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試探

  “哎哎哎,水根,先別收拾了,來,先吃飯。”楊保祿拎著個食盒進來說道。


  “保祿哥,這怎麽行呢,現在正是飯點的時候,萬一來了客人,這不是耽誤生意麽。”蔡水根說道。


  “沒事,耽誤不了,反正也沒什麽客人。”孫友福一邊幫蔡水根收拾行李,一邊無所謂的說道,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沒有客人的日子,鼎香樓現在已經就剩維持倆字了。


  “不會吧,唉,我聽說這安丘城裏大小館子不下七八家,過去就屬咱們鼎香樓的生意好。”蔡水根疑惑的問道。


  “唉,自打小鬼子一來……”孫友福微微一歎氣,想要解釋一二,卻被蔡水根給打斷了。


  “友福哥,你還是說日本人,我聽著習慣。”蔡水根站起來說道。


  “哎呦,您還有這講究呢,吃飯吧,吃飯吧。”孫友福頓時不大高興。


  蔡水根心中暗想,要是沒有這講究,自己不早讓鬼子發現了,還怎麽更好的建立底下交通站啊。


  楊保祿趕緊招呼蔡水根嚐一下自己的拿手好菜。


  “來來來,嚐嚐咱們老齊家的秘製醬驢肉,這可是哥哥我特意給你做的啊。”楊保祿打開食盒,對蔡水根說道。


  “謝謝哥哥了,可算是吃到咱們鼎香樓的醬驢肉了。”蔡水根說道。


  “這驢是什麽時候殺的?”蔡水根品嚐了一口驢肉問道。


  “昨兒。”楊保祿說道。


  “殺晚了。”蔡水根說道。


  “不晚,這玩意就是現殺現做才好吃。?”孫友福說道。


  “我是說十年前殺就好了。”蔡水根說道。


  “奧,嗨!這驢是老點……”孫友福說道。


  “這怎麽行啊!這不是砸牌子麽!”蔡水根騰地一下站起來說道。


  “哎!”楊保祿也跟著站起來了。


  “奧,哈哈哈哈,當然了,我是外行,有什麽說的不對的,您就當我什麽都沒說。”蔡水根說道。


  “是是是,這口感差一點,但是你嚐嚐這味道啊。”楊保祿說道。


  “黃酒放少了吧?”蔡水根又嚐了一口說道。


  “嗯,這是你來了我才讓保祿放點黃酒的。”孫友福說道。


  “這不是砸牌子麽!”蔡水根又蹦起來了。


  “什麽砸牌子?”這是門外有個聲音說道,正是齊彬。


  “哼!”楊保祿氣哼哼的沒說話,撩簾子出去了。


  “怎麽了這是?”齊彬問道,楊保祿這個人比較單純,自從齊彬當了警察局局長之後,就不怎麽和齊彬說話了。


  “嗨,沒什麽,你怎麽這麽早就會來了?”孫友福說道。


  “你不是說我表兄弟來了麽,我還不抓緊回來。”齊彬笑道。


  “嗨,還忘了介紹了,這位就是蔡水根,水根啊,這是齊彬。”孫友福說道。


  “水根哥,久仰久仰。”齊彬說道。


  “齊兄弟,失敬失敬。”蔡水根說道。


  兩個人相互對視,有些針尖對麥芒的意思。


  “行了,既然齊彬也回來了,那就別在這兒呆著了,反正也收拾完了,走吧,去前邊。”孫友福說道。


  “好嘞,水根哥,你先請。”齊彬說道。


  齊彬的年紀還要比蔡水根小一歲,但是兩人卻從沒見過麵,當初蔡水根來安丘的時候,齊彬還不曾過繼到齊老太太的名下。


  “我哪能先請,你現在是局長了,你先請。”蔡水根說道。


  “你都知道了,唉,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齊彬無奈的說道。


  “哼!”孫友福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蔡水根深深的看了一眼齊彬,同樣沒有說話。


  “唉吆喂,都站在門口幹什麽呢?”這時候,全福扶著齊老太太走了過來。


  “娘,沒事,咱們去前邊吃飯了。”齊彬連忙笑道。


  “好好好,看到你們都好,我就放心了。”齊老太太笑道。


  看著齊彬扶著齊老太太去了前邊,孫友福這才心有不甘的說道:“這齊彬也不知道是怎麽,非要給鬼子當什麽警察局長,現在把老太太都說服了,唉!”


  “友福哥,這也沒辦法,誰叫現在日本人勢力大呢。”蔡水根說道,也是難為的沒有糾正孫友福嘴裏的鬼子這個詞、


  “唉,現在是好說,等到那天打走了小鬼子,到時候找後賬可怎麽辦啊。”孫友福無奈的說道。


  “友福哥,你這是相信咱們能打走日本人?”蔡水根說道。


  “一定能!”孫友福定定的看著蔡水根,眼睛裏炯炯有神。


  “對!一定能!”蔡水根也重重的說道。


  “好了,咱們也去前邊吧。”孫友福見狀,笑了起來。


  雅間裏麵,現在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酒席,而且在齊彬的要求下,並沒有關門上板,齊彬這是要守株待兔,看看賈貴會不會來。


  “水根啊,快到大姨身邊來,大姨給你夾菜吃。”齊老太太熱情的招呼水根。


  “謝謝大姨,大家都吃啊,都吃啊。”蔡水根說道。


  “這一桌子菜都是師娘點的,師娘他老人家說,這些都是你當初來安丘的時候愛吃的,也不知道你離開這麽多年還吃不吃得習慣了。”孫友福說道。


  “多謝各位了。”蔡水根說道。


  “水根哥,你又客氣了,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客氣什麽。”齊彬也幫著蔡水根夾菜。


  “對對對,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到蔡水根和這一大家人都在的原因,齊老太太的耳朵一點也不聾。


  晚飯在眾人和諧歡樂的氛圍裏結束了,看著孫友福等人收拾桌子的時候,齊彬和蔡水根兩個人沏了壺茶,坐到了外麵。


  “水根哥,你有十多年沒有來安丘了吧。”齊彬說道。


  “是啊,這麽多年一晃救過去了,現在都這個年紀了。”蔡水根說道。


  “水根哥,你說人的相貌是不是會變得?”齊彬說道。


  “哦?”蔡水根心中有些緊張,不知道齊彬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可是聽說了,水根哥小時候可是挺大塊的,六歲來到時候就把七八歲的孩子給打了。”齊彬麵含笑意的說道。


  “哈哈哈,當時可能發育的比較好。”蔡水根尷尬的說道。


  “所以水根哥是十多歲就不長個了麽?”齊彬問道。


  “嗨,差不多,反正後來長得慢了。”蔡水根說道,額頭已然見了汗了,果然這個齊彬是一個變數,不可能不懷疑自己的身份。


  “聽說當時水根哥的腦袋還磕到了石頭上,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疤痕。”齊彬說道,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讓蔡水根有些招架不住,萬幸,最後齊彬也沒有想著看看蔡水根的腦袋上有沒有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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