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他贈我心頭骨(5)
第二天剛八點,工作室的門就被打開。
大力走進來,看見我,怔了一瞬後激動跑過來,“言姐!”
我微微一笑,“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他憨憨撓著頭道,“事情有些多,晚點來沒時間處理。”
我心頭一軟,“大力,謝謝你。”
“您客氣了!”
於是我與他一起處理工作,加上出差,僅是幾天不在,文件堆得滿滿,我批了兩個小時才批了四分之一,原本打算今天一整天都批文件好不讓大力那麽累,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請問是言小姐嗎?”
“我是,你是?”
她焦急道,“我是白小姐的護工,她現在正在鬧自殺,您快來吧!”
我‘謔’的起身,頭也不回衝出辦公室前往醫院。
趕到醫院頂樓我才知,白思思的前男友阿影也在。
白思思坐在高台上,淚眼衝著阿影吼道,“為什麽連你也不要我?發生那樣的事是我能控製的嗎?”
白母在一旁被一護工扶著,雙腳發軟哭成淚人,“思思啊,你別衝動,萬事好商量,你先下來好不好?”
白思思轉過頭看向白母,哭得更加劇烈,“媽,對不起,都怪思思,思思給您丟臉了。”
“不丟臉不丟臉!”
阿影翻著白眼插話道,“你就聽你媽的話先下來吧,別鬧了,幼不幼稚?都多大了還拿這招威脅我和你複合?你就算真跳下去了我也是不會和你複合的!”
白母激動扇了阿影一耳光,“這是人話嗎?”
白思思渾身打顫,淚如泉湧,“在你眼裏我的命就這麽不值當麽?”
“思思啊,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在媽這是無價之寶!”
白思思目不轉睛看著阿影不耐撇開臉,眸底凝聚起狠絕的憤恨光芒,“好!原影,你別後悔!”
她言罷即站起來,臉上的解脫大有一死百了的意思。
白母激動不已,“思思啊,別跳!思思,媽不能沒有你啊!”
我脫掉身上的大衣邊跑上高台邊吼道,“白思思,你真讓我心寒!”
白思思往旁退了一步,“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我音量頓時拔高,“你跳啊!白思思,你這一跳,永遠也別再想回來!”
她牙關緊繃,“我就沒想過回來!”
“蕭蕭死的時候她有多想活下去你知道嗎?”
“你別跟我提蕭蕭,她明明就是被你害死的,還有我,我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也跟你脫不了關係!都怪你!”
我眼一紅,眼淚順著臉頰劃過嘴角,“對,全都怪我!你要恨就恨我,你怎麽怨我怎麽恨我怎麽報複我我都接受,但你知道你現在有多難看嗎?”
“你看看下麵圍觀的人,幾個在意你的性命!這裏又是誰最在意你的生死!擦擦你的眼睛看清楚!”我衝上前揪住她的衣領,哽咽道,“生你養你二十幾年的母親的眼淚你看不見,一個對你的生死置若罔聞甚至跟你毫無關係的人渣你卻要拿性命去檢驗他的懺悔心,你這裏就不會痛嗎?”
我並指用力戳著她的心口,“你母親愛了你二十幾年,為你付出一切,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你去看看她哭成什麽樣子了!再看看那個人渣不耐的嘴臉!”
我用力將她推下高台,她摔下去,白母在護工的摻扶下急衝過來。
白思思瞧見母親紅腫如核桃的眼睛,‘哇’的大哭出聲,“媽……”
白思思一下高台,數位醫護人員圍住她將她帶下樓,混亂中原影要跟下去,我堵住他的去路。
他頗有些慌張,不複昨日囂張。
我步步緊逼,將他逼退回去,“誰讓你來的?”
“她打電話威脅我,要是我不過來她就自殺!”
我眼一眯,“原影,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出現在思思麵前,別挑戰我的底線,明白?”
我話剛落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一個勁點頭,“好好好!”
來電顯示‘程伯’,我迅速接起電話,原影趁我側身一下子溜下樓,我瞪了他背影一眼沒追究。
電話那頭程伯道,“大小姐,心理醫生已經找好了,她現在正過去醫院找你。”
“程伯,謝謝你。”
“大小姐您客氣了,您能找我,我很開心,先生,也很開心。”
我微愣,呼了口氣道,“他怎麽樣?分公司落下去了,什麽時候回來?”
程伯靜默片刻道,“先生無恙,就是分公司出了點狀況,得再耽擱些時日。”
“怎麽了?”
“沒事,大小姐您不用擔心,先生叮囑,您要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你告訴他,也要照顧好自己。”
程伯一口應承,我微耷下肩,眸光深邃,“程伯,再幫我一個忙。”
掛了電話,我轉身下樓,就見白思思病房外正站著一身材高挑,眼戴墨鏡,微卷的長發高高紮起的女子,笑容清亮。
我走過去,“請問你是?”
