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051有緣千裏來相會01
沈修隻覺得迷迷糊糊,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所在,然後就是一片光怪陸離。
韓芙雅隻記得喝下那一杯茶以後,就渾身燥熱,她掙紮著回到房間,不小心打翻了掛著的門牌號,才艱難地合上了房門,然後躺到床上,就舒服起來。
……
藥性褪去,頭昏腦眩,沈修還是依靠自己的好身體爬起來,趁著夜色,抱著懷裏女子,轉移到了早已租下的小院。
走之前,沒忘記看了看隔壁房間的情形。
看完後,沈修不禁若有所思。
……
日上三竿,韓芙雅悠悠轉醒。
她頭有些疼,身上也酸軟無力。
意識到了什麽,韓芙雅強提起精神,脫掉了身上明顯不合身的裏衣。
星星點點的痕跡,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是那麽鮮豔。
韓芙雅忍不住低低哭出來。
盡管已經經過了清洗,可她明白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哭了一會兒,韓芙雅緩過那口氣了,不禁看了看周身的環境。
這是一間很平常的屋子,在她看來,還有幾分簡陋。唯一的優點就是幹淨。因為幹淨,寥寥無幾的擺設也變得勉強可以容忍。
韓芙雅低下頭,還可以聞到石青色的被褥上有太陽的味道。
隻能說不幸中的萬幸是,當下所處的環境,還不是那麽糟糕。
她重新穿好裏衣,披上一旁放著的男子的外衫,出了房門。
韓芙雅其實很怕,可是,又沒那麽怕。
大概是經過了被親人算計,又已經處境差到一定地步,她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那不知名的人把她帶到這裏來,除了……也沒有怎麽樣。
甚至,這事都不能全怪他。
想到這,韓芙雅摸了摸衣襟,是幹淨的,身體感覺也很清爽。
出了房門,也沒人看守,似乎……沒人故意關著她。
來到房前的小院子裏,韓芙雅立刻就看到了緊鎖的高大院門,還有高高的兩堵牆。
她走近,伸手去摸了摸鎖門的鐵鎖,看了看鎖孔,立刻回到她睡的那個房間,果然在房間的桌子上找到了鑰匙,還有一些點心。
在看到鐵鎖的時候,韓芙雅就想起她恍惚間看到了一把鑰匙,沒想到,居然不是看錯了。
把鎖插進鎖孔,輕輕用力,門就開了。
韓芙雅可以立刻,馬上就走。
可是,這麽輕易就可以離開,反而讓她不想走了。
可以自由離開的地方,不是牢籠,沒有危險。那麽,對外麵世界的恐懼就占據上風了。
韓芙雅有些害怕了。那杯茶是誰端給她的,她記得。
身邊的人都這麽可怕,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不會險惡嗎?
她趕緊火急火燎地把門關過來,把鐵鎖重新鎖好。
推了推大門,推不開。試了試鐵鎖,鎖的很好。
韓芙雅才放心了。
好歹,在這個院子,她平安地度過了一晚。
在院子裏走了走,韓芙雅回到了醒來的房間,倒了桌上的水漱漱口。
完了,還有點口渴,又喝了一口。
喝完了有點餓,看了看點心,忍不住吃了幾塊。
韓芙雅填飽了肚子,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不禁臉紅起來。
她想了想,走到隔壁的房間門口。
這座小院,除了廚房、柴房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地方,還有三個房間。
除了韓芙雅這一間,另外兩間她在門外看過,有一間是書房。
如果真的有人在,那肯定就是在這一間了。
韓芙雅又想了一遍,肯定了自己的分析,鼓起勇氣,敲響了房門。
其實,她能看到門沒有關攏。
可讓韓芙雅不告而入,她實在做不到。
房間裏,沈修被敲門聲喚醒。
