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牽線搭橋
第二天一早，顧瀟瀟就以學習管理公司的名義，坐上顧國南的車到了自家公司。
顧國南也難得見到顧瀟瀟對公司的事務這麽上心，心裏感慨女兒果真上進了，車還沒到公司，就先給女兒灌輸了一堆自己這些年來經營公司的心得。
如果放在以前，顧瀟瀟一定是表麵上乖乖應著，實際上開著自己的小差，比起公司的事務，顯然是談戀愛更有意思。
但顧瀟瀟如今認認真真地聽著，生怕漏掉了父親所講的任何一個字，是真的在用心學習去怎麽經營一家公司。
她在內心默默地想，上輩子自己的生活圍著傅延在轉，從來沒有想過為自己留下什麽傍身的事業。如今重生了，她深刻地意識到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的能力。
快到公司的時候，顧國南意猶未盡地結束了自己的傳授，而後想到女兒昨天說的要讓何秘書自己辭掉工作的話，有些欲言又止。
顧瀟瀟敏銳地發覺了父親有話要講，於是問他：“怎麽了，爸？”
顧國南歎了口氣：“我在想，真的要辭退何秘書嗎？她工作能力一直都很強，也幫了我不少大忙。況且我看她為人清正，不像你媽猜測的那回事。”
為人清正？
顧瀟瀟聞言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如果何欣真的為人清正，那她就不會恬不知恥地介入自己父母的婚姻，也不會在顧家失勢之後拋棄顧國南，轉投傅延的懷抱。
就連顧國南這麽一個常年做生意的精明人，都看不出來何欣心懷不軌，可見這位何秘書的確有兩把刷子。
但顧瀟瀟早在來之前就打好了腹稿，她坐直了身子，正色開口：“爸，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有一種東西叫‘女人的直覺’。這種直覺有時說不上來為什麽，但就是很準。既然媽已經感覺到不對勁，感覺到何秘書不對勁了，那不管怎麽說，何秘書繼續留在您公司裏，就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可，這到底也隻是猜測，沒有實際證據。我和她真的什麽都沒有，隻是你媽疑神疑鬼，不肯相信罷了。”
“那您要為了維護這個秘書和我媽鬧翻嗎？”
這下顧國南不說話了。
如果說要證據，顧瀟瀟可以根據上一世掌握的信息，列舉出一大堆證據，每一條都足以讓父親相信這個女人所圖不小。但上輩子終究是上輩子了，這輩子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她再怎麽說自己的預測，都不能取信於人。
不能取信於人，就隻好曉之以情。
顧瀟瀟緩和了口氣：“爸，我也相信您不會背叛我們。但是如果不辭退何秘書，媽一直心裏有個疙瘩，以後也許還會因為同樣的事情和您起爭執，鬧到後麵家裏起了間隙，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顧國南被她說服了，於是痛快答應了：“好，沒想到我的寶貝女兒也有這麽明事理的時候。這下該怎麽讓何秘書自願離職，我可就不管了。”
顧瀟瀟莞爾一笑：“為了咱們家，包在我身上。”
到了公司，顧瀟瀟跟在父親後麵進了辦公室，和辦公室裏的另一個人的目光對上了。
那是何欣，上輩子突然出現在傅延身邊的女人，也是直接導致顧瀟瀟和傅延矛盾激化，最終害得顧瀟瀟死於非命的最大推手。
何欣這個時候還隻是顧國南的秘書，穿著簡單的職業套裝，妝也化得很淡，隻是在一些小細節上做了些手腳，讓普普通通的衣著和妝容都特別了起來，姿容清麗，低眉順目，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百花。
顧瀟瀟看到這個人，心中的怨氣如果有實體，恐怕已經突破了天際。
她已經學會了怎麽隱藏起自己真正的情緒，但還是忌憚何欣的心機會看出她的敵意，於是垂下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假裝無視了辦公室裏這個秘書，不和她對視。
何欣如往常一樣上前去接顧國南的公文包，還笑意盈盈地和顧瀟瀟打了個招呼：“顧小姐，今天也來公司玩嗎？”
顧瀟瀟聽見她甜膩膩的聲音就犯惡心，但還是壓住了自己想掄起手上的包狠狠糊在她臉上的衝動，淡淡道：“怎麽能說是玩呢，我可是來公司學習的。何秘書平時跟著我爸做事，懂得多，可不可以多教教我啊？”
何欣的笑臉無懈可擊：“當然啦，顧小姐想問什麽盡管問就是了。”
就這麽簡短地寒暄了一陣，顧瀟瀟從最開始的想去廁所吐一場，到後麵已經漸漸麻木了。
她想要報複，想要何欣和傅延這兩個人萬劫不複，而不是簡簡單單地打罵一頓。想要獲得的回饋越大，自己需要忍耐的地方就越多，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一整個上午，顧瀟瀟一邊學習父親教授的一些東西，一邊默不作聲地觀察何欣。
她發現，何欣雖然有心機，但也不是膽大包天，到底還是顧忌著別人的，勾引顧國南的手段都收斂了不少。
之所以能這麽肯定，是顧瀟瀟發現她有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有時下意識而為，想起來辦公室還有一個顧瀟瀟，又會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這些小動作放在顧國南身上可能很少察覺，但又實實在在地撩撥著男人的心弦。
顧瀟瀟冷眼旁觀，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麵的確很厲害。
隻是單論偽裝和心機，不知道她和傅延到底誰更勝一籌呢？
顧瀟瀟來了興致，仿佛真的在看兩個聰明的鬥獸，而現在一隻鬥獸展示得差不多了，另一隻也需要上場了。
臨近飯店，她主動撥通了傅延的電話。
傅延很快接起了電話：“瀟瀟？這個點打電話，是不是想和我出去吃飯了？我昨天剛看了一家日料餐廳，口碑很好，我帶你去吃。”
“不行啊，我現在在我爸的公司呢。”顧瀟瀟坐在轉椅上，手指無意識地繞著桌上的一株綠植，“他說我不學會這些東西不讓我吃飯……但是我好餓，你可以偷偷幫我帶點吃的過來嗎？”
傅延自然滿口答應：“沒問題，你想吃什麽，我讓廚師做好了，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顧瀟瀟隨口說了家餐廳，而後掛了電話，興致盎然地看著何欣的方向。
兩隻鬥獸，差不多可以提前碰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