她略挪下墨鏡,露出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含笑睨我,“你是言小姐?”
“我是。”
她摘下墨鏡伸出手,極是落落大方,“你好,我叫明瑜,是心理醫生。”
我款款覆上她的手,笑道,“你好,等候多時了。”
護工說,我來到醫院前,白思思已經鬧自殺鬧了一個多小時了,打完鎮定劑後也累了,此時已睡了過去,白母守在她身旁,一雙眼布滿心疼。
我與明瑜走到醫院後院,挑了個明媚的位兒坐下,將那日發生的事悉數講了一遍。
明瑜看了我好一會,神情認真,“言小姐,你也需要看下心理醫生。”
她遞了她的名片給我,我呆呆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過,她直接將名片塞進我手裏,笑得坦蕩,“看不看是你的決定,我隻是提供途經,倘若不需要,扔掉便是。”
我笑了笑,將名片放進包裏,“謝謝你。”
走回白思思病房,我將白母喊出來,介紹明瑜給她認識。
白母怔了一瞬,堪堪彎腰,“謝謝你。”
我扶住她的手,“這話應該我來說,謝謝您不怪我。”
白母淚流滿麵,我吸了吸鼻子壓下哽咽,朝明瑜道,“明醫生,思思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我往裏再看了白思思一眼,離開醫院趕回黎樣。
剛下車,楚小莫電話打進來,“希望,來園華路的繽紛酒吧,我哥說看到思思前男友和詹焚佑搞一塊去了!”
聞言我的右眼皮忽地劇烈一顫,爾後開始狂跳。
俗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準沒好事。
“你攔住他!”邊吼著我重新坐上車讓司機車去繽紛酒吧。
一進門,我便瞧見被楚小莫堵在吧台的原影。
我衝過去,“詹焚佑呢?”
“我來的時候隻看見這混蛋沒看見詹焚佑。”
“那楚大哥?”
楚小莫指了指酒吧裏屋包廂,“在裏頭呢,和我嫂子還有一群‘狐朋狗友’。”
這聲‘狐朋狗友’確然讓我有些無語,不過現在重點不是他。
我拿過酒瓶‘砰’的將其砸碎,將尖銳那端對準原影,凶神惡煞道,“姓詹的和你說了什麽?”
原影嚇得不輕,連連告饒,“我說我說!”
他小心翼翼推開酒瓶,吞了口口水道,“他讓我和思思複合,蠱惑思思找你報仇,讓思思產生殺你的念頭,並對此付之行動。”
我心下陡然一寒,詹焚佑掐準了白思思對原影的執著,倘若原影真的照做,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我最後,極有可能真的會死在思思手下。
楚小莫頓時炸毛,攥著原影後腦的頭發吼道,“我告訴你,你要敢這麽做,我一定做了你!”
我將酒瓶尖銳那端紮入原影大腿裏,耳邊充斥起他歇斯底裏的尖叫,我麵無表情道,“這是警告!滾!”
他摔下椅子,在地上蜷了一會,楚小莫讓人打了120來接他,讓人將他扔出酒吧便沒再管他。
我在吧台上坐下,點了杯青啤。
詹焚佑。
在他進一步更深傷害我身邊的人時,我必須,率先除掉他。
楚小莫捏著我的臉道,“放心啦,沒事的,他別想接近思思,我保證!”
我呆呆看著楚小莫,抓住她的手道,“你以後出門,隨時與我保持聯絡,知道麽?最好出門多帶幾個保鏢!”
她見我緊張反而大笑,“安啦安啦,你當我還有我哥吃素的麽?”
也是。
我倒忘了楚至陽也是個狠角色,怎麽會讓楚小莫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鬆了口氣,拿起青啤剛灌了一口,隻聽酒吧外傳來數聲尖叫。
近門口的人都跑出去看了,我隱約聽到外頭有人大喊‘快叫救護車,砸到他了’!
我與楚小莫相視一眼,匆忙跑出酒吧。
楚小莫剛讓人叫的救護車恰巧來了,數名頭戴安全帽的工人合力將一男人架上擔架抬上救護車,我擠進人群,口吐白沫已經昏迷不醒的原影躺在擔架上從我麵前被抬上車。
我心下微寒,看向酒吧旁邊那棟正在施工的高樓,耳邊聽到有人這樣議論,“他腳受了傷,走太慢了,恰巧一塊石頭掉下來,將他砸暈了。”
“雖然是一塊隻有半指大的石頭,可從那麽高的地方砸下來,也是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