正好接收完剛覺醒的記憶,又撿回一部分以前的功力,隻待身體跟上腦子的變化,再調整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全盛狀態。
沈修才有工夫理會一下現在的狀況。
昨天他一時不防備,被人下了藥,要不是身強體健,跑得快,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雖然沒有被算計到,可沈修也不是絲毫未受到影響。
畢竟和那姑娘成了事,他……他也是有些過意不去。
即便責任全不在他,兩個人都是中了招,那姑娘還走錯了房。
沈修今生的記憶卻告訴他,如今已經不是寬容開放的新世紀了。
他必須得妥善處理好這件事。
好在,昨個晚上稍稍好一點他就轉移了兩個人的位置,最起碼可以商量好,有個統一的說法去應對其他人。
這樣想著,沈修穿好了放在一旁的衣裳,走到門後,從裏麵敲了敲,給了提醒,等了一下再推開房門。
韓芙雅聽到聲音,就趕緊往後退,行止還有些慌張。
視線卻忍不住看向出來的那人。
沈修也不禁望向韓芙雅。
昨天他比韓芙雅清醒,畢竟她是個身嬌體弱的姑娘。他是常年鍛煉的大男人。
可是天色太暗,油燈又昏暗,他也沒怎麽看清姑娘的麵容。
今日一見,卻是一個俏生生、明豔多姿的姑娘。布衣荊釵,不掩鳳華。更有一種難得的氣質。
沈修乍一看就情不自禁聯想到了白牡丹,國色天香,豔而不妖。
他明白,這些都是需要優越的環境才能培養出來的。如今可不是那個物質豐富、精神食糧充沛的時代,隻要自己努力就能做到。
韓芙雅也在心中暗自讚歎眼前男子的俊逸。
豐神俊朗,玉樹臨風,卓爾不群。
她不由得拿這人和名滿帝都的前未婚夫餘琴笙比一比,餘琴笙也是帝都有名的美男子呢。
頓時,她有了結論。
餘琴笙少了一份陽剛健美之氣,偏於文弱了些。也不及眼前男子風流瀟灑,神采飛揚。
這麽一打量,兩個人都覺得滿意,眼裏不禁泄露出笑意。
不約而同想到:和這麽一個人……別的不說,起碼外表不吃虧。
如此作想,兩人異口同聲說道:“你……我……”
四目相對一會兒,沈修想著不能讓人家姑娘尷尬,也不好浪費時間,時辰也不早了,得趕緊商量好,怎麽把事情抹平了。
他便道:“要不……我們坐下說?”
指了指院子裏的桌子椅子,他提議。
韓芙雅點點頭,兩個人一起坐下。
然後沈修便道:“我是沈修,進京趕考的舉子,青州人士。”
韓芙雅也道:“我……是韓……芙雅,被革爵的安定侯韓先啟之女。”
沈修追問:“是三皇子外家?”
韓芙雅點點頭。
沈修點點頭,隨即坦白道:“我是被庶兄下藥害了,你呢?”
韓芙雅咬了咬嘴唇,說:“我猜,應該是……是我妹妹……”
沈修道:“我那庶兄是為了同路的知府千金。你妹妹……親妹妹?一母同胞那種?”
說到這,韓芙雅點點頭。
“她為的是什麽啊?”沈修很不解,這可跟他不一樣。
被問及此,韓芙雅想了想,道:“大概是為了家裏訂的一門親事吧。”
要問為什麽,韓芙雅能想到的,就是這個了。
她認為已經是過去時的餘琴笙,其實還沒有正式退親。
雖然韓芙雅覺得,餘家不會和已經是平民百姓的韓家結親,可妹妹韓月琳未必會和她想的一樣。
要是三皇子爬不起來,餘家的親事就是她韓月琳唯一能爭取的。
畢竟,餘家老夫人也就是餘琴笙的祖母和韓家老夫人也就是韓芙雅韓月琳的祖母有過約定,要做兒女親家。
兩家默認親事落在餘家長子和韓家長女身上。
卻也沒有就此成為定局了。
如果餘家不反悔,韓芙雅又出了事,那不就隻能韓月琳頂上了?
沈修聽了,頗有同病相憐之感。
但事情卻得往下說。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那……韓姑娘……我們……這……你有想過要如何嗎?”
韓芙雅臉色一白,現實還是要麵對。
她瞧著嬌嬌弱弱,其實到了需要的時候,內心可以很剛強。
韓芙雅並不避諱:“你願意娶我嗎?”
她指出:“你娶了我,科舉恐怕……就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