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月夜綁架案1
第十二章月夜綁架案
此事暫且不論,話說,蘇清玖回了院子,下人們正忙著收拾行囊,阿潤偷偷過來同她炫耀了一番自己的成效,被蘇清玖笑著打發走。
一日光景,瞬息而過,天色漸晚,晚風徐徐,微微又下了些雨,她站在南窗下,細雨撲麵而來,綿長而柔軟,帶著清新的香草氣。
微微睜眼,高大的廣玉蘭樹冠茂密,一片片葉子宛若芭蕉扇,斑駁交匯在一處,雪色的花朵睡著了,像是嬰兒一般躲藏在枝葉裏。
驀地,她瞥見樹冠裏露出的一片白色衣角。
雖然蘇清玖的武功稀鬆平常,但她意識到,那個人的武功很高,是她難以企及的高度。
因為,他能那樣輕鬆地立在細細枝幹上,輕功一定是不俗的。
她甚至想,就連那片衣角,也似乎是他故意露出來給她瞧見的,目的是讓她不要過於驚慌。
如果那人此刻對她出劍,她絕對沒有半點還手的可能性,而是會以一種來不及反應的姿態瞬間死去。
果然,他輕輕地飄到了窗前,輕輕地把她攔腰抱起,輕輕地一躍而去,飛出蘇府的亭台樓閣,踏過秦淮的輕柔碧波,以一種極美的姿態,落在河岸邊——一棵巨大的楊柳樹下。
然後把她放下來,不及同她解釋任何話語,而是轉過身去,抱拳躬身,給另一個俊朗無瑕的少年行禮。
蘇清玖恍然大悟,這是白逸寧的護衛,她曾經覬覦過的那個叫做元辰的護衛。
這一晚,護衛元辰用極其強悍的實力,給蘇清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身材高大,麵容冷峻,常年穿著一身黑衣,腰上配著一把黑色的長劍,麵無表情,也不愛說話。
蘇清玖衝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張帶著梨渦的甜美笑容,她很擅長表演,做出各種惡樣的表情給人留下不同的印象,但她此刻卻是發自肺腑地崇拜,激動地道:“你就是元辰吧,真是好功夫啊!接下來幾天還要多多麻煩你呢!”
咚——
腦袋上被一個異物砸中,她慌忙接住,竟是一隻玉扳指,再側目一瞧,始作俑者正是白逸寧。
秦淮岸邊,楊柳樹下,停著一艘小舟,白逸寧就靠在小舟的船板上,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盡顯著慵懶的本色,他手中拿著一個小酒甕,像是剛剛飲過酒,嘴角留著一些晶瑩,他用帕子擦去酒液,瀟灑起身。
“喂,你該麻煩的是我,而不是他!”
元辰應了這句話,恭敬地俯首道:“元辰一切聽主人安排。”
不等他繼續作妖,蘇清玖把那玉扳指砸了回去,本來正對著白逸寧那張欠揍的臉,可誰料元辰就好像鬼魅一般,瞬間接住了玉扳指,很是恭敬地遞給白逸寧。
白逸寧擺擺手,財大氣粗地說道:“本公子丟出去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撿回來的道理。”
話落,元辰把那玉扳指丟進了河水中。
這對奇葩主仆!
蘇清玖皺了一下眉,忽然想到那蠶蟲做的蓮花酥,心裏便樂了,迫不及待看白逸寧得知真相的表情,轉而問道:“我給你的蓮花酥你吃了嗎?”
蘇清玖滿懷期待,原以為能得個嘉許,誰知白逸寧答道:“做得倒是挺精巧的,不過本公子可不缺這點吃食,都賞給元辰了。”
元辰一驚,詫異地看向白逸寧,冷峻的麵容僵了僵,最終還是還主人的脅迫中妥協了,點頭應下。
蘇清玖竟錯過了兩人的互動,生生憋了一口悶氣。
原本還想看看白逸寧氣急敗壞的表情,這下希望落空了。
元辰人帥,武功也高,脾氣更……好吧,脾氣算不上好。不過沉默的人總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會怎麽惹你生氣,蘇清玖實在不忍惡心這樣一位帥哥,便作罷了。
兩人進了烏蓬小舟,元辰戴上黑色鬥笠,做了船夫。
“不是說明日在城外會合嗎?怎麽今日找我?”
“金陵戲班有個絕活,叫做哪吒鬧海。難得來一趟,總要去瞧一瞧。有戲有酒,獨缺一個美人兒作陪!”
蘇清玖頓時豎起眉頭,暗罵渣男,譏諷道:“白三公子不愧是情場浪子,美人環繞,樂不思蜀。有那樣傾國傾城的許禾姑娘尚且不夠,還要欺負我這個小姑娘不成?”
“此言差矣!”白逸寧的目光頗具侵略性地在蘇清玖身上盤旋一圈,突然壞笑了一下,“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也要嚐嚐瓜果蔬菜。”
他說蘇清玖是瓜果蔬菜,目光卻一直盯著蘇清玖的胸前,她頓時紅了臉頰,大為光火。她曾聽人說,男子大多喜好胸前豐滿的女子,而她不過十五歲,胸前自是平平,比不得許禾那般連走路是都是一動一動的。
白逸寧這意思,大概是在嫌棄她那裏還沒有發育。
她心中大為不爽,不過她自小便善於控製情緒,不爽歸不爽,卻不會掀桌子,而是不留情麵地懟了回去,“白三公子生冷不忌,也不怕吃到了洋辣子,美味沒有享受到,反而傷了身子。”
“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是美人夠美,犧牲一些又有何妨!”
“你……登徒子!”蘇清玖有些動怒了,脾氣再好,臉上也顯露出不快來。
白逸寧看了看她,還是隻顧著笑,又解釋道:“放心,你還沒有美到讓我想犧牲的地步!”
“……”這解釋,比沒有解釋更傷人。
蘇清玖起身便要走,可此時小舟已經來到江中,正乘著夜色,流淌在夾岸的燈火之中。
細雨如絲,一片片飄在衣服上、發絲上,清風拂麵,美景如畫。
天上沒有銀河,人間卻有星火,岸邊的紅色燈籠映在平靜的河水之中,恰如銀河流淌。
她此刻大概能懂“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風景了。
頓時被這“銀河”迷了眼睛,她站在船頭,一葉扁舟,破開水麵,流淌前行。
不遠處,一座巨大的畫舫橫亙在河上,幾乎占據了整個湖麵,隻在兩邊留出少許空隙,供小舟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