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中統
言參又趕緊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景，封閉的空間，陰暗的燈光。
還有周邊布設的鐐銬，刑具，鐵鏈，這就是一個審訊室！
他頓時已經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看來自己是被這位範老板打了悶棍，綁架到這裏，準備對自己進行審訊。
範老板嘿嘿一笑，好整以暇地說道：“怎麽就不能是我？
老弟，我可是費了大力氣才把你請到這兒來。”
言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忍不住有些疑惑地說道：“範老板，你我之間的交易是在明天。
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黑吃黑嗎？
下手是不是早了點？”
範老板此時把把臉一板，他沒有興致再跟對方打啞謎了。
直接問道：“好了，咱們廢話少說，咱們開門見山。
我就問你一件事，你總是去教堂，到底是做什麽去了？”
之前情報科對言參行蹤進行了調查，可是時間太短，根本無法進行詳細的調查。
現在人都抓到手裏了，直接詢問就是了。
範老板的話，讓言參心頭一緊。
他立時知道自己是想茬了，對方根本不是什麽銷贓金銀的土匪綹子。
土匪根本不會關心什麽北城教堂！
“去教堂能做什麽？我是想皈依新教，當然是去做禮拜！”言參嘴硬的說道。
“哼！你這種人也能洗心革麵，太陽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還是老實交代，你和那位傑克牧師到底什麽關係？”範老板不放棄的問道。
言參不由得眼皮子直跳，對方了解的情況遠比自己想象的多。
甚至連傑克牧師都查出來了，這個時候，他眼珠一轉，輕聲問道：
“我能知道您到底是何方神聖嗎？軍統？中統？還是地下·黨？”
範老板點了點頭，他倒不擔心言參耍什麽花樣。
進了這裏，言參已經必死無疑。
之所以最後抓捕言參，就是因為如果留下他接受索誌師的質詢，這個計劃裏很多事情經不起推敲。
反而會起反作用，所以言參必須要死。
“那好，我們就重新認識一下，軍統保定站，行動隊長元皖。
怎麽樣，言處長，現在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吧？”
竟然是軍統！
言參心中頓時一沉，作為行動局的高層，對於這個他自然是清楚的。
不要說是他，就是在日本各大情報部門裏，對軍統也是最為之忌憚的。
可是軍統怎麽會找上自己？
鋤奸？
不對，鋤奸不會裝扮成東北的土匪和自己進行金銀交易，直接一槍就解決了，用不著花費這樣的功夫。
那麽他們目的是什麽呢？
難道真是為了北城教堂，為了傑克和自己的關係？
可是這也說不通，他們已經發現了傑克這個目標，隻需要順著這條線索跟蹤調查就可以了。
綁架自己就沒有必要了。
他心中飛快的思慮盤算著，猜測著各種可能。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這麽長時間以來，隻要是軍統一方執行的行動，對於漢奸叛徒一向是絕不容情。
軍統，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要比軍統更加果決！
自己這一次隻怕是危險了，必須要想辦法自救，不然性命難保！
孫小虎心中暗笑，自己冒充軍統的人，看來言參是沒有發現問題。
孫小虎接著問道：“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去北城教堂到底是做什麽？
傑克牧師到底是什麽人？我警告你，這裏的刑具一應俱全，審訊室可不是那麽好熬的。
早點說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你放心，我在這裏動手，沒人知道的的。”孫小虎笑道。
言參原本就不是什麽硬骨頭，不然也不會當漢奸，此刻聽到孫小虎的威脅。
趕緊喊道：“我說，我說，元隊長，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抗日的同誌。
我是中統潛伏人員，可不要誤會了！”
孫小虎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看著言參，戲笑著說道：
“有點意思，你這個中統叛徒什麽時候成了中統潛伏人員？”
言參卻是高聲辯解道：“真的，絕對是真的。
元隊長，我是中統軍統區區長親自安排的情報員，奉命打入行動局執行潛伏任務。
我的上線就是北城教堂的牧師傑克！”
此話一出，孫小虎頓時愣住了，這個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言參竟然是潛伏的中統情報員，這太突然了。
尤其是對方說的有根有據，從他頻頻接觸傑克這一點來看，是有這種可能的。
“傑克是你的上線？你怎麽能夠證明你說的話？”孫小虎問道。
“你們可以去查他的履曆，我是在去年十月開始，接受保定區新任區長的領導。
因為我的身份特殊，保定區負責人萬友德決定給我布置一個單線聯絡人。
於是就從重慶調來了傑克，傑克先是到香港獲得教會牧師資格，然後從香港教會調到保定教會，進入北城教堂。
他來保定的時間也就這三個月的時間，不信你們可以去香港教會調查。
實在不行，你們就聯係重慶中統總部核實我的身份。
大家都是自己人，可不要誤傷啊！”
言參趕緊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生怕對方手黑，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其實算是這樣，他的心裏也沒有底，那就是軍統和中統一向水火不相容，衝突不斷。
如今生死掌於他人手中，難保對方不會起別的心思，這一關能不能過去，還真是難說。
言參的這番話，含帶的信息量太大，這讓孫小虎一時間沒了主張。
按照計劃，他審訊完言參，查清楚北城教堂的事情，就要當場將之滅口。
可是現在言參搖身一變，卻成了抗日同誌。
這個情況讓他始料未及，他已經沒有權限處理這件事情了。
“那好，對於你說的情況，我們還要去核實，不過你還是要在這裏委屈一下。
等我請示上峰，自然就知道如何處置你了！”說完，孫小虎轉身就走！
“別，別…元隊長，你先把我放下來！
這麽冷的天，我這一身水可熬不住…元隊長…”眼神哀求道。
聽到言參的連聲哀求，孫小虎一轉身，再次來到言參的麵前。
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抓起一旁的一個布團，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頜骨，微微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