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三小姐姻緣路之兩情相悅皇子癡
可以牽起這隻手麽?
“綺兒,你在害怕什麽呢?”
“姐姐?”羅綺舉起迷朦水眸,“我怕……”怕什麽呢?那種一旦付出情感,心就不能為自己所掌握的無措?
“如果你怕的是無可預料的將來,可以繼續遲疑不決,因將來誰也不能預料,姐姐不能給你一口斷定。但我看得出,現在的玉無樹對綺兒,完全是一顆真心相待。”羅縝知道自己也不必說得太多。這綺兒不是沒有主見的人,隻是心性不似緞兒那般潑辣無畏,而一旦想透所想所要,便會直往無前。
“我明白了!”羅綺小臉一亮,神采照人,“將來雖重要,現在卻珍貴,如果把握不住現在,也就無從談到將來。我就要他此時的一顆真心!”
茲此,羅三小姐的一顆芳心,付與二皇子。
少女初戀的情懷一旦打開,滿腔情意再不遮掩,裁布為衣,穿針為衫,長袍,繡囊,襟飾,玉佩掛繩,處處見妙心,物物見巧思,運用所長之物,毫無吝惜地對所愛之人付出關懷,此乃三小姐的愛戀之法。
且說這一番柔情蜜意,直把個玉無樹弄得受寵若驚,每日睜開了眼最大的期待,就是那嬌俏人兒又會給自己怎樣的驚喜,然後再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討取佳人歡心。
異鄉為客,沒有責任的牽絆,沒有旁人的閑話,兩人在杭夏國的這段日子,過得如一對眷侶神仙。
隻是,他國雖好,總要返鄉。
一對金童玉女,共踏回鄉途。這一路,賞山山更清,賞水水更秀,清山秀水間,偕肩挽手立於船頭,心互通,念互許,萬段情意流轉在四眸。隻盼著旅途無期,隻盼著時光凝聚,隻盼著頃刻白頭。
隻是,再長的旅途,也要結束。
船到岸,人回國,一番依依惜別,各回各家門,各忙手頭事。五日後,諸事落定,兩顆相思才起。
玉無樹依然的不掩不避,登門造訪,旨在宣告天下:羅家三女為他三皇子所有,他人少作覬覦。
一如既往的二皇子作風,高調張揚,不同的是,如今對麵已有佳人回應,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遊戲。
高沿城人人皆雲,巨賈羅家,原本因財生勢,如今,要因女獲貴,更上層樓了。
這天,玉無樹在羅家鋪麵又任了半日帳房先生,被父皇一道令牌宣回宮內。興衝衝到了禦書房外,守門小太監滿臉討好地竊聲湊來:“二皇子,您先別急著進去,昌涼王在裏麵呢。”
“昌涼王?”玉無樹一眉閑挑,“那又如何?”
“唉呀,二皇子爺,您可急死奴才了,您忘了,昌涼王是您的什麽人?”
“能是什麽人?一個臣子而已。”
“這……”這麽說也對,但二皇子怎就忘了另一個身份?“從公來說,他自然是您的臣子,從輩分上講,他還是您未來的嶽丈不是?”
嶽丈……倒讓這個奴才給提醒了。到京之後,先是向父皇、母後稟報韶兒受盡寵愛的新婦生活,接著對著一堆藩地送來的折子忙了兩個日夜,待騰出時間,急不可待地探視綺兒,竟把如此一樁大事給忽略了。
隻是,他還未找他,他倒先找上門。不然一個閑差王爺麵見父皇作甚?
“看你這副模樣,想必是知道昌涼王是為何事來的了?”
“奴才可不敢胡說……”
“少給本王假麽假勢,他到底和父皇了說了什麽?”順手扔了一錠銀子過去,“快點,趁著本王還有耐心。”
“奴才謝皇子爺賞。”小太監將銀子揣進懷裏,又裝模作樣地四下瞟過一眼,“唉,能有啥,就是向皇上訴委屈唄。反來複去的,都是郡主鎮日以淚洗麵痛不欲生委屈萬分的話。”
“有意思。”玉無樹摸頜一笑,“本王先到那侯殿裏坐著,昌涼王出來的時候,你動靜大點。”他也該拜見一下這位未來也永遠來不到的嶽丈不是?
小太監喏喏應是,玉無樹到侯殿喝茶待時。兩盞茶的時辰過去,那廂傳來小太監的尖嗓呼應:“昌涼王爺,您這就要走了?”
“是啊,公公當差辛苦。”
“王爺辛苦,王爺您慢走,王爺您小心台階,王爺您……”
玉無樹將一角甜酥塞進嘴裏,晃晃悠悠地出了殿門。
“二皇子爺,您來了。”小太監出聲。
正埋頭行步的昌涼王趕緊抬了臉,瞅清一臉淡笑的來人後,斂袖行禮,“微臣拜見二皇子。”
“免了,這位……”擰眉作思忖狀,“是昌涼王沒錯罷?”
“……正是微臣。”
“進宮做什麽來了?”
“……久日不見吾君之麵,特來拜見。”
“忠心可嘉呢。昌涼王慢走。”頷了首,昂首擦其肩,才過了兩步,忽又回首,“昌涼王沒順便和父皇提提令愛的婚事?”
昌涼王微微一震。
“本王索性就將話說白了,今日回去,您盡可搜羅理由,退了這樁婚事,也免耽擱令愛青春。不管您找什麽樣的說頭,哪怕將本王說成一個不學無術的放蕩子弟都好,本王都會承受,並保證不會為難昌涼王府半分。我想,這話夠明白了罷?”
明白的不能再明白。昌涼王老臉上的臉皮一逕抽動,忍著一口悶氣道:“二皇子,小女雖非天香國色,但也是一個足能登上大台麵的大家閨秀,何以惹您這般的嫌棄?”
玉無樹歎一口氣,拍了拍這位老王爺的肩頭,“本王的話想來您聽得還是不夠明白。令愛的容貌、出身、教養皆屬上乘,母後讚不絕口,本王也欽羨之至。隻是,她不適合本王。”
“您是皇子,微臣從來沒想著要您隻有小女一位正妃……”
聽不明白了是不是?“令愛介意做側妃麽?”
“……什麽?”昌涼王臉色由白轉紅,“您……”
“不能是罷?”玉無樹笑意晏晏,“令愛不能受這個委屈,本王又豈能委屈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二皇子與小女的婚約在前……”
“所以,本王請您解除了它嘛。”玉無樹笑意收在唇邊,做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由您提出,比本王提出要來得適當不是?”
昌涼王灰敗著一張臉踉蹌而去。玉無樹自謂仁至義盡,笑吟吟朝見父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