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回保定

  齊彬的這一次天津之行,雖然不盡人意,可還是頗有收獲的。


  最起碼他手中的三方秘密協議,就是他這一次最大的收獲。


  這份協議他已經整理完畢,拍成了膠卷,複製了三份,其中一份當然是要上交,一份是要自己保存下來。


  還有一份或許有其他用處。


  在情報界,各種情報根據情況的不同,也分為幾個大類。


  像是三方協議這種情報,它幾乎沒有什麽時效性。


  三方協議成立之後,也就是說你無論什麽時候得到這份協議,都是有價值的。


  一般像這種的重要情報,都是要備份的,甚至還可以通過情報市場出售出去,也可以掙回一些資金,多少緩解一下經濟壓力。


  所以齊彬打算在情報市場上,並不是光收買情報,有時候也會根據情況,出售一些情報。


  而且這份協議即便流失出去,對國·黨也沒有什麽損失。


  當天深夜蔡水根就通過秘密通道,把齊彬最近的來的情報傳遞給老齊。


  老齊回到安置點,拿出情報袋,抬手繞開袋口,取出裏麵的物品,是一份膠卷,還有一張白紙,趕緊打開觀看。


  “獲悉,天津三方會議結束,臨時政·府要員鄒成斌,維新政·府梁洪安之機要秘書楊威,二人均被日本情報機關抓捕。


  其詳情和身份未知,請組織視情況應變,膠卷內是三方會談達成的各項秘密協議,情報重要,千萬小心。”


  這一次齊彬並沒有追詢鬆井平實的身份。


  盡管他察覺了鬆井平實異常,但因為鬆井平實此次天津之行,全程都是和自己在一起。


  如果這個時候向組織提出驗證身份,那未必會告訴自己,畢竟地下·黨隱蔽戰線的紀律極為嚴明。


  情報員之間都沒有橫向聯係,如果自己直接查詢鬆井平實的身份,地·下黨組織也是無法回答的。


  如果真是地下·黨隱蔽戰線的成員,以鬆井平實的掩飾身份,那肯定是保密級別很高的情報員。


  這樣的情報員絕對是王牌,除了他的上線,怎麽可能向外透漏身份,自己冒然直接詢問,也是違反紀律的。


  所以齊彬決定對鬆井平實暗中觀察,小心提防。


  除非到了必不得已的時候,否則他不會向組織詢問他的真實身份。


  第二天的中午時分,老齊把這份情報遞交到全英的手中。


  全英一眼看完紙上的內容,頓時心中一突。


  天津的三方合流會談,他自然是清楚的,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會談剛剛結束,蔡水根就把最重要的內部情報傳遞了出來。


  “這太出乎意料了,三方會談的參加者,都是日本方麵和三方政·府的核心成員。


  這樣高端機密的情報,隻怕他們的內部人員都接觸不到,蔡水根是怎麽得到的?”全英拿著手中的膠卷,話中裏滿是不可置信的語氣。


  如果說蔡水根這份價值巨大的情報,實在讓全英搞不清楚情況了,這麽快?

  老齊聽到全英的詢問,也是頗為無奈。


  之前他們對蔡水根的身份,有大致的定位,以輸送物資為主,情報為輔。


  結果現在天津的情報都弄回來了。、


  全英高興的說道:“這份情報的價值重大,其中隱含的高端機密甚多。


  對我們的高層製定相應的應對措施,有著重大的意義。


  之前總部一直在要求我們全力爭取。


  老實說,組織也一直安排的其他渠道,想著搞到這份協議。


  甚至接觸到了日本高層,可是效果並不好。


  沒想到卻在這裏見到了它,蔡水根真可謂是雪中送炭。


  不過這樣等級的絕密情報,總部一定會過問情報的來源,以確定其真假,我們該怎麽回答?”


  “照實回答就是了,現在看來,齊彬去了天津也不是無的放矢!”老齊說道。


  就在全英和老齊談話的同時,在保定市區,偽政·府道尹楊讚臣家中的書房裏。


  竇水元麵色焦急的對楊讚臣說道:“楊兄,您再想一想辦法,現在藍雲海被日本人抓走了,敬哥是心急如焚,寢食難安。


  這不,一天幾封電報的催促我,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原來就在香港的武劉事件發生之後,林子敬就已經知道,此次事件絕對會牽連到還在牢獄之中的藍雲海。


