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設下一個局,攻破防線(二)
齊楓忍著屈辱,從長條板凳上爬下來,匍匐在地,掩去眼中的鋒芒,虛弱而又懦弱道:“弟子謹遵教誨!”
周圍觀刑的弟子發出細碎的嗤笑聲,看笑話的目光都打在他身上。
大長老滿意的點點頭:“去吧!”
齊楓頂著眾人的目光,一瘸一拐的出了戒律堂。
晚上,花溶溶帶著丹藥又來了,熟練的打了水進來,絮絮叨叨的要給他上藥。
齊楓目光隱忍,他別開臉,低聲道:“以後溶溶師姐不要來了吧。!”
花溶溶的小臉上帶著詫異,櫻唇微張,四是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她一臉的委屈:“師弟可在忙讓我節日沒有去戒律堂救你?白日我在閉關,在我出關後才有人告訴我你進了戒律堂,我慌忙趕了過去,那時候你早已離開了。”
“戒律堂的事情與溶溶師姐無關,我與溶溶師姐身份不同,地位差距過大,若是繼續和你有來往,對你恐有連累。”
“怎麽會?”她連忙搖頭,急切說道:“我們都是同門,何來身份不同?何來的地位差距?我雖然是掌門之女?但我也是你的師姐啊!師姐關心師弟,為何會有連累一說?”
齊楓目光動了動,沒有說話。
“你若是心中有芥蒂,我現在就去找大長老!”
她拍案而起,氣衝衝的就要出去。
“師姐!溶溶師姐!”
齊楓連滾帶爬的掉下床,扯住了垂在地麵上的裙擺,急忙道:“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他的聲音裏又急又慌,還帶著一絲祈求。
花溶溶蹲下身子,溫柔的安慰他:“好,我不去!我不去!”
她把他扶到床上,既需溫柔又有耐心的給他上藥,看不出有任何厭惡之意。
這一折騰,二人之間的距離又進了不少。
齊楓把臉鬱悶地扣在枕頭上:“他們為何處處看我不順眼,我也沒做錯什麽事……”
花溶溶目光微閃,發出一聲歎息:“每年的比試,數千名外門弟子隻有兩個能進入內門。你能進入內門,修為竟然是外門弟子裏的佼佼者,正常來說,千裏挑一的新晉都是被師父和長老們捧在手心上的,會得到宗門所有的強者十二分關注,其實你本該和他們一樣的……”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隨後無奈的搖搖頭:“若不是因為沙漠鬼城,你現在也不會如此……唉,專門費盡心思和資源所培養的元嬰巔峰期強者,一周之內損失大半,所有的長老心裏都有著過不去的坎,他們尋不到真正原因,便會遷怒於你……師弟你先忍幾日,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齊楓皺眉頭:“他們想要什麽真正的原因?我知道的也隻有這麽多了!有本事去把沙漠鬼城平了!欺負我一個弱者有什麽意思?”
“師弟說笑了,沙漠鬼城即所有宗門合力也平不了,那是數千年怨氣堆積而成的地方,氣勢衝天,他們隻想知道人為原因,誤會解開了,你的待遇也就提上去了。”
花溶溶麵色平靜,將所有的藥包收拾好,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床頭:“師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花溶溶走後,齊楓陷入了沉思。
人為原因?
他想到了那個血染白裙的身影,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幽靈惡鬼。
就是這樣的幽靈惡鬼將他從雙頭鬼王的老窩裏帶了出來,重新給了他一條性命。
沒過幾日,他又被幾個師兄套了麻袋扔進了後山的蛇窟裏麵。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走了,他被綁著雙手閉著雙眼摔在密密麻麻各種各樣花色的毒蛇上。
毒蛇疼痛受驚,紛紛咬在他的身上。
腿上、胳膊上、脖子上、還有頭上獠牙紮入皮肉的刺痛,還有手下的觸感,讓他幾乎發了狂。
他在蛇窟裏麵痛苦的扭動著,努力釋放靈氣將毒素逼出來。
好不容易把繩子睜開,扯掉眼睛上的黑布,望著腳下互相蠕動纏繞的毒蛇,他近乎失去了理智。
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蛇類,“轟”的一聲爆出全身的修為,垂直的蛇窟被他的靈力轟炸出了一個坡度。
他跌跌撞撞的從蛇窟裏爬出來,嘴唇發白,渾身顫抖。
之後又一連接出現了許多類似的惡作劇,齊楓被折騰的精疲力盡,他痛苦、他左右為難。
心裏的底線被這些折磨和溶溶師姐溫柔的關懷在一點點擊潰。
“師弟,我從未遇到像你這麽特別的人,真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一起開開心心的練劍,一起出門曆練。”
花溶溶給他上完藥,臉上的笑容帶著向往。
齊楓沉默,垂著目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無雲宗。
慕天凝自從被雙頭鬼王重傷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昏睡,偶爾會睜眼醒過來幾次。
月惟仁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他輕輕的摸著她柔軟的毛發,深藍色的眼中神色複雜。
她對離洛到底成了什麽樣的心思?難道僅僅憑著同門之一就能讓她舍命相救嗎?甚至還化出了原形。
回想離洛那日將慕天凝交還給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挑釁。
不能再等了。
他目光幽暗,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方川。”
“大人。”
如鬼魅一樣的身影出現在他背後,嘴角掛著精明的弧度:“大人這是做好決定了嗎?”
“按計劃行事。”
他冷冷拋下這五個字後,轉身離去。
一年過了數日,慕天凝的靈識終於修補好,但形態還不穩定。
她恢複了人形,十分的脆弱。
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師父。
她細弱蚊蠅的喊了一聲,月惟仁淡漠的眸色裏起了微微的波瀾。
語氣軟和了不少:“感覺怎麽樣?”
她點點頭:“師父,我沒事。”
“靈識不穩,不要輕易動用修為,這些日子你哪裏也不要去,待在極尚峰休養一段時間吧。”
慕天凝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離洛怎麽樣了?”
他臉上沒有多餘波瀾,淡淡的說道:“他沒事,二長老這些日子再給他療傷。”
慕天凝稍稍鬆了一口氣,神色放鬆了不少。
她沒有注意到月惟仁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漠,在她看來,沒有什麽比劫後逢生能讓她更加珍惜當下。