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與之對弈

  一行四人回到丞相府，丞相府一時間歡欣雀躍，好不熱鬧。


  這事，很快便傳到皇帝耳中。


  是日

  皇上在書房辦理公事，歐陽千秋便前來覲見。


  歐陽千秋向皇帝行禮：“皇上吉祥。”


  皇上抬眼看他，他似乎並未受傷：“這次行動如何？”


  “回皇上，臣已經去探聽了那萬姓商人的意思。他說隻想做個本分的商人，絕無其他意思，一切聽憑戶部。”說罷，歐陽千秋把二人約定的手書遞給皇帝。


  皇帝點了點頭：“此任務做的甚好。”


  “謝皇上。”歐陽千秋再次深深行禮。


  “那萬姓商人行蹤甚是隱秘，聽說你在那邊也吃了不少苦。”皇上話鋒一轉，提到了別館的事。


  歐陽千秋眼珠一轉：“能為皇上分憂，微臣倒是不覺辛苦。”


  “聽說你所帶暗衛幾乎全軍覆沒？”皇上依舊這個話題。


  “是，微臣也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通知的丞相府派人搭救。微臣所幸隻受了些輕傷。”歐陽千秋答道。


  “嗯，回去得好好調養身體。”皇上表麵上體恤道。


  “是，微臣多謝皇上。”


  “那萬姓商人長的什麽樣子？為何終不見人，而是管家出麵？”皇帝又問到了萬姓商人。


  “回皇上，萬姓商人見我時，上半臉帶了麵具，據說是臉上有疾，所以，平日極少外出，連會見和日常生意之事都交給管家管理。”歐陽千秋回稟道。


  “原是如此。”皇上點點頭：“看來隻是個尋常的商人罷了。”


  “是。”


  “不過，你回來的正好，朕正想和你對弈一局。”皇上說罷，就起身坐在了旁邊的棋局桌上，桌上早已擺好了棋局。


  歐陽千秋眼皮一耷，思忖:皇上這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看來今日務必要陪他一局。這一局很可能又是另一個局。


  “如此甚好。”歐陽千秋沒有推辭，徑直坐在了皇上對麵。


  皇上執黑子，歐陽千秋執白子。


  皇上穩穩的落下一子，對歐陽千秋說道：“丞相可知孔孟之道的君臣關係如何論述？”


  歐陽千秋也落下一子：“君為君位，臣為臣位，各司其職。”


  “說的好。”皇上又落下一黑子: “若是有臣僭越，丞相以為如何？”


  “那要看如何僭越。”歐陽千秋又落下一子。


  “哦？此話怎講？”皇上繼續落子。


  “若是進獻諫言，如此僭越，應該褒獎；若是仰仗功勞大，藐視聖意，論罪當誅。”歐陽千秋也落下白子。


  “丞相認為當今朝堂，有論罪當誅之人嗎？”皇上落子。


  “微臣早已把大部分事務盡數歸於皇上，所以，請恕微臣無法對朝堂形勢分析於皇上。”歐陽千秋此話滴水不露。


  “哈哈。丞相，這棋，朕可要贏了。”皇上再此落子說道。


  “皇上雄才大略，論棋，微臣隻是略懂一二，不及皇上。”歐陽千秋說道。


  “丞相過謙了。“皇上的再次落子，此時再看棋局黑子占上風，白子落於下乘，且有頹敗之勢。


  “有些人，朕知道是才華橫溢的，但是有時流露太多總會遭到他人忌憚，即使之後知道收斂，也依舊為人所擔心，你可懂？”皇上放下棋子：“你輸了。”


  歐陽千秋一下子跪在地上: “皇上棋藝高強，微臣自歎不如。”


  “你跪下作甚，起來回話。”皇上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微臣鬥膽，有一句話想問皇上。”歐陽千秋跪地不起。


  “嗯，你說。”皇上看著他負手而立。


  “皇上剛說到有才之人，流露太多總會招人忌憚，即使收斂，也會為人所擔心。那麽依皇上看如何才能消除他人的忌憚呢？”歐陽千秋問道。


  “隻有讓此人徹底消失，才能不為人所擔心。”皇上的話擲地有聲。


  歐陽千秋閉上眼，複又睜開：“微臣懂了。”


  “嗯，朕也乏了，你下去吧。”皇上擺了擺手。


  “是，微臣遵旨。”歐陽千秋走出了禦書房。


  他抬頭望向天空，天空依舊晴朗。皇上剛剛在下棋過程中，給他指了一條道路，那道路必死無疑。他思索著，如何度過他此生最大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