  他馬上急令竇水元,攜帶重金再次趕回保定,試圖在日本人對藍雲海下手之前,將藍雲海救出來。


  竇水元不敢怠慢,幾天前就匆忙趕回了保定。


  可是之前他在保定找不到別的門路,最後才求到楊讚臣的門上。


  這一次也隻能再次托請楊讚臣,別人根本幫不上忙,於是多次上門求見,可都被楊讚臣拒之門外。


  因為行動大隊裏,多是青幫弟子,竇水元也是能夠打聽到藍雲海的最新消息。


  在接到藍雲海已經被特高課帶走的消息後,更是驚慌失措。


  於是他再次登門,求見楊讚臣。


  這次他是豁出去了,一直堵在楊讚臣的家門,拿出當年廝混江湖的一套,撒潑打賴就是不走。


  直到楊讚臣沒有辦法,這才把他請進了家門。


  此時楊讚臣更是臉色難看,原因很簡單,就在前天,他接到了通知。


  自己的妹夫金萬裏竟然在天津返回保定的時候,因為飛機失事,下落不明。


  聽到這個消息後,他自然是心急如焚。


  通過行動大隊傳來的消息,終於確認,這一次整架飛機的人都沒有生還。


  為此楊讚臣不禁是痛惜不已,這一下子,自己的妹妹可就受苦了。


  這個時候,他看著竇水元的眼光更是不善。


  盡管他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他知道,這次飛機失事絕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


  隻見楊讚臣的臉色又青又白,冷哼了一聲,問道:“你還好意思找上門來!

  你跟我說實話,這一次金萬裏的飛機失事,是不是軍統方麵幹的?”


  “誰?金萬裏?”竇水元被一下子問懵了。


  他是來談藍雲海的事情,跟金萬裏有什麽關係?

  等等!飛機失事?難道金萬裏死了?

  念頭及此,竇水元不禁暗暗叫苦,事情變得更加難辦了。,

  自己這邊正要求人辦事,結果軍統那邊就下手殺人,這也太坑人了!


  想到這裏,竇水元心中不禁充滿了怨念。


  原本藍雲海的事情是有希望的,當初和楊讚臣說好的,把事情先拖上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後。


  到時候,沒有人再記起藍雲海了,再花錢把人撈出來。


  可是軍統局一頓操作,竟然搞出了一個武劉事件,直接打亂了這件事的安排。


  如今又把金萬裏給殺了,這一下,藍雲海可就再難脫身了。


  盡管他也認為,金萬裏很可能是被軍統殺的,可是當然不會承認這一點。


  竇水元急聲解釋道:“楊兄,金萬裏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就是退一步講,就算是軍統做的,跟我們也沒有半點關係,請楊兄不要誤會!”


  “你們是一丘之貉!”楊讚臣一拍桌案,高聲喝道。


  要不是因為顧忌太多,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軍統做事這麽絕,還指望我去給你撈人?

  簡直是癡心妄想!再說,當初說好的,大家把事情平息下去,慢慢再想辦法。


  可是才過去幾天?你們守著香港,卻讓武劉二人搞出這麽大的事情。


  現在王先生和日本人的顏麵掃地,這才揪住藍雲海不放,我能濟什麽事情?”


  看著楊讚臣氣急敗壞的表情,竇水元也是無奈。


  可是他重任在肩,無論如何,也要把藍雲海救出來。


  當下也隻好忍氣吞聲,陪著笑臉說道:“楊兄,這件事真是誤會。


  軍統和我們完全是兩回事,武劉事件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無論如何,藍雲海的事情,還請您幫襯一二,您放心,所有的花費您說個數,我絕不還價!”


  “你想多了!”楊讚臣把嘴一撇,手指重重地敲擊著桌案,狠聲說道:

  “就算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就算是我不計前嫌。


  可是現在案子已經轉到了日本特高課,不要說是我,就是索誌師出麵,也救不出人來。


  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楊讚臣這句話倒是真話,特高課是日本在保定等級最高的情報機關。


  他們要抓的人,別人根本不可能救出來。


  可竇水元已經是病急亂投醫,哪裏顧得上這些。


  他身子向前傾,低聲說道:“這個道理我懂,可是萬事都有可能,日本人也喜歡錢不是嗎?

  我隻需要楊兄給搭個橋,找個能辦事的,好處絕對少不了您的!”


  楊讚臣不禁被竇水元氣的笑了起來,他的地位在偽政·府還算一號。


  可是在日本人眼裏就什麽也不是了,他倒是和日本軍部的一位官員相熟,可是根本不搭界。


  再說,他也根本不想再參與這件事。


  如今事情已經鬧大了,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再搭進去,可就後悔莫及了。


  他們這種官場老手,又怎麽可能輕易為他人赴險?

  為了錢也不行,有錢掙,還是要有命花才可以!


  “好了,你就不要再費口舌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無能為力,。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你們也死了這條心,藍雲海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

  準備給他收屍吧!好走不送!”楊讚臣的語氣極為生硬,根本不給竇水元說下去的機會。


  說完,就站起身來準備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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