥明,提示已關機。
難道他還沒回來?
我正疑惑,宋晴推門進來,“言總,有位叫紀先生的說要見你。”
她說這話時語氣曖昧。
我有些頭疼,“讓他進來。”
看見紀彥明,我站起身,“辛苦了。”
他一臉狐疑,“我一路上來,總感覺,每一個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
我不想瞞他,也想省卻誤會,於是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重述了遍。
提及子諾被汙蔑是野種的事,他臉色黑得跟塊碳一樣。
提及外頭傳言我和他三年前就已結婚時,他目光灼灼看著我。
我不自在別開臉,“所以,可能你和紀局長那邊,會麻煩點。”
他坐在沙發上,笑容恣意,“不如就把這留言坐實了吧,你也不必心驚膽戰。”
我驚覺抬頭,不知他這話是開玩笑還是開玩笑。
但這問題顯然不能討論,於是岔開話題,“子諾以後就住你那!”
好在這點上他沒有異議。
晚上他來將子諾接走,子諾哭喪臉,朝我張開雙手,“媽媽,抱抱。”
我將他抱上車,他抓著我的手不肯放,“媽媽不走。”
我心疼親了親他的額頭,“媽媽保證,一定經常去看你,好不好?”
他眼眶紅紅,卻還是點頭說好。
我心裏愧疚,他和紀彥明走了許久,我還在原地站著。
程伯看不下去才提醒我,“大小姐,進去吧。”
我歎了口氣才轉身走回屋裏。
翌日,我下了班沒回別墅,直接往紀彥明那去。
卻意外在樓下看見正在對峙的倆人。
紀彥明臉色極臭,陸孤城也好不到哪去。
紀彥明揪著陸孤城的衣領,陸孤城壓著他的手,照這情形,隨時可能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