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認罪但無悔，汪江南諷刺
他沉默了良久，麵色無波無瀾：“你沒有做錯，錯的是他們，誰的性命不是命？若那個時候你不出手反抗，他們就會聯手對你滅口。阿凝，為師不是不明道理的人，為師會為你出頭。”
“離洛契約了噬魂藤，弟子怕他們會在噬魂藤上做文章，師父能不能——”
“離洛有二長老護他，用不著我們操心。”
慕天凝心中忐忑，她不希望離洛成為眾矢之的。
二長老能護得住他嗎？
不過不管能否護得住，她已經對離洛盡力了，的確不該再給師父添麻煩。
她跟隨月惟仁一起去了掌門大殿，碧霞宗掌門帶著兩位長老前來，一臉傲氣的坐在下首兩邊。
眯著眼喝著茶，見他們進來了，淡淡的撇過去一眼，底氣十足。
掌門季落麵無表情的坐在首位，旁邊靠下的位置坐著另外三位仙尊，還有一個空位是月惟仁的。
“掌門師兄。”
月惟仁微微頷首，跟在後麵的慕天凝俯身行禮。
踏雪仙尊汪江南搖著折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月師弟，碧霞宗的人指控你親傳弟子在沙漠鬼城裏殺了他們的弟子，掌門師兄正為此事頭疼呢！”
“不止如此！”
花浩憤怒道：“不止殺了我們宗門的弟子，就連貴宗們的元嬰期巔峰修為的強者也是她殺的！此女妖性大發，濫殺無辜，沒想到貴宗們竟然還將她當做寶！”
汪江南臉上的嬉笑頓時消失，一臉嚴肅，眼底閃過殺意：“花浩，你可不要往我們宗門弟子身上潑髒水！”
“老夫有證人！”
燕玉仙尊千滄雨圓潤清秀的臉氣的通紅，憤怒道：“證人也有可能是你偽造的！”
“老夫不屑做此事，你們不信，老夫可以馬上讓證人進來！”
“老匹夫！你——”
“夠了！”掌門季落雄渾的聲音打斷了大殿上的爭吵。
他冷冷道：“花浩，把你所說的證人傳上來吧，若真如你所說，我們絕對不會包庇蘇沐，若是誣陷，今日你們一定要給出一個說法才能離開！”
隨後，季落看向月惟仁：“師弟，來你的位子坐下吧。”
月惟仁沒動，站在慕天凝的身邊：“若弟子有罪，本座這個當師父的也有教導不當之錯，本座就站在這裏，和蘇沐一起承擔！”
季落眯了眯眼，沉聲道：“師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花浩哈哈大笑：“聽說妖族與生俱來就有很厲害的媚術，看吧，貴宗仙尊級別人物都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月惟仁淡淡睨向他一眼，無形的威壓撲麵而來，花浩頓時覺得氣息不均，壓力倍增，麵色蒼白，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無須做什麽，強者對弱者隻散發出威壓就足矣讓對方畏懼。
月惟仁收回目光，威壓頓消。
緊緊一瞬息，花浩就有一種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的感覺。
他不敢再出言嘲諷，老實了許多。
一抬頭，對上其他仙尊不屑的眼神，隻覺得惱怒非常，又不敢發作。
齊楓走了進來。
他看到大殿上的慕天凝，她瘦了很多，白色的弟子服襯得她弱不禁風。
當那雙清冷琥珀色的貓瞳看過來時，他連忙低頭不敢去看她。
而慕天凝隻是掃了一眼，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
齊楓感覺過意不去，再悄悄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她目光飄忽，神情並沒有因為他來了而有多大的變動。
被慕天凝忽視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在齊楓心裏，他可是被蘇沐救了，蘇沐不應該如此忽視他。
“季掌門，這位是老夫的親傳弟子，也是除了小女外唯一活著出來的弟子，他看到了一切，就讓他說說當日所發生的事情吧。”
齊楓清了清嗓子，他偷偷看了眼慕天凝，一直到現在，她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更別說會出現他想象中她被人背叛了的憤怒、恨意、殺意……
稍稍鬆口氣的同時，又感覺酸澀無比。
當日在沙漠鬼城，她默許他跟著她，雖然救了他，但始終對他不冷不熱，她專注的神情全部都放在那個相貌清秀的同門弟子身上。
齊楓沉默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將當日所看到的全部如實說出來。
他看到了新師父陰沉的目光，因為他將花浩讓他剪掉的事實也說了出來。
“這麽說來……是所有人想將離洛推出去，蘇沐才大開殺戒的？”
掌門季落抓住了他所說的實情中的重點。
新師父目光冰寒地盯著他。
齊楓低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隻要團結起來就可以隨意推出一個弱者保命，不在乎那個弱者和他們一樣是條人命。
就算違背道德底線也覺得理所當然。
這就少數服從多數的規則，這就是強者為尊的規則。
他們是“多數”，他們團結起來“強者”。
所以離洛沒有任何理由，就因為他負傷了，所以就該直接去死然為所有人爭取到活命的機會。
他死得其所，他死的榮耀。
誰也沒想到慕天凝會為了離洛的“死”發了狂，他們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最後被反殺。
無雲宗的元嬰期巔峰強者無一幸免，碧霞宗死得少，主要是突然出現的沙漠流沙打斷了那場屠殺，碧霞宗的弟子大部分都在雙頭鬼王那裏，死的死瘋的瘋，再也出不來沙漠鬼城。
“季掌門，蘇沐妖性大發，濫殺無辜是事實！季掌門，你還要包庇她嗎？”
季落看向慕天凝，聲音洪亮：“蘇沐，你有沒有想說的。”
齊楓呼吸一窒，心裏一陣忐忑，她會怎麽為自己辯解，會不會說他忘恩負義？
慕天凝垂首，語氣無波無瀾：“弟子認罪，但不後悔！”
花浩又激動了起來，指著她：“你們看，她自己都認罪了——”
月惟仁一個眼神掃過來，他渾身一僵，閉上了嘴巴。
三位仙尊神色複雜，一連殺了本宗門六位元嬰期巔峰弟子，本該罪該萬死，但是……若她不反擊，那六個元嬰巔峰的強者為了掩飾罪行，一定不會讓她活。
他們都是從泥裏滾出來的，世間法則的根本就是強者為尊，隻有成了強者後，才能有資格討論仁義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